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精神病
“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的坚强足以应对充满悲欢与未知的人生，却不知道原本被当作命运赏赐而出现的你，其实只是上天给我下一个讽刺来临前的铺垫。”
by林莨苡
“哗，哗，哗~”，漫无边际的海水中，林只感觉划了很久很久，浑身力气快要用尽，手脚铅重，划到那艘在海中漂摇的小木舟，翻身上船，却没有见到乔的影子，而是瞧见不远处有乔的身影在水中挣扎，很快便沉入水中，林急忙想要下水去救他，却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忽然飞来一根绳子，将林脑袋栓住，勒的林头脑生痛。”
四周黑暗寂静无声，连那输液的滴答声仿佛也能惊起一股巨大的声浪。
林从梦中痛醒，睁开生痛的眼睛，瞧见周围布置，这是与之前呆的一模一样的病房，回想起自己好像是遇上了车祸，浑身像是被拆掉了骨头一样，有些乏力，又有些头疼。
已经记不清，从哪一天开始，林就开始每天都会有梦来光顾，一晚上有时会连着四五个，有时稍好只得一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的梦总会围绕乔凤来展开，或好或坏，像是一个预言，又像是一场无声而又分不出好坏的电影，观众是她，编剧是她，就连演员也是她。
林抬起缠着绷带的左手扯住头部包裹的绷带，想要将它扯下来，刚扯开一些缺口后，连着伤口的纱布将已快结痂的伤口撕开，让她感到一阵恶心，浑身灌风，又瞧见那输液的管子，此刻忽然生出一股愤怒，狠狠地扯掉输液管，起身便要往外走。
被林推倒的输液架，倒在地上将输液瓶摔碎，发出声响，惊动了外面值班的护士，护士急忙赶过来，看到林已经打开了病房门朝外跑去，急忙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已经到了大厅，这时侯的大厅虽然灯火通明，但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坐着，显得十分冷清，倒是大厅外的漆黑一片，更能吸引人的注意，林在大厅停止了跑步，低着头朝着厅外面快速地走去。
就在林拉开门快要出去的时候，却突被一人拍住了肩膀，林回身一看不由得一惊，顿时走不动路，脱口而出：“陈医生？怎么是你？”
眼前林口中的这个陈医生，身穿银色西装，黑发平头，金边眼镜后面透出一丝疑惑，皱着眉头走到林的身前，拨开林有些凌乱的头发，瞧见了林的面貌，才微微落下视线，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
“陈医生，现在我没空和你解释，总之求你快放开我吧，我…“林朝陈医生身后瞥了眼，眼神急切地说道，“不想待在医院，求求你了，放我走吧。“苦于挣脱不开陈医生，林最后只能有些哀求道。
陈医生摇摇头，看了看四周，说道：“你…真的不该回来，“说着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又幽幽地吐出几个字“乔凤会死。”
这几个字像是炸药一般冲击着林的大脑，林立刻激动地抓起陈医生的领口，“你说什么？乔凤？你认识他？他在哪里？为什么你说他死？你把他怎么了？说啊，快告诉我，说啊！！陈家义！你快说啊！”
林不顾一切地大声喊着，顷刻间护士们顺着叫喊声就追了过来，看到林不停地在与一个男人纠缠，立马将林制住，这时陈医生咳嗽了几声，整理了下被林弄乱的西装，对着护士嘱咐道：“先把她扶回去，快通知病人家属，病人情绪不稳定。”
护士们忙给林注射了镇定剂，将林拉回病房，这时从那一批护士身后走出来一位女医生，慢慢走向陈医生，问道：“陈医生？听院长说您不是在国外考察么？”
“喔，是曼医生啊，我接到了医院起火的消息，就提前回来了。”
“不要这么见外，叫我阿曼就行了，这个病人”曼医生指了指身后被带走的林，“你们原来认识么？我听到她叫你名字。”
陈医生整理了下衣袖，摇手朝她道：“恩，以前负责过的一个病人，情绪容易激动，跟踪治疗过一段时间又跑得不见了，这次回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这个人什么来历？好像来看她的人还不少呢。”
“是么，那都有谁？”
“可惜我都不认识，说不上来，哦，有个人挺奇怪的，我让他可以进去看，他看到我，怎么说呢，像是贼看到警察那种，转身就跑了，弄得人莫名其妙的，然后医院就起火了，现在想着就奇怪，弄不好这就是纵火犯，看他鬼鬼祟祟的…”
“好了，你先不要说这么多，今晚帮我先看好她，我马上要去处理一些事，等我回来你再和我说说，好么？”陈医生摆摆手打断阿曼，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好吧，交给我吧。”瞧着陈医生严肃的神色，阿曼也不再说话，目送陈医生拿起电话，走出医院后才转身回去。
林被带回病房，已不能再反抗，两眼盯着顶棚，回想着陈医生刚才那句话。
直到充血的双眼再也抵抗不住药物衍生的倦意，林昏昏沉沉地睡去，仿佛坠入一片不断下坠的空间，身旁不断晃动着穿着白衣的天使们，一秒还未停留，下一秒就成了恶魔，盘旋在林的周围，不断对她嘶吼着狂叫，在下一秒又变成无数四散的黑影，黑影散去，一身黑色着装的乔凤被一把长刀贯穿，双手捂着伤口，朝着林微笑，而拿刀的人抽出长刀后，拖着带血的刀，走到林的身边俯看林，林仰望它的时候觉得它在微笑，只是这张脸黑黑的没有五官，更没有表情。
“哗啦啦“
窗帘被拉开，阳光刺醒林紧闭的双眼，林睁开眼，慢慢适应后，眼前出现了子君与养父正在说话的怪异画面，子君背对着养父，而养父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低头在说些什么，忽然养父跪在了地上，像是求饶一般。
林摸索着拔掉输液管，挣扎着想要起身。
子君听见林的动静，急忙跑过来，按下林，说道：“我的林大小姐，唉，几年未见你，没想到一见你，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不要乱动，你现在可不宜再多动了。”子君望着一脸茫然的林，叹了口气，又说道“林，你是不是又不记得了？”
“头好痛，”林觉得与子君的这个对话十分怪异，努力回想的过程中，总是感觉有许多的断片，模糊的没法联系起来，捂着头问道“我…不知道，好像…有辆车，撞了过来，是…车祸。”
“车祸？你管那叫车祸？”子君说完露出惊讶之色，林看了眼养父，养父低着头没有表情。
子君稍显严肃地问道：“林，那把你记得的事情都说出来。”
林于是将之前发生的事回忆了出来，看两人反应有些奇怪又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林被这样的反应弄的有些失措，又再次看向养父，养父的面色有些凝重。
这时子君告诉林，林是在养母入葬时跑入林中被枪械所伤，后被送来了浦山医院，一直昏睡到现在才醒，并没有发生林说的火灾，车祸等事。
“难怪我瞧你几年未见到我，第一次看到我，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子君说道，停顿片刻流露出怜惜之色，又道：“林，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何不和大家说你有这病？”
林听闻，浑身一颤，急忙厉声说道：“我什么病也没有！我没病！昨天…昨天明明就已经看到过你了，还有医院，还有陈警官，陈…。”林忽然卡住，不停地拍着脑袋“还有……”
子君忙举着手说道：“好好，别激动，你说昨天？昨天你还没醒呢。”
“你说谎！阿爹，你说，我要听你说。”林一把推开子君，朝着养父问道。
“阿莨，你不要激动，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伤你的坏人已经被警察抓住了，你，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有这病，你…”养父握住林的手，说到后来，已是老泪纵横。
林觉得一阵钻骨的头痛袭来，精神有些恍惚，突然甩开子君与养父的手，大吼道：“我没病！我没病！！我昨天明明就已经看到过你们了，医院，警官，你们骗我，我要打电话，给我电话，给我电话！！！”
子君急忙说道：“好好好，我给你电话。”
林急忙从子君手中夺回自己的电话，找到陈警官的号码拔了过去，几声嘟响之后，传来陈警官的声音。
“喂？美女？你是来问行李的事的么，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行李找到了，你在哪儿呢？我给你送过来吧，喂？喂？林小姐？喂？…”
林丢掉电话，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垂着头缩在床上，整个人安静到了极点。
养父欲要去安慰一下林，却被子君拉住，退出了病房。
这时陈医生已换上了工作服，来到林病房门前，询问了刚才的情况后，说道：“林莨苡的病本来是由我跟踪治疗的，原本数年前已经好很多，我也就放心回美国，没想到才一年没见，现在又恶化的这么快，”转而看向林的养父，又道“你是他的父亲，对吧，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再恶化下去，只能送她进精神病院了，从现在起你要24小时看护她，一有消息就要给我打电话。”
陈医生说完进病房查看了下发呆不说话的林，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养父瞧着林的反应，心疼不已，捶着胸口，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开口道：“都是我的错，唉，我…对不起她，我该死啊。“
子君拔开百叶窗，瞧见林正低着头，抱腿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关上百叶，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对林的养父笑着说：“叔叔明事理，你这样做也是为她好，你也不想看到有人坐牢，况且她确实需要治疗，不是么，刚才陈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不治疗她就得去疯人院呆一辈子，你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对不对？“
“可是…我…我看着心疼啊。我…“
“好了，不必再说了，你先照顾她吧，可以允许你带她回老家，但要和我报告行踪，别的没有了，至于我，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保证你儿子没事，一段时间后就会回来，你也要做好你的。”
徐子君虽然是笑着在与养父说话，却笑得没有生命，甚至连音色都变得不一样，话语间透射着威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样子，说完这些话，她便匆匆地离开了医院，养父看着这个女人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愤怒。
子君刚走，养父就听到病房里传来林的声音，急忙进去，见到林到处在砸着东西，养父进来的时候，床已被林掀翻了，林瞧见养父进来，拽着养父的衣领，颤声着说道：“阿爹，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脑子好乱，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
林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放开了抓着养父衣服的双手，蹲在地上不再言语。
此时的养父看到林这个样子，心已痛得不行，想到了过世的妻子，养父更是悔恨不已，立刻便去找了陈医生。
陈医生已经不在医院，只是电话里同意了养父的意见，认为让林再呆在医院只会让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差，只是叮嘱要按时吃药，如果有问题要及时通知他。
一路上，林整个人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没了生色，也不说话。
养父则是低着头，时不时的看几眼林，一脸的土色，眉头中间像是拧皱成一道伤痕，虽不流血，却是伤心。
明明如此真实发生的事，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现过一样，这让林根本没法接受。
林又回想起数年前陈医生递给她药时，对她说过的话，“若是今后病情严重，你可能会出现幻觉或妄想，严重时会出现情感与认知倒错混乱，这两瓶药等你感觉有异样时再吃，也不要吃多，会有负作用，最主要是控制你的情绪。”
药本不是一个好东西，是药三分毒，无论大小毒，用以祛病，十去其六七八，本来就是一个无奈之举，若是要将药当成救命的仙丹，那就大错特错了，长久以来，林一直都依靠着陈医生给的药来缓解自己的头疼，殊不知这其实是在饮鸩止渴，效果越好的药，带来的副作用也就越大，这些话，陈医生原来也对林说过，不过遇上林这样一个死心眼的人，别人说的再多也都没有用，即便是自己吃了大亏，也可能一条道上走到漆黑。
回到老家时，已近中午，养父扶着林坐到沙发上去，便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到沙发上，对林说道：“阿莨，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去。”
林摇摇头，神色已经平静，不过依旧低头不语，养父瞧见，只好又说：“那我做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红烧鱼吧，你等我啊，我去买菜。”
养父拿起外衣，起身出了门，将门锁了起来。
看了眼离去的养父，林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医院那一幕如此真实，绝不可能是假的，那么就是他们在欺骗，可是养父和子君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陈医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乔凤在哪里么？能在哪里？”
正在冥思的林，不经意间注意到沙发上有张纸条，回想起来这好像是养父拿外衣时从衣服口袋里掉落出来的。
随手拿过来，发现了纸上的一串数字，看着又有些像是电话号码，林回忆起养父与子君在医院时怪异的举动，立刻拿出手机拔了一遍，电话那头响了几声，传来一个男声。
“喂，你是哪位？”
林捂住嘴，心里惊慌着，呼吸变得急促，电话那头，又喂了几声。
电话那头传来的几乎是将她今后原本可以美好的生活改得面目全非的声音，早已是刺入了她的心骨当中，林立刻就认出了这声音。
“你，是杰么？是杰对么？”
“你是？”
“我…我是林莨苡”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一阵子，就再没有声音了，听的出那边已是挂掉了电话。
已经过去七年，林还是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这个人，如今再听到这个声音却还是战战兢兢。
林紧咬着嘴唇，狠狠地拍了拍似乎有些晕乎的脑袋，心一横再次拔了过去，这次电话那头变成了无人接听。
连拔几个都是这样，林有些急了，看到桌上的电话，林急忙又用家里的座机打过去，可是对方已经关机。
林盯着茶几，内心一阵澎湃，自语道：“如果杰根本不是离家出走，如果阿爹是骗我的，如果之前发生的事不是幻觉，那…”
正在这时，门锁松动，林急忙将那纸条塞进沙发坐垫之下，开门声传来，养父买了条大鱼回来。
“阿莨，饿坏了吧，我马上就做去啊，你等一下啊。”说着将大衣放入卧室，路过林身边打开电视，笑着对林说道：“你先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就好了。”
林点点头，瞧在眼中的养父，这次让她完全不熟悉。
未及多想，头部一阵阵酸疼，林急忙起身要去倒水吃药，谁料刚起身去倒水，却像是在玻璃上瞧见养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林转身时，他却又继续忙了。
这时，电视中正在播出的新闻引起了林的注意，主持人说道：下面播报一条据最新消息，跨国犯罪团伙头目昨日已在浦山落网，现各个交通要道现正逐步恢复畅通，市公安局对此期间给广大民众带来的不便表示歉意，市中居民对公安机关这一大力的反黑行动，大为赞赏……”
林盯着电视，突然发现电视中播放逮捕罪犯的画面时，背景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特别像她一直在找的乔凤。
此时林的脑中有如万千奔马相互交错，搅的她有如灵魂出窍一般，呆站在电视机前。
“若只是相似呢？天下间相貌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可是那个号码是怎么回事，那个医院里的背影他么？为什么不出现呢？如果刚刚推测的是真的？那…”
林想到的这一个假设，像一个炸弹一样，在林的心里瞬间炸开了，此时林的外表虽是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林扶住墙壁，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这时养父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看见林的异样便急忙跑过来扶住林，询问道：“阿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忙摆手，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回道：“没事，阿爹，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好闷。”
养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林，叮嘱林不要走远，一定要注意安全。
走出门一段距离后，林不住地回头看了许多遍，确信了养父没有跟着自己，便用电话拔通了陈警官的号码，电话那头两声响过之后，却挂掉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陈警官回过来，林又给他发了条短信，大意是想拿回行李，并顺便请他吃饭，感谢他帮忙找回了箱子。
收起手机，林更快速地向着这乡村旁几里外唯一的候车点走去。
这个候车点，在林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土堆上立了一块破旧的牌子，像极了荒郊野外插着标识的荒坟。后来村里面集体凑钱给盖了一个像样点的小棚，才不至于让人总是风吹日晒，遇到雨雪天气，就更加显出这个小棚的好了。
养父烧好鱼，煮好了饭，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
此时林却还未回来，不禁让他有些担心，来到客厅沙发上，拿起电话找起了通话记录，翻到林几日前从浦山打过来号码，按这号码打了过去，林的电话响了几下，又挂断了。
这让养父觉得有些奇怪，正准备再次回拔，却突然发现他刚才查看通话记录的时候，在林的号码之后却还有一个号码，拔打的日期恰好是今天中午。
养父拿出手机急忙对着那通话记录核对号码。
此时林已关掉了手机，靠在了候车点旁边的广告牌上，等那定点的车子过来，林已感觉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打算先独自回浦山市里。有些事若不亲自查清楚，总会像是绕在她脖子上的毒蛇一样，吐着信子，绕着她一圈一圈的旋转，这要比被它一口咬下去更加受折磨。
焦急的养父此时已是急冲冲地穿上衣服，开了摩托车便向着那唯一的候车点赶去，一路上村里人同他打招呼，他都像没有听见一样，表情一脸的严肃。
赶到候车点时，养父瞧见有一辆车已从那驶出好远，不禁后悔不已，双手抱头扯着自己的头发，跺着双脚，片刻后，又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一条信息，之后养父耷拉着头，开着车慢慢驶回村子，待养父离开了，从半米多高的棉花地里走出长发披肩，身着黑色风衣的林。
林觉得此时的养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定是与自己相关，这下又肯定了她对前几日所发生事情真实性的判断，想到这里，林内心隐隐升起一丝惶恐不安的感觉，此时的她越是害怕知道却又越想去知道。
半小时后，林赶上另一辆去往浦山市区的班车，在车上，林打开手机，看到多个养父打来的未接电话，还一条短信，正是陈警官所回，看完内容，林立刻回了电话给陈警官。
电话那头传来陈的声音，“喂，林小姐，你过来了？”
林回道：“没有，不过快了，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恩。你说，好，就在那里，我到了电话你。”
挂了电话，陈警官舒了一口气，转身朝身后一名红衣人点了点头，红衣人嘴角微微上扬，赫然就是徐子君，徐子君一身红色风衣如是一抹掠影，很快便消失在陈警官面前，只留下高跟鞋敲着水磨石地面发出的清脆声音，不断地回响在走廊里。
车上的林，有些困乏，不断地回想着之前发生事情的一些细节，脑海中也出现了数年前的一些回忆。
自从她被林之群赶回来之后，就独自在外漂泊，以卖画为生，幸好自己结识了泗水茶屋的范嫂，才捡了一命，在那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当了一阵子的杂役，当范嫂问起自己从哪里来的时候，林当时撒了谎，告诉她自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再后来乔凤便出现了，当时乔凤从海浪里被冲上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大家都把他当成死人，好在范嫂的坚持，加上他身体恢复的奇快，乔凤才得以活命。乔凤身上有着让她十分着迷的魅力，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乔凤。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他的身后也会觉得幸福无比。
不过也许就真的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一样，乔凤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林的主动，像有句歌里唱到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用来形容林，倒是很贴切。
回想到乔凤总是说他迟早都要走，叫林不要在他身上浪费了光阴，林不禁攥紧了拳头，暗骂乔凤多事。
一段时间过后，颠簸的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已是到了浦山市里。就在林下了车，拿出手机拔打陈警官电话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闪到林的身前，林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将林手中的手机抢走。
林一愣，与那身影相错的短短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又像是已经过了几个世纪般的漫长。熟悉的轮廊，还有熟悉的味道，林紧张的心像是已被绷至极限的气球，哪怕一个灰尘的质量都可能会引起它的爆炸。
“嚓~嚓~嚓”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将林带回现实。
林急忙转身朝着身影的方向，激动地撕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乔凤~!站住!!”
说着便朝那个身影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