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之连夜赶到指挥所,抓住一个士兵问到“大少呢?”
“军座去前线了。”
“什么时候去的?”
“刚走没多长时间,和您是前后脚。”
入夜不久,左溢安踏上这块鲜血淋漓的土地,向远处望去,这片富饶的土地已是满目疮痍。
“军座您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左溢安,战士们站起来劝他。
“您快回去吧,军中不能没有主帅啊。”
“我如何不能来这里,我的兄弟们都在这里杀敌我自然该来。”
敌人又开始了又一轮的进攻,火光照亮了天际,将士们擦亮了刺刀奔赴战场。
左溢安看着周围的将士,眼神坚定“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我看这里可以埋忠骨。”
左溢安看了一眼青坪别墅的方向,握住那架机枪。原谅我,璃儿,我可能再也护不了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可能会很艰难,但请原谅我的自私,你要代替我活下去,替我看着党国收复失地。
林府。
林敏霞将红酒杯放在茶几上,柔情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清越。”
“人呢?”男人没有看她,直接问道。
林敏霞带着男人走上二楼卧室,“就在我卧室。”白皙的手指推开房门。
男人一个跨步进入房间,声音暗含着怒气“人呢?”
林敏霞指着床上“就在我床上啊……”看着床上不自觉的噤声。她明明把人放在卧室里啊,现在怎么只剩下被子了。
微风吹过窗台,窗帘微微起伏。男人走到窗户跟前,往下望去。床单拧成的绳子在微风的拂动下轻轻晃动着。男人迅速跑出林府,对着身边的随从说“追,人刚跑没多久。”
路上都是连夜赶路的人们,枪炮声从远处传来。街上甚至都找不到像样的军队。
一个穿着白衣群,披头散发的女子跌跌撞撞的从小巷深处跑来,麻木的人们早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有人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那女子赤裸着惨白的双足。
女子刚走不久,林府的下人举着火把追了出来。
顾璃知道,后面有人在追着她,她不能停下来,现在这个状态掳走她的人必定是为了威胁左溢安,如今左溢安在战场上厮杀,她不能让自己变成威胁他的筹码。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顾璃知道自己跑不动了,可是她必须跑。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顾璃双腿一软摔在了地上。她用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使不上力了。
身后的家丁不多时便离顾璃只有咫尺之遥,顾璃交际的左右望了望。周围的人们围住了自己,为首的人一副狰狞的面孔,“小丫头片子挺能跑的。”
周围再没有任何出路,顾璃绝望的闭上双眼。就在这时一阵刺眼的光芒传来,顾璃听到汽车的刹车声。紧接着就听到那些人惨烈的叫声,顾璃睁开了双眼,却在男人穿过人群向她走来时瞪大了双眼。
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深黑色的呢子大衣穿过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的家丁向她走来,蹲在她身前,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每一个指关节都是那么那么熟悉。可是不可能啊,她的叔叔,名震青坪的主人早在奉天事件中就去了啊,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轻抚着顾璃的头发,顾璃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泪,她连左清远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一封电报几张照片轻而易举的向她宣告了左清远的牺牲,而她却在千里之外的伦敦。
男人用手指擦拭掉顾璃的眼泪,轻声说到“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外面的嘈杂再也传不进顾璃的耳里,可眼泪却像是越擦越多,再也止不住,顾璃颤抖的双手抚摸上男人的脸庞,眼前的这个男人上苍像是对他特别的眷恋,当初那么重的伤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半点痕迹。顾璃再也忍不住,扑到男人身上,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左清远眼神闪了闪,抬起顾璃的头颅,用眼睛盯着顾璃。
顾璃只感觉到左清远的眼睛里仿佛涌动着什么,不多时自己便感觉到脑子里一阵模糊只听到一句“Don‘tforget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