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感觉怎么样?”晓东听到屋内有水杯碰撞的声音,便隔着房门问道。毕竟男女有别,晓东还是知道的,并未闯进屋内。
“我没事,你进来吧。”寄遥说。
晓东进门后,看见寄遥坐在桌前喝水,比起之前确实有精神多了,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放下了。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寄遥问。
“我们现在是在平川与永川交界处的农家。平川距离永川最近,方便日后行动救出容大人。”
寄遥看看周围,却不见齐奥的身影,便问道:“齐奥去哪里了?”
“齐大哥他去打听消息去了,说是去去就回。”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说话间,齐奥便归来了。
齐奥走上前来,拱手称道:“公子!”
“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寄遥问。
“公子。永川现为军队驻扎营,军需量大,且每日消耗上千。每天都需要运出大量军用废弃物。我已经打听清楚他们运送的时间,我们可以假扮趁机混入其中。”
“那我们今晚就行动吧。”寄遥迫不及待的地想将容启救出,哪怕是尸身。
“公子,今晚恐怕不行,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下才可。”齐奥说。
……
夜幕降临,寄遥、齐奥三人躲在运输军用废弃物的车马必经之路上。
不久,前面十来人推着四五辆推车走来,晓东和齐奥对视一眼,便蒙上脸,快速且悄无声息的将这十来人敲晕在地,并未伤及无辜。
这时寄遥跑过来,三人假装推着车扮作军需废弃物的运输人员,向永川城走去。
到城门口时,一名守城门的士官拦住了寄遥三人,上下打量着寄遥三人,一脸怀疑地问:“今日怎么就你等三人?”
齐奥满脸堆满了笑意,说:“军爷,老父亲早些时候带着人去了城西收货,怕耽误事,所以便嘱咐我来完成军爷交代的事。”
顺着,便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笑着说:“您看,军爷,这是老父亲出门前交给我的信物。”
齐奥边说边偷偷将银子塞入士兵的手中。
士兵轻轻扬起嘴角,“嗯”了一声,便抬手示意放行。
寄遥和晓东便推着推车向城内走去。而齐奥则趁机救下容启。
推车走到城门楼,守城门的士兵看到是军用废弃物运输车,便直接放行。
正在这时,寄遥“哎呦”一声,推车翻滚在地,废弃物散落一地弄得城门口乱七八糟,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一股恶臭。
守城门的士兵头领看到之后,大喊道:“干什么呢!”说着便朝着寄遥走来。
“哎呀,军爷,真是对不住!我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帮军爷办事,有些紧张!我们这就打扫干净,保证不耽误您的事!”齐奥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看着手里的银子,守城士兵头领道:“速度一点,不要耽误大军进出城。”
“是是是!您放心!”齐奥说道。
看着慢慢走远的守城头领,齐奥大声喊道:“军官,您放心!”
话毕,便帮着寄遥一起拾捡地上的军用废弃物,趁机用眼神示意晓东已趁刚刚引开守城头领成功救出了容启。
片刻功夫,收拾完地上的废弃物,寄遥和齐奥二人便推着运输军用废弃物的推车出了城门。
没走多远,寄遥与齐奥便隐约听到有马蹄声。为以防万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便藏身于山间的丛林中,任凭马儿拉着运输军用废弃物的推车在丛林间穿梭。
果不其然,不一会,便看到一队士兵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当他们走远了,寄遥和齐奥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
回到住处,寄遥推开房门便看到晓东正在非常警惕的关窗户,想来他也是刚刚才回来。
“怎么样?”寄遥急切地问。
晓东示意容启人在室内,寄遥深呼吸一口气,便走进室内去。
容启躺在床上静若处子般,他最喜欢的素色衣衫下摆垂在床边。
短短几步,却像是一个世纪般,每一步都重若玄铁。寄遥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容启。还是那尊容颜,只是略显苍白、布满血色。
“你们先出去,帮我烧点热水吧。我想为他更衣。”寄遥头也未回,始终盯着容启。
“是。”齐奥与晓东便轻掩上了房门。
寄遥一边用剪刀轻轻剪开容启的衣衫,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在临川时,我以为京都是人吃人的地方。你对我挺好的,如果……如果没有旭尧,我定会爱上你。”
终于,容启的衣衫已全部剪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容启全身布满伤痕,无一处好皮肤,眼睛顿时感到一片水雾蒙蒙。手轻轻的抚上容启胸膛上的伤口,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嗒滴落在容启的伤口上。
寄遥哽咽了一下,转身用拿着布巾轻柔的擦着容启的身子,沉默不语。顿了顿,道:“你受苦了。”
这时齐奥端着热水进来,
寄遥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容启说着话,将布巾在热水里洗干净,擦洗着容启的身子,那一道道伤痕就像刻在自己心上似的,揪心地疼。
“你这样子回家,爹娘肯定是要揪心的。我帮你稍作洗漱打扮一番,也免得双亲担心。你啊,孝顺、仁义、忠诚为国。走的时候也要如你的人一般。”
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多时,每一处伤口的擦拭,都需要用热水将血融化,然后再一点点擦拭。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都是容启的鲜血染红的。
容启已经走了多时,人已经僵硬了。穿衣特别不便,于是寄遥将容启的衣衫从胸膛剪开,便于为容启穿上,然后再一针一线的将剪开的部分缝起来。
寄遥的女工很不好,衣衫缝的歪歪斜斜,但并无大的影响。
“齐奥,你进来一下。”
齐奥一直都在门外等待着寄遥。
“你把容启扶起来,我帮他束发。”寄遥说。
寄遥沾着水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容启干若枯草的头发,随后束起他的那一头青丝。
“这是我第一次为你束发、更衣。”寄遥露出甜蜜的笑,像是沉浸在爱里的少女般。
看着容启现在的样子,寄遥念叨道:“这才是你应该的样子,容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