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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物是人非

繁星点点映在无垠的星域当中,浩瀚的宇宙苍穹中,不知有着多少星辰,这些永不坠落的星辰中,又隐藏着怎样的力量。神州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在无垠的星域当中,隐藏着一位仙人,这位仙人拥有着无尽的星辰之力,能够唤来漫天的星辰为他所用。他会在每一个有着繁星的夜晚,在苍穹中俯视人间,只要你能够在一个繁星闪烁的夜晚,心怀虔诚地注视着天上的星星,在心中默念出一个愿望,这位俯视人间的仙人就会感应到,然后用数不尽的星辰所带给他的力量来帮你完成心愿。

夜晚,小丘城,一间客栈上。

“你也喜欢晚上不睡觉,来屋顶呆着吗?”苏越从少女手中接过来一坛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如是问着。

“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林汐月带了两坛酒上来,给了苏越一坛,自己留着一坛,此时她将酒坛打开,学着苏越往嘴里灌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

“但是坐在屋顶喝酒还是第一次。”

苏越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喝着酒,没有再说话。

林汐月望着漫天的星辰,眼神飘忽,不知再想些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

“你听说过一个传说吗?”她开口。

“什么传说?”苏越马上回答道。

林汐月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入定了呢,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没有,我只是再等你说话”,苏越老实地回答。

“你这个人很奇怪。”

“刚刚你说什么传说?”

“就是说在一个能够看得到星星的夜晚,虔诚的注视着天上的星辰,想着一个愿望,居住在星星上的仙人就会以大法力帮你实现。”

“你信吗?”苏越对于这种传说向来是嗤之以鼻。

“不信。”林汐月老实地回答。

苏越笑了笑。

似乎又过了很久。

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苏越有些奇怪的开口道:“你上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问我听没听说过这个传说吧?”

“当然不是。”林汐月也马上回答道。

“那你是来干嘛的?”

“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问。”苏越很是干脆。

“为什么要救我?”林汐月带着几分好奇看向他,“当时我父亲走火入魔对我出手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苏越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那是一个交易。”

“交易?”林汐月扬了扬眉毛。

“那只六尾狐,她帮我点燃了体内的雪莲花血脉,条件是保护你。所以你并不需要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苏越说的很简短,他也并没有想以此来向林汐月邀功。

林汐月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第二个问题,我们真的要上武当?”

“你是在担心你的身份?”苏越想了想后道:“你体内的封印只能暂时保你无恙,想要根除你身体的问题只有上武当山才有机会。况且你现在真元被封印,没有丝毫的保命能力,你以为能够逃出上官云和那些正道人士的追杀吗,不上山一定是死,上山有可能活,不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题吗?”

林汐月点了点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第三个问题,你真的是苏起的儿子?”

苏越转头看向她,轻轻道:“这个问题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问问。”

“是”,苏越直接道。

“打扰了”,林汐月笑了笑,转身离开。

苏越望了望夜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不久,少秋走了上来。

“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少秋无奈道。

“很多事还是说清楚了好,本就是谁也不欠谁的。”苏越淡淡道,似是不想再多说这个话题,他马上道:“明天就可以上武当了吗?”

“恩”,少秋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所在的小丘城离武当不过数十里,一日的行程便可以到达。”

“希望我们都能安全的活下去吧”,苏越眼神飘忽,说完这句话后便盯着夜空中的星辰,不发一语。

“再想什么?”少秋轻轻问道。

“一个朋友”,苏越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然,“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一个简陋的石府中,巨大的冰床上,一少年身着白衣,躺着上面,似是陷入了沉睡。细看之下,不是杜辰又是何人。

旁边,站着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和一位穿着红衣,面容艳丽妩媚的中年韵妇。

那中年韵妇注视着躺在冰床上的杜辰,开口道:“他还要沉睡多久才能醒过来?”声音如黄莺啼叫,很是好听。

老者虽然须发皆白,看起来年岁已大,但说话的中气还是很足,他摇了摇头道:“从人魔到玄魔,纵然他体内的魔之血脉极为纯净,至少也要半个月的蜕变过程。”

中年韵妇看起来很是激动,开始在冰床旁来回度步,一边喃喃着:“辰儿没死,他要醒了,你看到了吗,棋哥,辰儿一定能替你报仇,一切都还有转机。”

老者叹了口气,半晌后才道:“桑桑,你真的要将一切都告诉这小子,他能接受吗?”

中年韵妇顿了顿,冷声道:“他拥有着至为纯净的魔之血脉,是未来的天魔,将要统领天魔殿的复兴,怎么会不能接受?”说着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语气有些重,又放缓了一起语气道:“语老,多谢你找到辰儿,这些年真的要多谢你的扶持了,不然桑桑早已死在那些天魔殿的叛徒手中,又哪里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能等到这一日。”

老者摆了摆手,叹道:“当年殿主对我魔语有救命知遇之恩,那场天魔殿最重要的战斗老朽正在云游神州没有能够参加,殿主身亡,天魔殿四分五裂,我这么多年都在后悔啊。既然夫人未死,我自然要舍身相报,又哪里当得起一个谢字。如今替夫人找到少主,魔语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就此告别。”言罢转身欲走。

练桑桑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玉手捻动,一时间便有淡淡紫黑色的雾气从手中蒸腾而起。

魔语微微一顿,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她,面容上有掩不住的怒意,苍老的声音带着悲凉响起,“怎么,夫人还要向老朽我动手吗?”

练桑桑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了半响。二人之间笼罩着一股奇怪的氛围,突然,练桑桑展颜,嫣然一笑道:“语老多虑了,这些年来多亏了您老的照料,既然如今您想要功成身退,桑桑哪里有不许之理。”

魔语面色稍缓,哼了一声,转头欲走。

一步,两步,三步。练桑桑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开口道:“语老,桑桑知道这些年来的作为可能不入您老的眼,但我一介女流之辈,想要与那些饿虎般的长老弟子争东西,不使些手段,哪里能赢?但就算您老对我有意见,也总不会对棋哥唯一的儿子置之不理吧?”

魔语身形微微一顿。

练桑桑继续开口道:“如今辰儿已经找到,他的成长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的安危就拜托语老了。”

魔语微微一怔,心下稍缓,实际上他也放心不下杜辰就这么呆在这里,沉吟片刻后便道:“好,我便留下来照看少主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再替你做任何事。”

练桑桑微微一笑:“自然。”

两人相顾无言。

放在十多年前,两人会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石府中尽是冰寒。

练桑桑凝视着躺在冰床上的杜辰,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魔语看着眼前依然艳丽明媚一如当年的女人,心中不禁叹息了多少次。

十多年前,这是多么温婉的一个少女,可现在。唉,那一场乱战,毁了多少人。眼光转向杜辰,看着眼前这少年普通的面容,魔语暗暗感叹,真像啊,当年要不是那和这少年近乎一般无二的少年立排重见,对当时一无是处,终日颓废的自己亲睐有加,奉为长辈,哪里会有今日的自己。

殿主,要是你还在的话,也不会想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为了仇恨而活吧。魔语暗暗下了决心。

躺在冰床上的杜辰周身围绕着淡淡的黑烟,与那洁白的冰床相映,烘托出一种诡异的氛围。他面容平静,可是,一觉醒来,物是人非,还能保持多少当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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