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泓市最气派奢华的酒楼——奇石轩门外,来了一对年轻男女,那男子的儒雅沉稳,配上那女子的婉约淡然,二人一路走来都不甚交谈,只是偶尔含情脉脉状有似无地偷偷凝视对方,俨然是天造地设谨守礼节的璧人一双。
可是,这个只是那些不明真相自以为是的人所认为的表象而已,真实的情况可绝对不是这样的。
话说自从再次在天泓市遇到逞望开始,所有的事情就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一切的一切都进展得太快了,快得让云瓷根本反应不过来,太多得事情一下子涌进云瓷的脑子了,使得云瓷完全就思考不了。
一直到刚刚,逞望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混沌不清的思绪才开始慢慢浮现出来。但这也给她造成了太多太多的疑问,令到云瓷没有办法想清楚。
如果说逞望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想把自己留在身边的话,那么尚且是可以说得通的,但是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判断逞望说的就是真话呢?要知道她可是被逞望骗得吃了不少暗亏的了。那么她自己呢?她真的搞不清自己对于逞望是抱有怎样的感情的,还有就是,就算她不纠结于逞望喜欢的到底是作为云瓷的她,还是作为关皓君的她这个问题,她也一定要搞清楚当初逞望跟关皓君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们之间的情感到底是怎么样的?
思来想去,云瓷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试一下怎么样才能恢复记忆,但是对于过去的未知,又使云瓷有着更多想不透的问题。
反观逞望,他也有一堆的问题要思考。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告诉关皓君,他是喜欢她的,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是云瓷的关系吧,他可以毫不隐藏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如果对着的是关皓君的话,他或许就没有脸面说出这句话了。逞望的心情可是相当的矛盾,一方面,他想让关皓君恢复记忆,从前关皓君对他的感情,他很是有把握,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但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恢复记忆后的关皓君会发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那样子只怕原本那份浓浓的****所转化成的恨,是他永远都无法消除的。
等到逞望终于向云瓷解释完,又等到二人争论了半天,云瓷的怒气渐渐平息后,早就过了午饭的饭点了,所以在饿了大半天肚子的云瓷再也受不了了之前,逞望果断地带着她去奇石轩用膳。
这也就产生了那不该属于他们相处模式的诡异一幕。
奇石轩是天石堂一个重要的据点,之所以会取名为奇石轩是因为在酒楼大堂的正中间,就陈列着当年宋其勇遇到的那颗天外奇石,奇石轩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逞望一走进奇石轩就有一堆看着应该是酒楼工人的人,弯着腰恭敬无比地喊逞望“主上”了。
“这个是天石堂的物业?”云瓷好奇地问道。
“嗯。”看着好奇得四处张望的云瓷,逞望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奇石轩作为天泓市一个官僚常聚,商务宴请的代表性地方,装修得绝对称得上是金碧辉煌,每一个细节都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的。之前云瓷一直觉得已经很不错的云来居,在奇石轩面前,就算说是秒成渣也毫不为过。
一个“小厮”在看到逞望和云瓷进来后,就领着他们往里走,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群薄施粉黛,娇滴明艳的妙龄少女,她们看到逞望后忽然一拥而上,有两个甚至还抱着逞望的手臂,她们团团把逞望围住,而原本站在逞望不远处的云瓷就众望所归地被顺利挤开了。
她们娇滴滴地一口一个“主上”,听得云瓷很是窝火,“主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来了,人家好想你呢”女子甲说,随后这句话惹来了一众女子的跟风。
逞望看着这群莺莺燕燕瞬间觉得头都大了,他示意那个“小厮”来给他解围,只见那“小厮”冲那群女子道“你们统统都给我下去,别碍着主上用膳了。”
“是,掌柜。”云瓷没有想到,这个小厮模样的人居然是个掌柜,而且那帮女子显然是对他非常言听计从的。
摒退那群女子之后,逞望才在一个很不明显的角落里面发现云瓷,他轻笑着伸手去拉云瓷的手,可才刚刚牵上,云瓷就一把甩开他的手,“找你的那群好妹妹去吧。”云瓷自己也想不到,这么酸溜溜的话居然会出自自己之口。
逞望微微一愣之后,就强势地再次用力牵上云瓷的手,没有力气的云瓷多次反抗均以未果告终。
那掌柜在带领他们二人走进包厢后,就识趣地关好门退了出去。
逞望看着云瓷吃醋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可是云瓷却气鼓鼓地看也不看逞望,很快,饭菜上来了,云瓷一直在低头吃饭,偶尔逞望跟她说话,她也不搭话,也无视逞望夹到她碗里面的菜肴,云瓷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吃醋了呢,难道自己喜欢了逞望不成?与其说云瓷是在生逞望的闷气,倒不如说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怎么可以对逞望动心了呢。
云瓷吃着吃着饭,忽然有人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进来了。来人身材修长,一身锦衣华服配上高束的发丝,虽然是典型富家公子的打扮,但是穿在他身上不仅丝毫不觉俗气,还显得异常的贵气逼人,再看他的五官,眉飞入鬓,目若寒星,双唇紧抿,好一副天人之姿,其相貌英俊不凡得仿佛有光环在他身后迸发出来。
云瓷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来人,连饭都忘记吃了。看着云瓷这幅丢人的模样,逞望瞬间就觉得很不爽,要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有用这样惊艳的眼神看过他的,他伸手在云瓷的额头敲了一下,语气清冷地说“看什么呢,专心吃你的饭。”云瓷一边揉着刚才被逞望敲中的额头,一边无比恶狠狠且怨恨地瞪着逞望。
为了报复逞望刚才的行为,云瓷不惜火上加油地对来人说温婉一笑,继而道:“公子有礼,恕小女子唐突,不知道公子可有婚配否?”
来人瞧见逞望这幅跳脚的样子,不由玩心大起,配合着云瓷演:“姑娘有礼了,小生家中尚无妻房,承蒙姑娘不弃,倒不如趁着这大好风光,一同游湖谈心可好?”
“自然是极好的。”云瓷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小样,看我不气死你逞望!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等姑娘用完膳我们就去吧,莫虚度了这个好时机。”来人谦谦有礼地说。
“许久没有见到傅渝霏了,游湖的话,约上她一起吧。”云瓷看到黑着脸的逞望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而后那个俊得惊为天人的男子脸上瞬间毫无笑意,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哀怨。
“逞望,现在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子?”那个男子冷着脸向逞望说。
“这是关皓君,你也可以叫她云瓷。”逞望没回答那男子的问题,而是向那个男子简要地介绍了云瓷。
“哦,原来是弟妹啊,难怪逞望会是这个反应呢,失敬失敬啊。”那男子一改刚才谦谦有礼的态度,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
“弟妹?我可不知道逞望有哥哥呢,不过我肯定你们没有血亲,因为你们的长相可以说是差天共地。”云瓷也一改刚才温婉的表现,开始明目张胆毒舌地黑逞望起来。这其实纯粹是云瓷对逞望的挑衅而已,要知道逞望的长相客观地说也是可以称得上不俗的了。
“弟妹所言极是啊。”那男子毫不客气地接着说。
“慕经,看来我得找傅渝霏聊天了,据说兵部侍郎的公子对她颇为上心呢,而且,她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对于你一言我一语地黑着他的两人,逞望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慕经?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的?貌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样子,云瓷在心里想着。
“逞望,有空就带着弟妹来王府坐坐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告辞了。”慕经迫于逞望的压力,灰溜溜地匆匆道别。
慕经走后,云瓷好奇地问逞望:“那个慕经是谁啊?你们很熟的吗?”
逞望看着云瓷开口闭口都是慕经,听着就心烦,索性就冷着脸不看也不回答云瓷。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云瓷对于慕经本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兴趣,云瓷对慕经的关注是基于他是逞望的好友这个层面来体现的,这大概就是当你想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想了解他的全部,仅此而已。
原本毫无杂念的云瓷经逞望摆出的这么一个态度,仿佛好像真的有什么似的,不由觉得委屈,也就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