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在八点多钟才完全升起,只有七、八度的清冷气温,让高山三人稍稍有些不适应。她们简单地吃完早餐,便在宾馆老板的指引下,来到当地的一个二手车行租了辆吉普车,开始在街上大肆的采购。
这次采购的物品主要是众人爬山露营这段时间所需的食物,有丰富的蔬菜水果还有充足的肉类,但更多的是面条米线、肉干香肠,这种速食或熟食的东西。尽管高山她们带了炒锅和高压锅还有小型煤气罐等生火做饭的工具,可毕竟是去爬山,不是去春游了,要还想吃的好,那就不太可能了,一切以方便快捷为主,尤其是这种高海拔的户外露营。
花费了半个白天的时间,将三个人所需的生活物资堆上越野车。然后,吃完中午饭,由高山开车,驶向玉虚峰。他曾经在那一无量劫来过这个地方,路线比较熟悉,所以她们连导游都没雇佣,就直接上路了。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高山提出由他开车的时候,石晚秋小小诧异了一下。
“你会开车?”
“恩,这的路不好走,还是我来吧。”
高山前世早已考过驾照,开车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石晚秋不清楚啊,看他随便解释了一句小时候跟自己老爸学过,然后就坐到了驾驶位,熟练地点火开车,那架势比自己都麻利。
不可否认,石晚秋心中隐隐有些失落,要知道,晚秋老师可还想等回去之后教他开车呢,可现在……
“教不上了。”石晚秋撇了下嘴,转头看向车窗外。
此时已经是中午,太阳高高挂起,蓝天万里无云,是个不错晴朗的天气。温度也不像早晨那么冷的邪乎,大约在二十摄氏度左右,还是比较舒服的。但相对盛京,这里的天气尤为干燥,风力也很大。还未到山脚下,环境的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玉虚峰距离格尔目市区大约有二百多公里左右,属于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的边缘。而当她们开车出了市区,便是大范围的无人区,成片与天际接壤的荒凉戈壁,以及各种在此生存的野生动物。想来除了偷猎者,几乎不会有其他人所光顾。即便是牧民,也不会选择在戈壁放牧。
“那是…羚羊?”石晚秋看向在远处,车子右前方那一群飞奔的黄羊,眼神好奇地问道。
“就是普通的黄羊而已,不过速度倒满快的。”高山也瞅了两眼,随口说道。
那群黄羊数量不小,约莫能有五十多头,跑起来尘土飞扬,场面甚是壮观,而且速度非常快,以她们的越野车几乎追不上。
当然,这也与路况较差的原因有关系,高山只是保持着五十的时速,众人坐在车内,却依旧感到异常颠簸。
“这地方也太荒凉了。”狄安娜看着外面的一望无垠的戈壁,似乎感到有些扫兴,随口道:“小山,你不说环游世界来着么?咱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等我大学毕业的吧。”高山答道。
“环游世界?”石晚秋眼神狐疑。
“就是个旅行计划而已,到处走走看看,拓展下生命的宽度和长度。晚秋姐你觉得怎么样?”
“唔……”石晚秋思索片刻,然后费解地问道:“公司呢?你不开了?”
“开啊,但这个和旅行不冲突吧?四处走走也利于创作。”
石晚秋嗯了一声:“倒也是。”停顿几秒,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一定。”高山撇了眼在后座咧嘴笑的狄安娜,说道:“至于危险?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危险?”
石晚秋皱起眉头,语气加重:“我不放心!”
“那晚秋姐你就跟我一起吧,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孤单寂寞冰冷无助的。”高山笑着调侃道:“没你照顾我,我心里慌得很,估计走不了多远。”
石晚秋抿下嘴唇,转头看向窗外:“再说吧。”
狄安娜故作惊讶:“诶,晚秋老师,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高原反应?”
“…没,没什么。”
狄安娜拍了拍高山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快!小山,把驱寒丹给你晚秋老师喂一粒,我看她有点高反。”
高山怕把石晚秋弄得不好下台,瞪了狄安娜一眼示意让她收敛些,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个玉盒,这里面装的就是他在火车上弄的药丸。
“晚秋姐,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就吃一粒,挺管用的。”
石晚秋想起那黑乎乎的药丸,犹豫地摇头:“谢谢,还是不要了。”
“那都给我吧!”狄安娜贼兮兮地伸出手,嘴里还嘀咕:“小山的爱心药丸我要定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她碰到,石晚秋便迅速地接了过来,打开盒子,皱眉问道:“怎么吃?用喝水么?”
“喝不喝都行,口感跟巧克力球差不多。”
巧克力?不是情人节的时候女朋友给男朋友送么?石晚秋脑洞大开……
这一路上真的没什么风景可言,车里的众人能看到的仅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苍黄戈壁,还有远处连绵的荒山,有时候或许能在某个路段的地上能看到一些白色腌渍,那是盐碱地。所以说,周围非常非常单调。尽管那些偶尔闯进眼帘的野生动物,给了她们一些小小的惊喜。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两个小时,直到下午一点半,越野车行驶了一百多公里后,周围的环境由戈壁变成了高寒草原。这种植被类型一般出现在海拔4000米以上。寒冷而潮湿,日照强烈,紫外线作用增强,空气稀薄,土壤温度高于空气温度,昼夜温差极大。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不是一眼的戈壁黄了,遍地都绿油油的,其中还夹杂着颜色各异、种类不同的小花。甚至在远处,还可以看到一群高耸的雪山。
那群雪山巍峨壮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山上纯白厚重的积雪与晴朗碧蓝的天空相互交映,煞是好看。
小憩了一会儿的石晚秋,这时候因为更加颠簸的路况也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无意间看到远处的雪山,愣了一下,问道:“到地方了么?”
高山回答道:“没呢,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石晚秋伸手指向雪山,疑惑问道:“三分之一路程?”
狄安娜解释:“那个叫玉珠峰,是玉虚峰的姊妹峰,并不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哦。”石晚秋这才了然般地点点头
“神话相传,这两座山峰是玉皇大帝两个妹妹的洞府。”高山说道:“玉珠峰是玉珠仙子的洞府,玉虚峰则是玉虚仙子的洞府。玉珠那座比较容易攀登,但玉虚这座,可能因为她是姐姐的原因,所以就比较难上,冰裂缝多得吓人。”说着说着,高山似乎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所以说,不管女仙还是女人,岁数越大,也就越难……”
自知失言,闭口不语。
狄安娜笑着摇摇头,暗道,若真是比岁数,我能当石韫頔的祖宗,不还是在倒追你?
而石晚秋则误以为高山在说他,脸色不愉:“你在说什么?”
“没…诶,晚秋姐我没说你啊,你别误会!”高山这才想起刚才的话多么让眼前这位产生歧义,连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抱怨两句。”狄安娜一副我懂得的样子。
石晚秋脸色冰冷,并没回话,心里却盘算开了。
“岁数也大,也就越难?难什么?难…追?难…上?”
想到这,她紧握双手,抿着嘴唇,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又没让你追我,你抱怨什么?!”
“不想追就不要追!!”
“反正我岁数大,脾气臭,也没人要……”
石晚秋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攥得发白的手指却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高山还在解释:“真没说你,晚秋姐,那话的意思不是那样的!我真没说你,是真没说你啊……”狄安娜不知从哪拿出一袋瓜子,一边吧唧吧唧地嗑着瓜子,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而石晚秋听某人墨迹半天‘没说你’,也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那你在说谁?”
“我……”高山苦笑不已,我在说你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