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晚上七点半,我以三万八千字的高产量完成了工作以来的第一个任务。那谁说的太对了,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丫的,我太佩服自己了。
为了能够更加尖锐的让人认识到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必须让人类受到惩罚才行,所以结尾要悲剧一点,可是这剧本毕竟是给小孩子看的,孩子嘛,总是应该感觉世界是美好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就像灰太狼天天去抓喜羊羊它们,最后直到故事结束也还是一只羊没抓到但是依然活得很好一样,所以我给故事安排了一个又悲又喜的结局。
看着这我自认为保质又保量的劳动成果,我开始膨胀了,飘飘的,晃着二郎腿,傻帽似的拽着小文说:“瞧见没,什么叫飞机上挂暖瓶,什么叫电线杆上挂水壶,什么叫……”
没等我说完,姚小文这死丫头就坐不住了,张嘴就来了段东北话,别说,还挺像。“人茶族得罪你了咋地,挂完暖瓶挂水壶,还都提拔恁高,摔了可咋整啊!”
我一口水尽数喷出,哈哈,小文你啥时候学的啊,“妈呀,笑死我了!”
晚上我早早的就上了床,那时小文还在灯光底下绣十字绣,真是好雅兴,我昨天没睡好,今天说啥也得补回来,眼圈再黑咱也成不了国宝不是,口粮还是要在保住革命的本钱的后挣的,irene说明天早上九点前打印好交给她,我寻思着是先打印好呢还是明天早点起来去公司打印呢,说实话,我现在累的都快散架了,挣钱真不容易啊。思来想去,我又从床上爬了下去,与其明天早点离开我那温暖的被窝,不如现在晚点钻进冰冷的被窝,所以,下去打印好了再睡,世事变数太大,整好了安心,明天还是轻轻松松的去公司吧!
到了半夜,一只冰冷的手向我伸来,我本能的坐起,尖叫,“啊!——小文,有贼啊!”
那黑影把手指放到唇边,不慌不忙的,“嘘,是我啦!”
“文文,你疯啦,大半夜不睡觉”我打开台灯接着数落,“人吓人吓死人的!”
小文吐了吐舌头,一丝歉意扫过,接着又抓紧我的胳膊,我疑惑,“文文,你怎么了?”
“我遇到一点小麻烦。”她说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我歪头,小麻烦用得着大半夜不睡觉来回跑的,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那我赶紧表态吧,“什么事,你说吧,我帮你就是了。”
小文吐了口气,搂着我的脖子撒娇,“就知道我家小雷子最好了。”
我一把推开她,得了,赶紧说吧,咱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如果这两天有人找我就说我不住这里。”小文说完这句话时我就焉了,肯定是哪个公子哥又看上咱们文文了,这不缠的连家都不敢进了,哎,寡妇门前是非多,哈哈,谁让你不赶紧找个男朋友呢,和寡妇有啥区别呢!
我不怀好意的敷衍“好,好,好,香饽饽”
“irene早。”一到公司门口我就甜甜的喊人,irene笑眯眯的看着我,半开玩笑的说:“怎么样,大作家,写好了吗?”
我掩面笑,“irene,你也挤兑我。”说着拿出打印的稿件交给她,“您过目,看看行不行。”
irene接过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到办公桌前等候审评,刚坐下就听见irene传唤,怎么了这是,跟见鬼了似的。
“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我皱眉,“什么什么跟什么呀?”
irene扬扬手里的页子说:“你怎么给我这么多白纸啊?”
我慌神了,不可能,我辛苦了两天两夜写好的东西,昨天晚上跑了二十分钟的路亲眼看着人打印的,昨晚放进工作包的时候我还自我陶醉一番呢,怎么这会是白纸呢?
难道……
我不敢想下去,都说职场难混,个个人前对你笑人后捅黑刀,莫不是今天这黑刀就飞向了我吧?应该不会吧,我刚来公司两天还没来得及得罪谁啊!而有机会接触稿子的人只有我,小文,和irene三个人,小文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排除了,我俩不在一个公司,不存在竞争关系,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动我的稿子,而眼下irene刚经手,它就变戏法似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莫非……
不可能,irene对我这么照顾,她没理由刚开始就对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小罗喽下黑手啊!可稿子确实不翼而飞了,确切的说是稿件上的字不翼而飞了,这该怎么解释呢?“怎么可能?”我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我明明……”我抓起桌子上的白纸订成的册子开始研究,上面的签名还是我的,连字迹都和我一样,小时候爸爸教我练字,主要学楷书行书和草书,时间长了我喜欢把这几种字体混合起来,成了自己的体,还曾戏称其为百里体,只是我有个毛病,写完字习惯性的点个点,可这个签名后面干干净净,可以确定这个册子不是我的那本,只是连字迹都模仿这么像,可见想整我这个人真是用心良苦。
很明显,被人掉包了。而这确确实实只有我和irene两个人拿过,我自己不可能害自己,尽管我不想接受irene整我这个事实,可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果然,我想起了老师说过的话,社会不比学校,人心险恶。
有话说‘巫山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
又道‘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还云‘阅透人情知纸薄,踏穿世路觉山平,“等等,而今天这幕不就印证了这些前人的感慨吗?”
irene再一次给我强调这稿子的重要性,后天开机,今天必须交上给导演看的。又说了一大堆我刚入公司应该很谨慎做出成绩之类的话。
看着我可镇定似的杵在那儿,其实我早乱了阵脚,听候发落任人宰割还是收拾包袱走人我都会做好准备的。
刚到公司就办这么件蠢事,我顾不上思考到底这稿子是怎么从满纸密密麻麻的黑字变成比雪还白的白纸的,只是想着这次该怎么脱险,更主要的是,以后一定要注意防范,防着任何人……
“还愣那干嘛,赶紧再去打印一份呗。”irene提醒我。
嗯,对哦,我还有电子稿,最多回去再打印一份,只是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就算神仙下凡也不能在九点会议召开之前弄好啊!
“那二十分钟以后的会议怎么办?”这才是我最顾虑的。
irene依旧温和的笑了笑,在椅子上优雅的转了一圈,“没事,我先给你顶着。”
我在心里冷笑,先是陷害我,再帮助我,难道只是想让我感激你?只是这弯子绕的也太大了吧!
慌慌张张的出门,一头撞上了夏文宇,我想起了大一那年新生开学的时候我也是没命的跑撞上了他,今天,历史重演。
“你怎么在这里?”我吃惊的望着他。同时话音落地的还有夏文宇的,“这么慌张去哪里?”
“回去,”“路过。”又是异口同声!
“我车在附近,我送你吧!”
“好。”我现在心急火燎的,只希望能够在会议结束之前打印好送过来,能搭趟顺风车自然是好。
上了车我才反应过来,夏文宇混的不错啊,“你挺牛的啊,这么早就有车了。”
夏文宇笑了笑,说:“小雷,你挺会挤兑人的啊!”
我冤枉,我挤兑你啥了,人家这是实话实说。
“车是公车,目前我还没买车的能力。”夏文宇这孩子,老实巴交的,一点都不虚荣。
“瞧你吓的,我又没给你借钱!哈哈……”我惊异自己能开出这种玩笑,莫非我挤兑人的功夫真的有进步?
在夏文宇的帮助下,我只用了五十分钟就跑了个来回,挥挥手对着夏文宇憨厚的笑脸轻轻的说了声,“谢谢袄!”
然后拿着我的稿件直奔会议室,就在carson说散会时我灰溜溜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我想起了电影上那个拍摄手法,“最后一秒营救!”这边侩子手举起屠刀人头即将落地,那边公公快马加鞭大喊刀下留人,只可惜我喊刀下留人的时候人头已经落地,只是尸体还没被拉走!
“等一下。”已经准备撤离的人群得令后又老老实实的坐下。
我不是与会人员,没有入座的权利,傻了吧唧的站在carson的后面,把稿件交给他,低着头等待着批斗会隆重开幕。
令我咂舌的是,批斗会兼伴表扬会同时进行,更夸张的是我不是被批斗的人,而是被表扬的人,而irene则成了那个众人面前要检讨的对象。
我望着这出奇的一幕,不知道上演的哪出,carson说我办事效率,遇事沉稳冷静,工作态度积极,让大家以后向我学习。irene则太不谨慎,居然犯弄丢剧本这种低级的错误。
我是被惊的一愣一愣的,我一会不在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机,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乱糟糟的。
我格外留心公司人的行动,想弄清到底怎么回事,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厕所,听到公司职员在背后议论才知道,原来在会议召开时,irene当着好多领导的面说稿子她给弄丢了,我去打印了。才有了刚才我被夸奖她被批评的那幕。
我更加纳闷了,这irene到底唱的哪出,她到底演红脸还是白脸?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可真够奇怪的,莫非我冤枉她了?
“irene”我还在想着,irene来到了我身后,我慌忙站起给她打招呼。
“在想什么呢?下班了还不走。”irene很随意的坐下,招呼我也坐下。
“哦,没什么。”我很不自然的说:“那个,今天,谢谢你了!”
irene笑了笑,说:“没什么,你是新人,刚来犯错会给其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而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他们也不好把我怎么样,就当是我帮你一个忙好啦。”
“嗯,谢谢袄!”除了说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什么,别客气了,以后姐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会帮姐的,不是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目的在这里,先让我欠她人情,然后任其摆布亦或是帮其办事?
我嘴上说:“那是当然。”心里早早把这个irene骂了一百遍,这种有心计的人还是远离比较好。
走出办公楼,又迎面碰上了夏文宇,“你怎么才下班?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听语气有点责备,可眼里全是笑意。
我吃惊的抬起头,“等一个小时了,等我做什么?”
“送你回家!”夏文宇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用的,谢谢。”我慌忙拒绝。
“没关系,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事做。”夏文宇依旧很热情的招呼我上车,脸上一直挂着笑。
我慌了,早上搭便车那是迫不得已,现在专门送我回家,那可真的使不得,“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家,谢谢。”
“真的没关系,就当是你的免费司机来接你的。”夏文宇望着我,真诚的忽闪着小眼睛。
“谢谢你,不用,我真的不用。”我连忙摆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打车就行了。”
“小雷。”夏文宇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微怔,“嗯?”
“咱们还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夏文宇淡淡的说。
一阵沉默。
我轻轻走向车门。
“那麻烦你了,谢谢袄!”
同为爱车但买不起车一族,我这才看清夏文宇这车是红色美人豹小跑,我在心里称赞,有品位,会享受生活。
上车我就问:“夏文宇,你怎么喜欢跑车啊?”
夏文宇示意我系上安全带,后目视前方,“爷们嘛,喜欢跑车。”说着提高声音,“坐稳了。”
眼看着指针一直往右偏,我急了,大声嚷嚷:“夏文宇,我晕车,你别开这么快,你赶着投胎啊。”
夏文宇不听我劝告,继续加速,惊险的躲过一辆辆车,我吓的哇哇乱叫,“该死的夏文宇,这可是二环,不是野外,你这么开车很危险的。”夏文宇冲我点点头,嚷道:“你坐好就行了,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我晕了,呕……
遇上红绿灯,夏文宇不得不停下来,我扒开玻璃狂吐,有气无力的骂道:“夏文宇,你这个死变态,我要下车”
夏文宇嘿嘿直笑,我瞪他一眼,笑什么笑,你再开这么快我就跳车!
“夏主编,好巧哦。”就在我沉浸在晕车的痛苦中恨不得将夏文宇千刀万剐时,有人给夏文宇打招呼。
“是哦,好巧。”夏文宇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完指着我,“这个是我朋友百里雷,这个是我公司新人陈思思。”
我慌忙擦嘴,强忍着呕吐抬头,谁,陈思思?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陈思思笑里藏刀,傲慢不失风度的说。
“呵呵,你好!”我皮笑肉不笑的回敬,这是继上次操场大战后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么长时间不见,我都快忘记她了。
“你俩认识?”夏文宇吃惊的问,我暗笑,对于一个在我脸上留下两个爪印的人岂止是认识,只是这其中的故事我也不方便说给他听。
绿灯亮起,夏文宇说了句我们先走了算是给陈思思道别。我的心情因为遇见陈思思变得更糟,这个陈思思,真是阴魂不散。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我这才意识到这条路不是去我的住处的。
“夏文宇,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咱们走错了!”
夏文宇胸有成竹的说:“没错,放心的跟我走吧!”
“真的错了,你要带我到哪去?”我急着质问。
说话间到了一处小区,夏文宇停下车,说:“这是我家!”
说实话,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从早起的稿子,再到遇见陈思思,再到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我很生气的,不经过我同意带我来你家做什么?我压抑着怒火,看着夏文宇,“我要回我家,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夏文宇不愠不火,轻轻的说:“今天我生日,你陪我吃个饭总是应该的吧!”
我一下哑口无言,局促的站在那里,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夏文宇深邃的望着我,低头轻声说:“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