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雨看着这样的情形实在想笑,看来似乎老天也听到了她的心意,这个样子,她是出不了场的。
很快的,
城令赵天成立马走上前对着周围大声喧布舞会至此结束,
周围的船支开始散开,
功夫不大,
宽阔的晋河便静静起来,天地间已成了一片雨幕,
翠儿撑着伞打在姜凤雨头顶上:“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姜凤雨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翠儿出声:“把伞给我吧,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都回去吧。”
翠儿笑着出声:“如果小姐想在雨中走走,那我跟你一起,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姜凤雨接过翠儿手中的伞,声音轻轻地溢出口外:“不用。”接着,她带着伞转身走向旁边的夹板路,离开了渔船。
雨中的世界一片迷蒙,如同混沌天与地。
姜凤雨踩在雨水之中,长长的发丝在被风吹得斜起,衣裙随着步子层层荡起,带着举世无双的飘逸轻盈,只是脚后跟抬起,溅起朵朵水花,泥水溅染在衣裙的下摆上,无端地绘出斑点。
有伞,
依然有雨丝随风吹到面上身上,阵阵清凉,
记忆的闸门轰然被潮水冲开,
一个琉璃般的小女孩跑到一身龙袍的男人面前:“父皇父皇,我想要看烟花。”
晨王伸手抱起跑到面前的小女孩面前笑着点着她的鼻子:“你没看到外面正在下着好大的雨吗?哪里有这个时候放烟花的?雨儿想看,咱们等天晴了找个晚上满星星的时候放好不好?”
小姜凤雨的嘴巴一撇:“父皇,不要!我就想现在看烟花,就现在!!你不让我看,我就哭给你看!!!”
“好好好,不过,父皇让你学的那支舞跳得怎么样了?如果跳得好,我就给你放烟花。”
小姜凤雨笑起来,立马跳给父皇看,只是父皇看后眉头皱着,说不好看,所以不给她看烟花。她很生气,赌气跑掉了,然而不服输的性格让她在宫院里那颗大树上悬了一条绢布,她拉着那布在雨中练习,她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神经,任凭一帮宫婢奴才吓得要死,还非要在雨中坚持练习。
晨王说她又在闹脾气了,便不理她,
小姜凤雨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直扯着绢布练习,像是发了狠劲,竟然可以靠着绢布的依托跃起来,离地面虽然只有一米多,但是她一下子兴奋了,本来对舞蹈没兴趣的,在这一次大雨中展现了她的天赋。
手中握着伞,姜凤雨眼中的潮湿,纤白晶莹剔透的手伸出伞外,雨水打在她的手上,触感冰凉,她还记得当年父皇终于还是跑来看她,他看到她在大树下跳跃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当一舞终了,父皇冲进雨水中,不让任何人拿伞来遮,他兴奋得如同吃了糖的孩子,说他的雨儿是老天给他最大的幸福,他说她淋雨了,他也要跟着淋,不能让他的宝贝公主一个受冷雨的侵袭,当天晚上,天真的晴了,父皇给她放了很多很多烟花,绚丽得像是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五色,美丽到惊心动魄,那是她记忆中最深的一幕,原来她曾经这样幸福过。
“父皇,雨儿帮你复仇好吗?”姜凤雨看着漫天的雨丝,头微仰着,眼中水雾弥漫,声音轻柔得如同飞舞而起的绵絮。
忽然之间,姜凤雨很想跳舞,跳一支凤舞九天,让飘然之姿惊天泣地,
可是她找不到绢布,
拿着伞,
姜凤雨一步一步走,父皇,母妃,如果我从今以后都会很乖,你们会回来看看雨儿吗?哪怕是鬼魂,可以回来看看她吗?
远远的地方,
慕容垂商和翠儿撑着伞看着前方那一个孤寂的身影,她一步一步的在天地雨幕之中,像是来某一方的游魂,飘荡在天地之间,竟是无比的凄婉与单薄。
“公子,小姐这是想上哪里去?”
慕容垂商脸上露出冷嘲的表情:“她在寻找以前的记忆,据说凤公主出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于子时出生,一个阴气最重的时刻,所以被誉为不祥之人,但是晨王却很喜欢她,为纪念那一场风雨而又标示她尊贵的身份,她是一‘凤’为身,以‘雨’为时的,故名凤雨,哼,都到了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多愁善感,于其在此漫游,还不如做点实在的事情来得有意义。”
翠儿没有出声
慕容垂商随着姜凤雨的脚步又走了一会儿,耐心几乎被磨尽,但还是没有转身离开,俊美异常州的面容渐渐皱起来,她这个样子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刻死的女人,只顾着她自己,跟本想不起来她的身体里还有一个生命。
姜凤雨不经意地转头之间,看到了远远的伞下那个身影,怔了一下之后,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容,慕容垂商在跟着她吗?
好吧,她是没有他的实力强,然而,
这一场风雨之中,不要怪谁对谁用心机,因为每个人都需要生存。
姜凤雨信步走至桥头,雨伞在她手中脱落,她伫立在桥上,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尽管有心里准备,还是为这份凉意打了一个哆嗦,她的目光放在下面流着的河水上,此刻的河流像是于沉睡之后醒过来一般,激打着巨大的涡旋,声势有些吓人。
慕容垂商看着那样的情形,脸色顿时便黑了一圈,姜凤雨要做什么?自杀吗?这个女人还真是轻贱自己的生命,他急忙奔了过去,没有迟疑和停留,一下子冲到了姜凤雨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他把姜凤雨拉进怀里的时候,看到她的眼光还处在迷茫的状态,顿时气恼:“姜凤雨,你在做什么?!”
姜凤雨的目光从一种幽远的状态回复过来,她看着慕容垂商绝美的面容,一时失笑:“商公子怎么这么闲?也来散步吗?”
慕容垂商眼睛一缩:“姜凤雨,别让我发现你在算计我的感情,否则你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