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舞漫天的时候,我和明熙一起走上了舞台。在离上台还有半小时时,明熙告诉我,这首曲子在演奏时心情会随乐曲而波动,只有将灵魂赋予其上,用心领会才能将其中奥意了然于心,同时也能给观众一种别样的感觉。其实对于我而言,每一首曲子都是有故事的,虽然领悟的方式都一样,但结果却各有千秋,但人生却截然相反,对于同一件事,领悟的方式有所不同,造成的结果,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十年之后的这件事。”
其实演奏时我一直都很游离,我只知道在享受音乐的同时演奏好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明熙说,在练习许多遍保证不会出错的基础上,我可以在演出时享受着乐曲带来的美好意境,因为一旦你熟悉了乐曲音符,就算没有任何辅助你也会像条件反射那样一直将乐曲弹下去直到结尾,虽然我认为他的形容略显抽象,但是当你真的试手时,你会很好的领悟到他说的意境。”
而我真的陶醉其中。却没有发现角落,一双被埋没在黑暗中的双眼,那双眼睛中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直直地盯着远处的灯火阑珊。”
那舞台上相视一笑的两人。”
演出完毕,曲终人散。”
那天傍晚我和明熙学起了小资夫妻的样子,跑到了路边的烧烤摊,点了许多烤串和海鲜,我做出十分有先见之明的样子,提醒他小心拉肚子,还十分老成的告诉他别耽误了下周的期末考。”
所以那天以我几乎空腹和他最后窝在街边的垃圾桶旁吐得身心俱疲告终。”
那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放肆的时刻,我第一次喷到冰凉的啤酒,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不知不觉的我们迷迷糊糊的喝完了整瓶,记忆中我只喝了一点而已。”
但是事实无人得知。”
事后我才知道,同样第一次碰酒精的明熙在这个周末发烧在家,我匆匆忙忙的从寝室出发,手上提着退烧药,毛衣外罩着防寒服就上路了。”
当我坐车到明熙家,按响门铃后,我见到了后来我音乐上的恩师、明熙的妈妈,我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好,接下来我的脑袋几乎空白,我竟然想到了我和明熙大学以后的生活里,一定会有这样一幕,他带我回他的家,而此刻他不得而知的是,我会主动仅凭他给我的地址就去找他,而更糟糕的是,我的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他的妈妈对我无微不至,虽然我只告诉她我是明熙的同学,但她的眼神中好像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她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我的脚被放进了一个暖脚器,她的语气如此温柔地告诉我明熙在休息,我可以休息一下等他醒了再让他来找我。”
岳妈妈上了楼,我便开始好奇地直起身来,他的家里虽然是独栋别墅,但却是豪华,年份似乎十分久远了,客厅中摆放的虽然是光亮的木质沙发,但看上去也是年份久远的东西了,靠背上的镂空雕饰之间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依稀可见一层薄灰,吊灯也是老式的暖黄色灯泡。
正因那些陈旧的物件,使这里更有一种家的感觉,墙角的暖气渲染着此刻的气氛,我不知道明熙什么时候已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发现他时,真的被他的脸色吓坏了,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一言不发,将手中余温犹存的水杯放到他手中,然后把手放在了他握着水杯的双手上,从始至终他没有问过我一句话,此刻,静默即可。
那天我一直照顾他到烧退了,才回到学校,我围着明熙给我的围巾手执一把雨伞,此时天空已下起了毛毛雨,当我走到校门口时,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也正巧望向我,将手中的信封交到我手上后便匆匆跑远了,我分明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