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睁开眼,然后掏出微型手电筒,但手电筒怎么也打不开。
此时的呜咽声更清晰了一点,我咽了口唾沫。
忽然,一阵“咯吱吱”的声音把呜咽声盖过去,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尿出来。
“噗噗噗……”
一阵诡异的声音传来,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盏油灯。每一盏油灯的下面,都有一个青铜罐子,罐子的上面是人头骷髅,油灯就在人头骷髅的头盖骨上放着。
前面是一道石门,两个男子走进来,身上带着洛阳铲、探条、以及军铲,不用猜,这两人肯定是盗墓贼。
前面那个长相富态的男子也被吓的不轻,骂骂咧咧的道,“我日,这是古墓啊,怎么连人彘都埋进来了?难道是进来的方式不对?还有,这别的古墓就一盏长明灯,这里怎么有这么多?”
禽兽?看清富态男子的面容,我心中一喜。
禽兽的真名叫秦飞,是个专业的盗墓贼。从风水堪舆,到凿洞探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具体盗出过什么好东西我不知道,可是在子长,他拥有三栋七层高的大楼却是不争的事实。
秦飞被我的喊声下了一跳,几步跑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满脸揶揄的道:“不简单啊小龙……不对,我们才刚打了盗洞从墓门进来,你怎么可能比我们还先到一步?说!你到底是谁?”
“我真是马小龙啊。”我急忙解释,据说秦飞身上总是拿着把手枪,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做了活棺材瓤子。
秦飞警惕的注视着我,他身后的那个穿军大衣的瘦竹竿儿也是满脸的不善。
“你有一枚玉玺,这知道的人不多吧?前不久你把玉玺砸碎了,知道这件事的也没几个吧?还有那钱范子,这东西除了熟悉你的,也没几个知道吧?”
我急忙搜寻证明自己的证据,然后急忙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Zippo打火机给秦飞看,“这还是你送我的,虽然没火油了打不着,可我一直随身带着,我们是铁哥们儿啊。”
秦飞还是不相信我,他问道:“你说,你第一任女朋友叫什么?”
“叫孙佳妮,当初是我看你有追求她的迹象,所以就先一步下手了。”我急忙开口,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我跟秦飞,别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到。
听到我的话,他终于放松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灵梁山,满山都是你家老祖宗的墓啊。难道你跟我们一样,是来盗墓的?”
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有盗我家老祖宗墓的想法,可早知道这么邪乎的话,我连那想法都不敢生出来,这哪里是盗墓,根本是在玩命。
“今天不是清明节吗?我就是来上坟的,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在这里了。再说你看我身子骨,像是盗墓的料吗?”我开口解释,不只是秦飞怀疑我,我也在怀疑他呢。清明节跑来盗墓,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快点走,这长明灯的气味不对。”秦飞身后的瘦竹竿催促了一句,在幽暗的灯光中,他的脸就像鬼一样阴森恐怖。
秦飞皱了皱眉,似乎想问什么,但看我一个外人在场,于是把话咽了回去,介绍道:“他叫张希尧,广东人,是个发丘高手。焦四的墓就是被他盗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中国自古以来,盗墓贼便分为官盗和民盗墓,官盗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有曹操、董卓、孙殿英等,而民盗中,焦四代表了民间盗墓的巅峰水平。可自古以来,盗墓贼的墓最难进,这个张希尧能把焦四的墓盗了,真不简单。
“快走!”
张希尧又催促了一句,然后一脸凝重的向前走去。
秦飞一把拉住我跟上,一边走一边说道:“跟紧点,这古墓里步步杀机,一不小心,可就连命都没了。”
我急忙的点头,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此处的环境,这似乎是个墓道。宽和高都差不多是三米,无论是地下还是墙壁,都是用雕花的墓砖砌成。可这是古墓啊,怎么连人彘都有?
人彘,起源于汉朝。是吕雉对付戚夫人的方法,后来逐渐演变成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眼睛剜掉,毛发拔掉,然后装进罐子里,则丢进厕所。可是自古以来,都没有人彘入墓的说法。
秦飞是个盗墓高手,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我于是问他:“禽兽,情况不太对吧。这到底是墓室的哪个部分?怎么连人彘都有?”
秦飞一脸凝重的道,“这是墓道,不过虽然这座墓在灵梁山,可并不是你家老祖宗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从封墓石到墓道,我们遇到了不下五处机关。我跟张希尧已经推测过了,从古墓的风格,还有机关来判断,这应该是古代盗墓贼的墓,而且这个盗墓贼的权力还不小。”
说到这里,他一指旁边的灯奴,“再看这长明灯,明显是东汉末年的风格。而东汉末年最有权力的盗墓贼莫过于曹操和董卓,曹操盗墓很专业,而董卓则以残暴见称,看这些人彘,倒是跟董卓的作风很像。而且董卓所处的地域,也跟这里吻合。”
听秦飞这么一说,我忽然没有了害怕,反而是有些兴奋。
董卓的墓,好东西应该不少吧?毕竟这家伙生前也是个盗墓贼,有好东西,肯定会留着。
正想着,忽然有一阵呜咽从我耳畔传来。接着,脖子里有发丝垂进,冰凉中带着些微痒。这并不算完,就早我想转头的刹那,有两条细长的胳膊绕过我的胸膛,死死的箍住了我。我的胸前是一双细长的鬼手,指甲因为太上已经卷曲起来。
我急忙冲前面的秦飞喊道,“飞哥!”
听到我的喊声,秦飞回头,旋即脸色一变,飞起一脚向我踢来。
他一脚踢在我的胸膛,踢的我倒在地上,但是好在,那双手没了。
而就在起身的刹那,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刚才抱住我的,是个头发散披,穿着黑衣服的鬼魅。但一眨眼,又不见了,就好像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我靠!”秦飞爆了一声粗口,拉着向前跑了几步,追上了张希尧。
张希尧一脸凝重的道:“在墓道就遇上这样的东西,看来我们此行不会太顺利。”
说完,也不等我跟秦飞发表意见,便向前走去。
秦飞拉着我跟上,我颤抖着问,“你们怎么选在今天跑来盗墓?不知道今天着日子有些特殊吗?”
秦飞一边走一边解释:“我们当然知道今天特殊,可你要搞清楚,盗墓是一门技术活。我能看出这里有墓,但不知道该怎么进来。”
说完,他指着张希尧道:“他其实也算是焦四的徒孙,观风、望气、听声、看土样样精通,而观风,必须在大风天,或雷雨天,才能判断出古墓的具体位置。你也看到了,今天是大风天,这样大的风,不多见。”
张希尧似乎没听到秦飞的话,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我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在灵梁山下看到的女孩,于是问秦飞,“你们是开车来的吗?”
“对,我的车你又不是没见过,就那辆红色的宝马。”秦飞点头,然后猛的转过头向我看来,奇怪的问,“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车停在了什么地方?”我又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心中的疑惑更甚。
秦飞说道:“我们中午就到了,车停在上山的小路边,你怎么尽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我的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把山下遇到的跟秦飞说了一遍。
秦飞听完后也是目瞪口呆,爆了一声粗口道,“我日,照你这么说,我那车还能保得住?能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墓里,弄走我的车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走在前面的张希尧忽然停住。
前面的长明灯更多了,我们已经走到了墓道尽头。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圆形墓室,一口透明的棺材诡异的挂在墓室上空,棺材的两边,分别用铁链挂着一辆宝马和一辆桑塔纳。
张希尧后退一步,双眼死死的盯着墓室顶部的那口棺材,半晌才道,“出墓鬼,羊尾女,活死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凛,急忙凝神去看。那棺材里的人,穿的衣服跟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的一样,而她的屁股上,还吊着一个羊尾巴。
“这是出墓鬼?”我颤抖着问了一句。
秦飞看了半晌,才松了口气,摇头说道:“这不是出墓鬼,而是由出墓鬼演变而成的羊尾女。当羊尾巴蜕去,就能变成真正的人,你们看,她的羊尾巴正在脱落。”
听闻此言,我急忙把目光对准了半空中的棺材。只见棺材里的人一阵蠕动,双手撑着棺盖,身下溢出一滩殷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