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踩到脏东西?你不会让开吗?”不解。
“懒。”顿了顿,两白眼过去,“鸡婆。”
子书离歌一噎,败下阵来。
子书卿宸嘴角微扯,看着坐在软凳上的某女,嘴唇一抖,问出了兄弟俩的心声:“你没事吧?”
“没事。”看了他一眼,“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喊你了么?”大手捏紧,怒气再次上升几个档,心里不爽。这该死的女人,啥时候架子比他这个皇帝还大了。
“能。”不过,喊不喊是他的事,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
“你究竟怎么了?”子书卿宸越发觉得今天的帅悠贝很不长常。
“没事。”回到起点。
“给你的书看了么?”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直奔主题。
“什么书?”眼睛都不眨一下,说道。
“你不知道朕送了本书给你要你快点看完吗?”怒气第三次上升,“你这女人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吃饭、睡觉、拍小强。”
“谁是小强?”子书离歌趁着子书卿宸发火之前插过话来。
“我养在流芳园里的蟑螂。”
“帅悠贝!你——”某人的怒气终于爆表。
“皇后娘娘,你的鞋子刷好了。”这时,胡有福拿着帅悠贝刷好的鞋子走了进来。
“刷好了?”子书卿宸挑眉,看向帅悠贝。
这女人,居然要自己的贴身太监帮她刷鞋?
“呃……嗯。”为什么是皇上问他?
“那就赶快给皇后穿上。然后送她走!”本来还想叫她来帮忙的,谁知道这女人不正常,说了这么多废话,!
“你……你今天很不正常!”帅悠贝看着子书卿宸,意味深长地开口。他居然没有掐着自己大声威胁耶。
到底是谁不正常啊?“难道你正常?”
摇摇头,“我今天也很不正常!”
“为什么?”这女人居然有自知之明了?
帅悠贝默。
我中毒了,中了婲凋璃,可能哪一天就死了。
这种话说出口,这死男人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没什么。”拍了拍脸颊,帅悠贝脸上的呆滞渐渐褪去,“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画图。”子书卿宸丢来几本书。
帅悠贝接住,第一句话:“给我多少酬劳?”
他就知道,这爱钱的女人首先会要钱!
“三百万两白银减半。”坐回上座,子书卿宸从桌前拿起一卷画,摊到帅悠贝面前,“要画成这样。”
“你怎么有这幅画!”帅悠贝撇了一眼,脸色一白,“居然偷别人的东西,真够无耻!”
那画上,画着流芳园及其周边的地形图,非常的详细。是帅悠贝探得地形的成果。
明明自己把这幅画藏了起来,怎么会被这个男人拿到!
反正不是第一起被这个女人骂作无耻,子书卿宸并没显出多大的怒气,“画好图。减去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幅画,朕到时候也会还给你。”
帅悠贝握拳,这该死的男人又威胁她!
“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朕画地图!”子书卿宸双手紧捏成拳,咬牙切齿地看向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某女。
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女人还是不肯帮他画!
“嗯……我想想……”帅悠贝放下茶杯,托着小下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说道:“你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你很生气的事,你不能打我骂我!”
想起来拍卖侍寝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为自己求一道保命符比较好。
“好,朕答应你!”子书卿宸毫不犹豫。
很生气的事情?这女人还能办出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除了白吃白喝骂他亲他咬他抓他扑倒他逛青楼骗些钱欺负胡有福肖想别的男人,还有比这些更严重的么?
子书卿宸将帅悠贝的过错劣性一一数遍,很是疑惑。
可是,等到解答疑惑的那一天,他才恍然发觉,其实以前的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神马都是浮云!
“好!”帅悠贝指着子书离歌,“伪娘作证,不许耍赖!”
一旁的子书离歌听到伪娘两个字,瞬间气得跳起来。可被自己皇兄的冷眼一扫,只能乖乖地坐好,暗自生着闷气。
几天前被皇兄下令丢出醉留居已经丢尽了他的脸面,害得他进个宫还要坐着遮掩效果良好的马车,生怕被人看到。这一时也不敢再造次。
帅悠贝拿着毛笔,认真地画着,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灌注于笔下的这****布上,手里的毛笔时不时在上面圈圈点点,勾画出各个国家的主要郡县省份的轮廓,县城,山川。水文。
医科生经常要画些器官血管啥的,所以绘图倒难不倒帅悠贝,只是这巨大的工程量,让帅悠贝的速度不由慢下来。太阳西沉时,也不过刚刚完成七个郡县的绘制工作。
“尼玛,累死了!”丢下笔,帅悠贝垂垂自己酸痛的肩膀,站起身活动活动。
“怎么样?还行吧?”帅悠贝扭着日益圆肥的小腰,问道。
子书离歌早在帅悠贝绘画的过程中就呆愣了眼球,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子书卿宸从高座上走下来,站在她身后看着,见她询问自己意见,一时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好厉害!”子书离歌张大了嘴,好一会才吐出这三个字,“原来……你也有可取之处……”
图上绘着详细的山川与河流,以及交通干道,这么精细的地图,简直可以作为军事指挥图了!
帅悠贝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上他挺翘的小屁屁,粗鲁地骂道:“什么叫原来也有可取之处,本小姐这么博学多才,你丫眼镜夹了豆鼓吗?”
子书离歌被吼得一愣。
子书卿宸眼睛微眯,看了看那未完成的地图,又看了看那个粗鲁的女人,想起了东方轻空曾经说过的话。
“凤星现,凤临天下,落入皇宫。得凤星,苍狼星明,一统天下。”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凤星?
倾城宫。
帅悠贝低头画着画,拿着毛笔熟练了许多,速度也快了不少。一个上午便完成了很大一部分。
“今天到这吧。”丢下笔,打个呵欠,伸个懒腰,然后招呼胡有福水果伺候。
眼前的女人好吃的要死,无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子书卿宸早已习惯她这样,头也没抬,继续盯着手里的奏折。
“你在看什么?”见他星眸幽深,一脸认真地思考着。帅悠贝好奇地偎上去。
深秋天凉,地上寒气也重,帅悠贝直接扒拉上他的龙椅,跪坐着,“让我看看……”
如果能帮这无耻男人解的话,说不定又可以再赚一笔!帅悠贝如是想。
端着水果进来的胡有福抬头一看,就看见皇后娘娘跪坐在龙椅上,一脸自在。而被她扒着的皇上,则是嘴角抽着,脸色逐渐沉下去……
“啪!”手里的盘子摔落在地,盘中的水果骨碌骨碌滚落一地。胡有福整个人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了啊?”见两个人都呆呆地看着她,帅悠贝困惑地皱起眉头。然后看着子书卿宸,“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她今天没穿带着鸡血的衣服啊!
“帅悠贝,你确定你要坐在这里?”子书卿宸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杀气。
“怎么了?我没挤到你啊?”帅悠贝扭了扭身子,这么大的椅子,她就是躺下来也绰绰有余啊!
子书卿宸看着她一脸不解与无辜,有些挫败,这个女人,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呢?
坐在龙椅上,不就代表你要谋朝篡位么!
“是没挤到朕,可是你知道你坐在这的含义么?”
“哦,原来你担心这个啊!”帅悠贝恍然大悟,心里有些堵。跳下来,拍拍屁股,“那我走便是了。”
好心好意关心他,结果惹了一身骚。帅悠贝一脸不高兴。
不就是坐一下么,有什么了不起!
帅悠贝嗤之以鼻。
“蜀临郡第二批赈灾粮食银款要下发了,但朕还没想到好方法。”帅悠贝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如是说。
他这是在道歉?帅悠贝扭过头看去。
子书卿宸被她看的得浑身不自在,轻咳几声,别过头去,“你有什么好办法?”
仔细想一想,这女人也确实帮了他不少。有她在这日子倒还挺有趣,虽然经常被她气个半死,但比起以前无聊到每天冷绷着个脸要好得多。如今她又帮着自己画了这么一幅精细的地图,他如果要防着她,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把赈灾的粮食银款数目白纸黑字写清楚,张贴到灾区各处,让灾民知道自己该领到多少物资不就可以了?”帅悠贝挑挑眉,“这样,那些官员为了不让灾民叛乱,应该也不会贪污了。至于详细事宜……”
帅悠贝给了子书卿宸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自己想吧!”
说罢,扭头便走。
“帅悠贝!”子书卿宸暴怒!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鄙视他!
那大大的白眼赤果果地透露出——你身为个帝王,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束手无策!
的鄙视意味。
子书卿宸胸口剧烈起伏着,果然是他太善良了。这该死的女人,给点颜色便开起大染房!
倾城宫,宸院。
宸院位于倾城宫内,假山湖泊小桥流水朱亭,如同一个小小的花园,巧夺天工,精致非常。
子书卿宸一席白色绣金丝的锦袍,歪坐在朱亭中的软榻上,墨发垂落,仅用一根白色锦带系住发尾,整个人透着温润如仙的气息,少了属于帝王的霸气凌厉。
远远望去,残阳如血,一半染红天际,一半倒映江中。近处,轻纱相围的朱亭里,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玉盘珍馐。象牙镶银筷,翡翠漆金碗,红木雕花桌,暖身小火炉,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布置。
子书卿宸深吸一口气,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穿着,才将那口气缓缓呼出。
她应该会喜欢吧。
自从帅悠贝走后,子书卿宸心里一直有些难受。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是,那女人拼命地想逃离皇宫,怎么可能对自己那一张椅子感兴趣。所以也就越想越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