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蒙古高原上北风呼啸着,刺骨的寒冷。没有在蒙古高原上生活过的人是不会体会到这种寒冷的。北风的呼啸下,林亦然就不能边走边背英语了,她总是低着头,立着衣领或者围着围巾匆匆地走着。家里有车的同学,大人都会来接送上下学的,当然有时候学生们也会自己骑自行车回家,但是非常可惜,因为没有人教她,林亦然不会骑自行车。
正如大家知道的,好学校都是靠抓学生抓出来的,市一中高一高二星期六上一天课,星期日休息一天;而高三只休息星期日一个下午。在一个星期六下午上完下午课,林亦然轻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林亦然决定自己一个人逛逛街。
街上真的很繁华,全国大都市里一切的大品牌这里都有。林亦然很有钱,因为她有一个有钱的二叔,二叔自从小学四年级就给她每月两千块的零花钱,二叔还会另外给姑姑每月的生活费,而她忙着学习,除了买书很少花钱,攒了有将近十万块钱了。林亦然随便在街上逛了逛,最近朱紫瑶大概也忙着复习期末考试都很少来了。林亦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过一家家商店的橱窗,这里的物价真的很高。突然她看见高源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穿过街道,自从她离开“火箭班”林亦然就没怎么见过高源,偶然见到以前的朋友和对手林亦然忙叫住了她。
“高源,你打算去哪里?”
“林亦然,你怎么一个人,最近见朱紫瑶了吗?”
“最近忙着复习,也有好几天没见她了。”
高源故作神秘地说:“朱紫瑶交男朋友了,是咱们班以前的那个体育委员,刘晓军。你知道吗?”
林亦然最不喜欢高源这种故作神秘的样子了,给人的感觉像不怀好意。刘晓军?那个身体强壮,没有什么头脑的体育生?记得,刘晓军就是以体育特长生入的市一中。像林亦然这样的好学生打心底里是有点瞧不起体育生的。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还不如美术生呢!(朱紫瑶是美术特长生)
“你听谁说的?消息确定吗?”
“当然,是屈潇潇说的,她亲眼看见朱紫瑶和刘晓军在街上牵着手了。”屈潇潇和高源关系还不错,她们经常一起玩。屈潇潇肯定又不知怎么笑话朱紫瑶了,要知道屈潇潇虽然到处留情,但是从来没有正式和某个男生交往过。屈潇潇总是吊足了男生们的胃口,然后告诉那个男生,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所以,屈潇潇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却是最有名的班花。
林亦然马上回过神来,又问高源:“你去哪儿呀?”
“我二姨家的表哥,在咱们学校高三自费班上着呢!最近已经有两天没去学校了,他们班的班主任给我二姨打电话,让家长去找。我从我表哥的女朋友那儿打听到,他们昨晚和初中时的同学在一个同学的出租房里喝酒,现在还在睡觉哪!”
“那你二姨怎么不去找呢?”
“我二姨在乡下了,离市里七八百里路呢!”虽然是一个市但是由于草原很广阔,乡下县城离市里七八百里路也是正常的。
“你二姨干什么着了?”
“放羊着呢!大概养了有四五百只羊,有三四千亩的草场呢!我二姨家可有钱了,一年卖羊也有二三十万的收入哪!就是太忙,顾不上管孩子,我表哥学习一直就不好,掏高价进了咱们学校也不好好学习,三天两头逃课,要不是我二姨每年都给班主任送一只羊,早就让学校开除了。”为了收入市一中还收了很多高价生,成绩几乎都没有,但是个个都是暴发户,专门编在一个班里。
高源接着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本来我妈要去了,今晚他们单位突击检查开会着呢!”
林亦然也想去散散心,所以就跟着高源走了。
……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地板上凌乱地摆着几个酒瓶,桌子上还放着吃剩下的菜,碗筷杯子一片狼藉。高源的表哥半醉着给她们开门,低着头还是有些不太清醒。这是一间租来的两居室楼房,租金一定都不便宜,大概得两三万一年,是两个同学合租的。卧室里、客厅里,横七竖八地睡着或坐着几个高中生摸样的男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坐了一会儿,高源的表哥开口了。
“李娜告诉我的。”
“我们班主任又给我妈打电话了?”
“嗯,明天去给老师道个歉。”
“没事,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们班主任知道了。再说我妈前几天刚给他送过羊肉,没问题!”高源的表哥打了个酒嗝。
“就半年了,你好好的。”
“有出息的孩子有你一个就够啦,我就这么混呀!我回去上课也就是睡觉,听也听不懂,瞎跟着呢!”
“走吧,回学校吧!”
“哦,我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表哥穿着衣服跟着高源走出了凌乱的房间。“我们昨晚一个人差不多喝了一斤白酒。”
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在了冬天寒冷的傍晚的街上,林亦然的心情莫名的沉重。好学校里还有多少坏学生?朱紫瑶是,刘晓军是,高源的表哥更是。是谁造就了这么多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