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服下华叔让木月煎的药,第二日,便幽幽地转醒过来,只是觉得嘴里苦涩难当,却不知是何缘故。
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他瞧了瞧,低头无言,面色苍白的木月,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脸疲惫之色的华叔,还有翘着腿儿,喝着茶的庄雨,一抹无奈之色,染上眉梢,他咳了咳,低哑的声音在房中响了起来,如裂帛般,沙哑而低沉,“大家,这会儿,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都聚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坐在那里的庄雨,用鼻子哼了一声,幽幽到,“自个儿整出的幺蛾子,如今当事人倒是没事般,我们大伙儿都。白为你操这份心了。”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我已经派人回去和姨父说了,由于出了些状况,过些日子再启程回去。”
慕容煜,眼角跳了跳,嘴角抽了抽,他,自知,他这表妹,嘴里不饶人的功夫真是不减当年。
他只是闭了闭眼,假装没听到,他现在没有精力和她吵嘴。
有些事情,他心下自有计较。
也许,有些事就算过了十年,可是留了疤,就算愈合了,突然间想起时,心还是会痛的,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心有芥蒂吧。
站在华叔身后的木月,看了看不言语的慕容煜,径直走到他的身旁,坐到他的床前,将他扶了起来,拿着个枕头垫在他的腰部,这样使他靠在床边上的时候会舒服些,她整了整他有点零乱的发,这一整套做下来,没有丝毫忸怩,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在这当儿,慕容煜,依旧垂着眼儿,没有抬眼,瞧她。
做完这些事后,她又走到桌前,去给慕容煜倒了杯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为他喂下了,她心知,慕容煜这会儿铁定口渴了,要不他的声音怎么会听着甚是沙哑?又因前下刚喝下木月煎的药,木月在煎药的时候,就发现那药苦涩难当,也不知在昏厥中的慕容煜能不能尝出味道?虽然他不说,但是心里头自是明白,也许这就是这九年来培养的默契吧。
有些事,在心里头,扎了个根,发了芽,而后就变得顺其自然了。
慕容煜这时倒是,盯着她的眼,瞧了瞧,发现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自知是,她昨晚定是没有睡好,也许这傻丫头,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守了一夜。心中有一丝丝的愧疚涌上心头,可是嘴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顺着没用的手,将她喂到嘴里边的水,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嘴里的苦味也是少了些。
华叔看到这样的场景,自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就交代了一些事情,无非是在病中应当注意什么,就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庄雨,出去了。
跟在华叔背后的庄雨,慢慢的踱着步,木月看着,竟有一种萧索的感觉。
木月安顿好慕容煜后,也回到房间去了,在这期间,她与慕容煜相对无言。木月不知道慕容煜置的是什么气,心里猜测,也许是庄雨吧……
慕容煜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只是她又如何会知,慕容煜在盘算着如何带她逃跑的事呢?
他的病,自是为了逃跑争取点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