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的眸子缓缓的移动到妺喜的身上,本是隐隐之中的怒意渐渐的消失,“商国亦是美人如云,想必商王的王妃更是美貌动人!”
子履从容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耐人寻味,“北姬娘娘乃是有施国公主,早在商国便早有耳闻,妺喜公主诗书摒异,哪是小王的王妃所能及的。”
妺喜从履癸和子履的言语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一场言语上的博弈。
听到子履声音,妺喜微微有些颤抖,来夏朝这么久,如今怀亦更是不在身旁,唯有子履,她还能感受到那么一丝丝温暖的感觉,似乎,是一种相见多年的亲切感。
“王上许是还不知,如今斟鄩各家舞坊,早便开始效仿北姬娘娘的《兮艳舞》了,可见娘娘才情过人啊!”
对于子履的那番夸赞,履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斟鄩城中的各家舞坊中的,本就是各家红楼的舞妓,如今子履拿之与妺喜相较,一阵的不悦。
此时,更是中秋宴,他更不想失了王上应有的风范,子履给的难堪,让他一阵蹙眉,“商王久居商国多年,如今说话间,怎么字字句句都念着斟鄩之事,叫孤王真是概念不已。”
不同于履癸的小愤怒,妺喜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并非是没有听清子履的话,而是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争锋相对,是履癸太过咄咄逼人了,如今履癸的反驳之语,妺喜更是替子履捏了把汗,心里头暗自的替子履焦急着。
面对同样沉默的两个人,妺喜有些按耐不住了,“王上!今日中秋月圆之夜,难得商王也回朝,自当好好同乐一番才是!妺喜身子不适,先敬一杯便退下。”
妺喜对着对着履癸和子履微微一笑,青铜樽对着各自做了个揖,随之仰脖,便把酒干尽了。
从前只觉得妺喜聪慧过人,又时不时的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味道,如今看来,更添一丝女子少有的豪气。
“既是身子不适,那便好生修养着吧。”
履癸虽是允诺,但眼神一直跟随着妺喜出了大殿,直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妺喜脚步轻盈的在白花园中闲逛着,心中不停的想着,离子时还有不过几个时辰了,妺喜在凉亭里头坐下脸上似乎有些黯然,她好害怕,或许会因为她此次的任务穿越出错,而就如此结束了。
经过一番的思索,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时不时的无奈的轻摇着头,尚未回过神,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北姬娘娘何故如此担忧,本王愿尽绵力。”
妺喜猛然起身,回头看着眼前的子履,脸上顿时爬上了一丝的笑意,随后,又有些拘谨的退后了两步,她已经是履癸的女人了,宫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一个个传谣言之人,她本就在风口浪尖,不能再自寻死路了。
妺喜对着子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妺喜含笑,“参见商王。”
妺喜眼中的恭敬和退惧,让子履有些不悦,一把拉过妺喜,双手紧紧的抓着妺喜的肩膀,纤弱的身子一瞬间,被包裹在子履的怀中。
子履的动作,太过突然,让妺喜惊讶的一时间忘记了挣扎,任子履搂着自己。
妺喜抬头看了眼子履,子履却缓缓的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彼此尴尬,听着子履的心跳,闻着子履身上特有的味道,感受着子履呼吸间撒下的鼻息,妺喜的脸颊不自觉的泛红。
妺喜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自己的身体里蹦出来一般,面对子履的靠近,妺喜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讲话也有些不知所云。
子履的身子一点一点的靠近,妺喜有些闪躲的后退了两步,子履一把拉住,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唇畔在妺喜的耳旁停下,“妺喜,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妺喜的身子一震,装?面对子履这样的字眼,妺喜有些莫名,在子履出神的时候轻巧的逃开了子履的手臂,“商王说笑了。”
“妺喜公主,不,应该叫凤芮小姐,对吗?你还要装到何时?驿站第一次见时,本王便早就认出了你!”
妺喜哑然,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子履,凤芮小姐?驿站第一次见识便认出了?
这凤芮本与子履就是旧识吗?
如此说来,妺喜也总算有些知道了履癸为何会在她进宫之后捎来她娘亲的信了,可是他们又有何渊源,他们的过去,妺喜都不曾参与,凤芮这个身份,她也不过当了短短的两日,如今,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妺喜不能瞎说话,若是说错了,那便是大事了,只能试探着说道,“本宫不认识什么凤芮,本宫是北姬,有施国的妺喜公主,自从和亲的那一刻起,便早已没有过去了。”
履癸的眼神,显然闪过一丝的失望,“当年有施国,就在太师府,你说,你要做本王的新嫁娘,就算你忘了,本王依旧记得。”
妺喜有些愕然,新嫁娘?太师府?难不成他们是青梅竹马?还是说,自幼便相识?怪不得见了子履总有一种亲切感,原来,许久之前,这个身份,这张脸孔,便早已定下了与他的纠葛,面对这样繁复的身份,妺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这个身份,有着她太多的不知道,让她一时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履癸看到百般犹豫的妺喜,脚步再一次的逼近,子履的脸在妺喜面前再次被放大,履癸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妺喜的下颚,话语中是带着一丝微微怒意质问,“告诉本王!你可曾有一丝一毫的记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