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匆匆赶到慕容煜的房间时,看到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木月悬着的心,这才安下来。
她走到慕容煜的身边,弯下腰去,理了理他有点零乱的月白色袍子,看到慕容煜苍白的脸色,眼中不免显现出点急切的神色来,这些年来,慕容煜一直在服着华叔给他的药。服用的药多了,脸色自有一份不同寻常的白,在阳光下,宛若透明般。
华叔虽有妙手神医的称号,可是对于慕容煜身上的蛊虫却是无能为力,她自知道这些年来,他们都是在逃着什么人,可是慕容煜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因此她也就没问过慕容煜,她心下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知道的东西越少,自然自己处境就会越好点。
可是慕容煜,你可知道?木月既然愿意跟在你身边,早已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与你。
“月儿,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出去这么久,也不知会我一声。”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木月那双正在帮慕容煜整理衣裳的手僵了僵,“公子,你是知道的,木月就算是离了世上的所有人,也是不愿离了你的,公子又何必挖苦木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忧。
慕容煜原本带着戏谑的眼神暗了暗,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拿木月怎么办。木月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这,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能够活多久,这么多年来,他依靠着华叔的药,苟延残喘的活着。
“华叔,有来找过你吗?”慕容煜,将木月垂在额角的头发,掠到了耳后。
“嗯”木月低低的应了一声。
“等下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天黑之前我们得离开客栈。”
木月抬起头,惊讶的看了看慕容煜,而慕容煜也只是对她笑了笑,并未说其他的话。
木月心下了然,知是那一帮人追来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两帮人追在他们的身后,一帮人自是保护他们的,而另一帮人,则是在追杀他们。而慕容煜不知怎么的,他一直都在躲避着这两帮人,木月知道这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也从未去过问。
夜幕降临,整个天空像泼墨了的绸布一般,而在绸布之上几颗零零星星的亮光点缀在上面,整个夜,静的只能听到马车外传来,风呼啸而过的的声音。
华叔,在前头赶着马车,她与慕容煜坐在马车里面,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马车急急地在路上行驶着,压着枯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马车磕到了路上石子儿,车子颠簸的厉害,坐在对面的木月,因为找不到重心,整个人都扑在了慕容煜的怀里,一抹红晕悄然爬上木月的脸庞,堪比三月的桃花。
慕容煜顺势将木月往怀里揽了揽,木月挣扎着起来,将头扬起,却不甚碰上刚刚低头查看的慕容煜的唇,木月感觉好像有一股电流从嘴角边一直蔓延到全身,全身酥酥软软的,整个人都瘫痪在慕容煜的怀里。
冰冰的,这是木月接触到慕容煜的唇时的第一感觉,木月现在才发现原来慕容煜一直都是凉凉的,就如他的整个人,凉凉的,像是不存在这世间的人。
慕容煜没有马上离开木月的唇,只是两只眼睛兴味地盯着木月瞧,木月脑子轰的一声,整个脑子就像是装着浆糊,粘稠的很,使她都不知道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木月意识到的时候,慕容煜早已离开了她的唇,只是依旧将她揽在怀里,没有说话,木月低着头,慌乱地从慕容煜的怀抱里钻了出来。可是鼻端那股淡淡的药香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
她理了理自己刚刚弄皱的衣裳。眼睛自是不敢往慕容煜脸上看,只能盯着挂在慕容煜衣服上的那个玉佩瞧,她知道这个玉佩,慕容煜一直佩戴在身上,对他的意义,她可想而知。
马车一直往前行驶着,有时候华叔的吆喝声还会隔着那薄薄的布,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