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好笑呗。”安心懒懒的道。
“哪里好笑?”玉华不耻下问。
“你确定你想我哭得痛哭流涕?”安心见他纠缠不休,翻了个身,脸对着玉华,语气懒散的道。
玉华点点头,她哭了就证明很感动,他当然想。
“女子哭有好几种,最美的无非是梨花带雨,画面感极强,也很容易勾起观众的共鸣,其次的就是泣不成声,如泣如诉的声音带着呜咽,卖个可怜,博同情还是轻而易举的,最下等就当属你说的痛哭流涕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全糊在脸上,不堪入目,你确定要我这么哭?”安心慢悠悠的讲解了几种哭的定义。
玉华脑中自动自发的浮现出安心形容的痛哭流涕的场景,指尖微颤,立即摒除了思绪,目光沉沉的看着笑意盈盈的安心,“你是不是故意恶心爷的?”
“不是故意的。”安心笑的得意,停顿了一下,“是特意的。”
玉华本来听了前一句好转了几分的脸色在听到后文的时候,立刻如阴雨沥沥,眸光微寒的看着安心。
“你脾气真大。”安心头皮发麻的抱怨了一句。
“你性子真恶劣。”玉华不甘示弱。
“彼此彼此!”安心哼了一声。
“确实彼此彼此。”玉华也哼了一声。
“别学我。”安心瞪了他一眼。
“没有。”玉华有样学样。
“不理你了。”安心翻身,背对着他,玉华也同样翻身。
须臾,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清润悦耳的笑声萦绕着房间,在寂静的山野中,传出了很远,笑完,两人同时翻身,均从对方的眼角眉梢看出了浓郁的愉悦。
“要是被世人看见了被奉为神祗的玉世子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说不定会弃暗投明,不再仰慕你了。”安心拿话嗤他。
“谁没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那副冷血绝情的模样,上次凌亦痕和乐正夕见到了还不是目瞪口呆?”玉华不以为意。
说到凌亦痕和乐正夕,安心倒是想起了正事,收敛了笑意,认真道,“我回京后,是不是还得装模作样的演戏啊,好累,但是不演的话,凌亦痕可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很有可能会拆穿我的伪装。”
“闭门不出不就行了。”玉华建议道,“天天待在玉王府,保证凌亦痕进不来。”
安心猛点头,在一切大局还没尘埃落定前,娘亲还活着的事实一定不能暴漏出去。
“对了,我记得你吩咐风扬说让父亲做点什么,到底是要做什么?”安心想起这事,问道。
“自然是好事。”玉华打哑谜。
“你看,你又多了一个卖关子的毛病。”安心不满的指责。
“你钻牛角尖的毛病你怎么不说?”玉华挑了挑眉。
“我就那一个毛病,你毛病数不清了。”安心不服气的道。
“数数看?”一丝清凉凉的凉意席上玉华温润的眸子。
安心没察觉出玉华眼中的危险,自顾自的弯起手指,比划道,“卖关子,脾气大,双重人格,霸道,不讲……”数到一半,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他温凉,森寒的气息。
“继续。”玉华吐出冰冰凉凉的两个字。
安心觉得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干干一笑,“我方才胡说八道呢,其实你什么都好,长的好,性格好,为人好,身材好,眉毛好,鼻子好……”
“嘴也好?”玉华截断安心的话茬,似笑非笑的道。
不等安心点头,玉华微凉的薄唇就覆了下来,惩罚似的轻轻啃咬,直到她开口求饶,玉华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睡觉!”被欺负了的安心用被子埋住红透了的小脸,闷闷的道。
玉华没应声。
安心在心中哀叹一声,拱了拱身子,挪到玉华怀里,手臂搭在他心口,软软哝哝的道,“睡觉。”
“嗯。”玉华开口,声音隐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人闭上眼睛,几乎同时进入了梦乡,满室白月光,温暖静谧。
翌日一早,安心幽幽醒来,睁开眼睛,身边已没有了人。
坐直身子,掀开床幔,见玉华正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书卷,低垂着眉眼,薄唇微抿,神态安然,身上的锦袍洁净无尘。
“早安。”安心笑眯眯的出声。真像新婚的妻子初承情意的问安方式。
“不早了。”玉华头也不抬的道。
这人,真会拆台,不解风情,安心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起身穿好鞋袜,打着哈欠坐在玉华旁边。
“你睡觉实在不老实。”玉华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安心一怔。
“自己照照镜子。”玉华道。
安心打量了一番内室,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梳妆镜,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鬓发凌乱,像个鸟窝。
“以前没出过这样的情况啊。”安心小脸微熏,脸颊漫上一丝红霞,嘟哝道。
“你给我梳头啊。”安心坐在铜镜前,转头冲玉华道。
玉华放下书,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拿起篦子,一缕一缕的理顺发丝,柔软的发丝在他手心里滑过,带起阵阵的旖旎柔情。
安心从镜中看着玉华的面容,他眉眼认真,眸内暖意融融,如玉的手轻轻滑进她发间,一下一下的轻柔的将蓬乱解开。
安心心中暖暖的,若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我们时日还长,爷有一辈子的时间为你绾发画眉。”玉华猜到了安心的想法,俯身在她秀发上落下一吻,温声道。
“我不画眉的。”安心看着镜子内的黛眉,哀怨道,她相貌跟安连城相似,连眉毛都比一般女子略浓。
“日日为你穿衣绾发。”玉华笑道。
安心点头表示赞同,一个简单又不失温婉的发髻随着玉华手指流动,缠绕,被盘好。
用了早膳,离开了这处房屋,继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黑水河。
黑水河因为水质发黑,河水一年四季都是黑不见底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