天刚黑,李氏和唐梅就回来了,听说白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忙丢下工具把暖宝拉过来,看见暖宝手上的伤痕时把陆寡妇和她女儿骂个不停,然后去唐梅家借了个鸡蛋回来煮给暖宝吃。
看见茹宝直盯着李氏喂暖宝吃着鸡蛋,祁十月心一痛,问李氏,“娘,怎么只煮一个鸡蛋啊,那茹宝的呢?”
“宝哥儿还小,当然要补补,宝姐儿都那么大了,这点小伤算什么,过几天就好,还吃什么鸡蛋!?”李氏头也不抬。
祁十月回头看了看茹宝,脸色惨白,可能是听到了这些话心里痛着,只见她跑了出去,去十月憋了一眼李氏就跟了出去,出了茅草屋并没有看见茹宝,找了很久之后,才在离茅草屋十几米的树下找到茹宝。只见她蹲在树下,极力的忍住不哭出声音。
晚上的风是闷热的,茹宝的情绪也如同这些天气一样。
“茹宝。。”祁十月心疼的喊了喊。
抬起头来发现是自己的姐姐,起来便扑到祁十月的怀里去,放声哭了起来。
祁十月也任由着她哭让她发泄一下,不然小小年纪的把这些忍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
“茹宝别哭了,还有姐姐呢,姐姐疼你,”说着,拿起茹宝的手,把口袋里已经煮熟了的鸡蛋放到她手上去,那鸡蛋是她来找茹宝之前偷偷去唐梅家借的,唐大婶也有两个女儿,李氏重男轻女的事她知道,只是不好说话,见祁十月那么疼爱茹宝,心里便又些欣慰了,还帮祁十月把鸡蛋煮熟。
看着手上的鸡蛋,茹宝哭的更是惨烈,祁十月摸了摸她的头道,“快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停了下来,但还抽泣着,掰了一半,睇到祁十月的嘴边,“姐也吃,”
看着妹妹这样,心很暖,“姐不吃,茹宝吃吧,快点吃吧,吃完还要回去呢,不然又要被娘骂了。”
等茹宝吃完后,祁十月牵着她的手回去,两姐妹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到家后,果真又挨李氏骂了一通。
。。
夜,就这样,安静中传来的虫叫声让茹宝睡不着觉,她看着旁边熟睡的姐姐,暖暖的一笑,姐姐,我知道你是疼我的,我也会很疼你。
由于麦子收完,第二天李氏也不出去了,吃完早饭后便在家陪着暖宝,祁十月见此,想到薄荷已经晒好分好了,就对李氏说道,“娘,我们今天去城里好不好?”
李氏一听,马上沉着脸,“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不是,没事去城里作甚?”
祁十月把昨天已经分好的薄荷拿了出来,“娘,你看,这些是薄荷,是之前那位老郎中和我说的,能换钱呢。”
听到祁十月说能换钱,惊讶的打量了一下那些薄荷,“真的能换钱么?月姐儿。”
祁十月用力的点了点头,“能,那位老郎中都说能了,他行医济世了那么久,不会有假的。”
李氏听来觉得有理,就应了下来,要是那叫薄荷的草镇的能换钱的话,去一趟也没什么损失,如果不能换钱的话不给她们买零嘴,就当去玩。
暖宝一听要去镇上了,便一脸的欢乐拍着双手,光着脚丫摇摇晃晃的在屋里跑着,茹宝也是一脸喜色。
等十月拿麻袋装好薄荷后,一家四口刚走到院子,李氏眼尖,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襟衫,红色百裙摆,身材肥胖的女人正往她们家走来,远远的看见李氏就嚷着:“李妇人,原来你在家啊,在家就好!”
李氏面色一沉,“你们三个先回屋去。”李氏松开了暖宝的手,叫祁十月把两个小家伙给带进屋去。
“唔。”祁十月什么话都没有说,虽然好奇,但还是拉着弟弟和妹妹回了屋。进了屋后,耳朵却竖在门口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氏开了门,那个女人便说道:“这人上了年纪,就是贵人多忘事,李妇人,就那么快把借钱的事儿给忘了吗?”
祁十月在屋里听着,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家里借了外债?
她打开了一点门缝,探着脑袋往外瞧着。可爱的暖宝瞧见了,也有样学样的,也学着祁十月把头往外看,而茹宝也站在凳子上从破烂的窗旁往外瞧,就这样,一大两小都探着头看着外面的那个女人。
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茹宝,这女人是谁啊?”祁十月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隔壁村沈家的,姐,这女人可坏着了。”
姐妹俩虽然在里边说着,但外面说的话听的可是清楚呢。
李氏低下头说道:“沈大姐,再宽限个几天吧,到时候有钱了在给钱你,你看怎么样?”虽然麦子能换钱,但毕竟她们也是要吃饭的啊!
李氏刚说完,那女人便阴阳怪气是接了下去“哎哟!李氏,你让我怎么个宽限啊?哼,谁家没有难的时候?如今我儿子要准备娶媳妇了,急着等用钱呢,这边,我这不是来问你了?莫非你不想还了?”
“没,没有,怎么会不还呢?!沈大姐开玩笑了。”李氏前面两句抬起大声道,可后两句有小声了下来,然后低下头来,明显是底气不足了吧,又小声说道:“可是,现,现在家里没,没钱啊!”
李氏说出这句话后连都给憋红了。这沈氏虽然是隔壁村的,但是出了名的刻薄,村里村外无不认识的,仗着女儿嫁给了县城里的首富当小妾,在村里除了里正,谁也不入他们家眼里。
要不是前两年家里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最后要给孩子她爹置办后事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她也不会借那十两钱,这两年每次收麦子的时候,沈氏的男人也上门讨过,不过见她们家穷,所以又宽限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