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凡与敌相攻，若敌无故退归，必须审察，若力疲粮竭，可选轻锐蹑之(1)。若是归师，则不可遏也。法曰：“归师勿遏。”
汉献帝建安三年，曹操围张绣(2)于穰。刘表(3)遣兵救之，绣欲安众守险，以绝军后。操军不得进，前后受敌，夜乃凿险伪遁，伏兵以待。绣悉兵来追，操纵奇兵夹攻，大败之。谓荀彧(3)曰：“虏遏吾归师，而与吾死地，吾是以胜矣。”
【注释】
(1)蹑之：意指跟踪追击溃逃之敌。
(2)张绣：东汉时武威祖厉(今甘肃靖远西南)人。董卓部将张济之侄。济死，他继领其众，屯据宛城(今河南南阳)，后降曹操，不久复叛。建安三年五月，被曹操打败；次年，曹操征袁绍时，他再度降操，任扬武将军。后从攻乌桓死于途中。
(3)刘表：东汉末山阳高平(今山东角鱼口东北)人，字景升。东汉远支皇族。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任荆州刺史，据有今湖南、湖北地区。后为荆州牧。表病死后，其子刘琮降归曹操。
(4)荀彧：曹操谋士。颖川颖阴(今河南许昌)人，字文若。出身士族，初附袁绍，后归曹操。曾建议迎献帝都许昌，为曹操采纳，不久任尚书令，参与军国大事。后因反对曹操称魏公而失宠，被迫自杀。
【译文】
在与敌军交战过程中，如果发现敌军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撤退，必须详察分析原因。如果是因为部队军力衰竭或是因粮食断绝而撤军，我方可以挑选轻便精壮士兵去追击。如果敌军是全军撤离回国，就不能去拦击。兵书上说：“撤退回国的部队不要予以正面拦击。”
汉献帝建安三年，曹操在穰城围住了张绣，刘表派兵赶来救援，断绝了曹操部队后退之路。张绣在前方稳守险要地势不出战，曹操部队无法前进，前后受到敌军夹击。于是曹操令士兵于夜间在险要地段凿开一条地道，假装逃走，并在半路设伏兵，等待张绣来攻。张绣果然率领全军追击，曹操命伏兵起而夹击，大败张绣。战后曹操对荀彧说：“敌人拦击我们后撤的部队，把我们置于进退不得的死地，我们是靠这点取胜的。”
【心得】
本篇继《逐战》之后，再次阐述追击作战中应注意掌握的谋略思想。对于退归之敌，必须察明其原因后，再决定是否追击。凡因兵疲粮尽而败退的“归师”，可派精锐部队跟踪追击之；但对其保存实力或其他原因而主动撤退的“归师”，则不可轻率地予以拦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