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号称“欧洲五大建筑公司”的联邦德国“莫力浦·霍斯曼”、“朱柏林”、“包斯卡力斯”,英国的“塔马”,荷兰的“史蒂芬”,已早早踏上了这个海湾国家,企图打败竞争对手,夺标取胜。另外,美国、法国、日本等国家的头号建筑公司也匆匆从远道赶来,决意参与这场大角逐。
最后一个到来的,是韩国郑周永率领的现代建设集团。尽管这是个姗姗来迟的插队者,但他却是竞争中的强者。
“世纪工程”的招标还未正式开始,各路英雄豪杰都在暗暗地使用技巧,施展法术。
一天,郑周永的好友、大韩航空公司社长赵重勋突然来找郑周永。
好友重逢,显得十分热情。赵重勋盛情邀请郑周永去喝酒叙旧,郑周永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应邀赴宴。
他们找到一间幽静的小单间,边喝边聊起来。酒过三杯,赵重勋突然对郑周永说:“郑兄,这桩工程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呵!”“就是再难啃,我也有把握把它啃下来!”郑周永胸有成竹地说。
“唉,你何苦非要冒这个险呢!”接着,赵重勋压低嗓门说,“只要你肯退出来,你还可以不劳而获,得到一笔可观的意外之财,何乐而不为呢?”
郑周永暗吃一惊,这才知道老友的意思,却不动声色地问:“有这样的好事?”
赵重勋以为对方动心,便干脆把话挑明:“不瞒老兄,是法国斯比塔诺尔公司委托我来劝你的。他们说,只要不参加竞标,他们立刻付给你1000万美金。”
郑周永暗暗冷笑:“法国人也太小瞧我了,这点小钱就想打发我退出!他沉吟了一阵,想出了一条妙计。”
“赵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这桩工程我还是争定了。”
“唉,两头都是朋友,我也是为你们着想。”赵重勋不免有点失望的说道。
这时,郑周永举杯一饮而尽,抱歉地说:“赵兄,失陪了。我还有件紧急的事要办。”
“什么紧急的事?我能帮你吗?”
“唉,还不是为那1000万保证金……”郑周永故意把话“闸”住,于是他满怀气愤地告别老友。
法国人得知这一来之不易的“情报”后,就开始在郑周永的投标报价上做文章,按照投标规定,中标者需要预交工程投标价格的2%的保证金。由此,他们便判定郑周永的现代建设集团的投际报价可能在20亿美元左右,最少也在16亿美元以上。
然而,这正是郑周永的良苦用心,他想通过朋友的嘴给对方一个“回报”。
在此期间,郑周永频频利用“假情报”向其他竞争者施放烟幕弹,设置假象,来扰乱对手的阵式。
在郑周永的那间封闭保密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气氛紧张。郑周永正在为他的决战作最后准备。
在报价问题上,郑周永甚是煞费心机,他仗着自己旗下的现代重工业及造船厂等大企业能够提供前线大量廉价的装备和建材,仗着自己建立起来的“桥头堡”,决心使出杀手锏“倾销价格”,来力排群雄,在竞争中大获全胜。
起初,他经过分析和借鉴国外建设工程价目表,初步拟定了总体工程报价为12亿美元。
尔后,经过再三考虑后,郑周永对初始报价12亿美元先后进行了25%和5%的两次削减,最后定价为8.7亿美元。
对此,他的高级助手田甲源持反对态度,认为削减到25%,即9.3114亿美元就可以了。但是郑周永却一意孤行,他认为在投标报价问题上,不同于比赛,它只有第一名,没有第二名,要想取胜,报价必须通过强烈的竞争,尤其是在大型项目上更要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1976年2月16日,这是决定郑周永与他的现代建设集团走向世界的关键一刻。
现代建设集团的投标代表是田甲源,然而这位肩负重担的田甲源先生却在关键性的最后一刻钟里自行其事,在投标价格表上填上9.3114亿美元。填完报价数目后,田甲源怀着胜利的信心走进工程投标最高审决办公室。
那里的工作人员紧张地忙碌着,整个办公室里就像一张巨大的针毡,田甲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当他听到主持人说美国布朗埃德鲁特公司报价9.044亿美元时,刹那间他脸色惨白,踉跄地走到郑周永面前,含含糊糊地说:
“郑董事长的决定是对的,我……我没有照你的办,结果比美国人多……多了300万美元。我们失败啦!”
郑周永看到田甲源难受的样子,感到中标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真想给田甲源一记响亮的耳光,然而这里毕竟不是韩国,而是“世纪工程”的招标会议室。
正当他拔腿想要离开会议室的一瞬间,另一个助手郑文涛激动万分地从仲裁室跑到郑周永面前大声地喊道:
“董事长,我们胜利了!我们成功了!”
郑文涛的消息使现代建设集团的所有在场的人员都象木偶似的。他们不知所措,到底是田甲源错了,还是郑文涛对了?真让人大惑不解。
原来,美国布朗埃德鲁公司的报价是分两部分进行的,仅上部分就是9.044亿美元。相比之下,田甲源填的9.3114亿美元的报价是最低报价。
当沙特阿拉伯杜拜海湾油港招标仲裁委员会最后宣布现代建设集团以9.3114亿美元的报价摘取这项本世纪最大工程的招标桂冠时,在场者都像中了什么法术似的,个个呈现一副惊呆之状,郑周永对自己也不敢相信,更何况田甲源呢?
对于这个报价,西方的所有强劲对手都惊愕不已,他们觉得受了郑周永的骗。尤其是那些法国佬,他们老羞成怒地骂他是“骗子”、“土匪”、“强盗”。
其实骂则骂亦、到头来他们还是不得不佩服郑周永的谋略和智慧,吃了这一次亏后,那些建筑巨头以后得长点记性了。
7.批评的语言是苦口良药
[原文]以至智说至圣,未必至而见受,伊尹说汤是也;以智说愚必不听,文王说纣是也。
[大意]用最聪明的才智之士去进说最圣明的人,未必一到就被接受,伊尹向汤进言就是这种情况;而用聪明的才智之去进说愚蠢的人,必定不被接受,周文王进说商纣就是这种情况。
一般而言,好话谁都爱听,正所谓“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但很多时候该批评时还得批评,否则的话轻则伤及个人,重则误国误民,只是批评时应注意分寸,把握的尺度,还要有一定的技巧,这样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宋朝时有个官员叫张咏,听说寇准当上了宰相,对其部下说:“寇公奇才,惜学术不足尔。”这句话一语中的。张咏与寇准是多年的至交,他很想找个机会劝劝老朋友多读些书。因为身为宰相,关系到天下的兴衰,应该有更好丰富的学识。
恰巧时隔不久,寇准因事来到陕西,刚刚卸任的张咏也从成都来到这里。老友相会,格外高兴,寇准设宴款待,在郊外送别临分手时,寇准问张咏:“何以教准?”张咏对此早有所考虑,正想趁机劝寇公多读书。可是又一琢磨,寇准已是堂堂的宰相,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他没学问。张咏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霍光传》不可不读。”当时寇准弄不明白张咏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老友不愿再多说一句,言讫而别。回到相府,寇准赶紧找出《汉书·霍光传》,他从头仔细阅读,当他读到“光不学亡术,谏于大理”时,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说:“此张公谓我矣!”书中所描述的霍光,正是当年任过大司马、大将军要职,地位相当于宋朝的宰相,他辅佐汉朝立有大功,但是居功自傲,不好学习,不明事理。这与寇准有某些相似之处。因此寇准读了《霍光传》,很快明白了张咏的用意,感到从中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