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地用手撑着床头柜想要站起来,霍惑急忙用力扶我起来,安德南也过来帮忙。几番折腾,我终于勉强站了起来,松了松疼得几乎失去知觉的下身,晃了晃麻痹的双腿,就要走出去。霍惑赶紧拦住我:“老大你要去哪儿?外面很危险!”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是老大,就要为小弟的生命负责!霍惑,把刀拿来!”也没有多说,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口。地狱的怪物来袭击了,又应该怎样应对?
外面有很多地狱才有的怪物,烈焰人浑身喷射着火焰四处游逛,白色的地狱水母正在成群结队地在空中飞翔,喷射出炽热的火球。隆隆的爆炸声震人心扉,其中夹杂着空间枪“嗖嗖”的射击声和星辰炮“轰轰”的爆炸声,眼前仿佛是一片修罗场。
拿起迷你鲨冲锋枪,我例行检查了一下,弹夹有没有插牢、有没有开保险、上膛,检查完后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这是一个沙漠村庄,村民们惊慌失措地躲进房子,紧紧地关上门。一个火球直直地打来,我急忙一闪,火球“碰”地炸中了一间房子的屋檐,沙屑四飞。我端着迷你鲨小跑到高地上,抬手就是一排子弹扫过去,两只正在喷射火球的地狱水母惨叫着摔落,消失在空中。“把侵略者赶走!”我向小弟们下达了一个命令。
一时间,手枪的连续射击声、沙枪的喷射沙子声、星辰炮的射击声、空间枪的开火声夹杂一片,猛烈的火力把地狱水母和烈焰人打倒在地,银白色和火红色的光点不断出现,象征着它们的死亡。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拿着刀枪的战士喘着粗气,一边寻找小巷中落单的敌人一边为枪支火炮装填弹药,拔出适合近身搏斗的武器。
“怎么样?”我悠闲地走到平地上,问满头大汗的帝德。“老大,”帝德一边擦汗一边收起空间枪,穿着陨铁套的他没有受伤,“地狱的怪物已经被我们打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主世界会出现这些生物,按理来说,这里不可能会有地狱的生物,除非..”
“老大,查清楚了。”安德南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干脆利落地说,“两点钟方向八百米出现了一个地狱门,怪物已经不再从那儿涌出来了。除此之外,”他顿了顿,“还有一个受伤的人类。我不敢贸然带他过来,还请老大明辨。”
我皱皱眉,挥手叫上其它的人,“走吧,两点钟方向八百米,骑马过去,两分钟就能到。”
两分钟后,帝德报告:“我们已经把那个人类带过来了,请老大处理。”我看了看那个被拖着走的奄奄一息的人,蓝色的背心青色的裤子,一个兵大哥一般的平头,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我俯下身去,轻声问。那人轻轻动了动,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回答:“史蒂夫。”
果真是他。我无奈地挥挥手,“帝德高迪,你们把他带回村子里好好安顿,不要亏待了。至于这个地狱门,”我轻描淡写地看了黑色的黑曜石,“我想我们必须进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桦,”我转头望向少女,眼睛里带上一丝柔情,少女才回过神来,“你帮忙看守这个地狱门,不要让它被怪物破坏了。”
“可是..”
“这是命令。”我微笑着摆摆手,“你不能抗拒,不然,你就是不认我这个大哥。里面太危险,带上一个女孩子不适合,还是让我和霍惑霍雷三个人去吧。”
话刚说完,白桦就扑了过来。我吃了一惊,刚下意识地想把她推开,美人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我不要什么拯救世界,我也不要你成为帝皇,我只希望,”她顿了顿,低声说,“你能平安回来。”话说完后,她轻轻推了推我,脱离了我的怀抱,粉脸已经变得绯红,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无穷的哀怨。
我愣住了,这眼神和初识白桦分别时她的眼神多么相似啊!但我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记得霍氏兄弟根本没有留意到白桦的异样,而是有说有笑地推着我向地狱门走去。“我只要你活着回来!”美人临别前的温香软玉仿佛还在缠绵在我的身体旁,我魂不守舍地钻进了地狱门,直到身体感觉到火焰的灼热。
“老大!”一声吆喝惊醒了我,我猛地发了个抖,清醒过来,“刷”地抽出了光之驱逐。旁边,是辽阔的地狱,凹凸不平的地势和遍地的火焰,高处缓缓流下的岩浆形成一片片岩浆的湖泊,险峻的峡谷下就其滚烫的烈焰和岩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出发吧。”我拔出迷你鲨,心里犹如浪潮翻涌一般,激动得停不下来。这时我才知道,我和她的感情不是闹着玩的,是真心真意的。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地狱怪物入侵主世界的危机。“看到那个深红色的堡垒没有?”我指着一个地狱堡垒,“那个就是地狱堡垒,通常里面都居住着烈焰人,我们去那儿端了它。小心你们的头顶,地狱水母随时随地都可以干掉你们。”
霍氏兄弟打了个寒战。我又适时地提醒:“你们不要用火焰喷射器了,火焰不能对地狱里的怪物造成伤害,不过沙枪还好。”霍惑赶紧收起火焰喷射器,拿起沉重的血腥屠戮刀,“老大,这里离那个堡垒隔了整整一个岩浆湖呢,我们又要防备地狱水母又要前进,怎么打?”霍雷问,端起沙枪。“我可以搭方块过去,你们掩护我就好了。”往常,我都是瞬间想出方法,但自从白桦吐露心声后,我的脑袋好像迟钝了几十倍。“还有,不要..你在干什么?”我刚刚想提醒霍惑霍雷不要攻击地狱里的僵尸猪人,霍雷已经怒吼一声“怪物受死”一边对着一只拿着金剑的地狱猪人开了枪。
“算了我保不住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擦了一把汗拿起方块赶紧搭桥,那猪人被一枪打成了筛子,其他猪人愤怒地咆哮起来,露出颅骨的脑袋长出了苔藓,格外狰狞。“赶紧掩护!到了对岸,我们可能就..”我大声说,突然看见头顶有一只地狱水母在靠近,急忙抽出迷你鲨扫射,把它打落。
激战瞬间发生。在陆地空中的夹击下,我搭桥的速度变得格外慢,有时候要射出整整十多发子弹才能掩护自己搭一个方块,而霍雷正在用沙枪不停地射击冲锋的猪人,霍惑已经拿着血腥屠戮刀和它们拼了起来。猪人和主世界的僵尸不同,战斗力翻了几倍,又会团队合作,几十个猪人簇拥着向前拥,霍惑根本无从下手,手臂已经被砍伤了。
几经周折,终于搭到了对岸,我拿起迷你鲨对准对岸一个突突过去摞倒一大片,霍氏兄弟趁机奔跑过来,会合在一起的我们喘着气以为我们安全了,猪人接下来的行动让霍雷霍惑目瞪口呆,我则连生大喊失措。僵尸猪人们不但不怕火焰还不怕滚烫的岩浆,直接跳进岩浆里缓慢地游过来,看得我们头皮发麻。
几番射击后,我知道两支枪绝对挡不住强大的猪人,只能拉着霍惑霍雷跑进地狱要塞,拿起两个方块堵着门,不让猪人们进来。三个人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过了许久才想起危险还没过去,赶紧检查手上的武器有没有卡壳,子弹还有多少。
“这里就是地狱堡垒了,”我低声说,压抑的隧道让人感觉呼吸不畅,火把昏暗的亮光似乎全被暗红色的地狱砖吞噬,呆在这里很不舒服。迷你鲨和光之驱逐已经到手,两样强力得足以称霸世界的武器在手我却没有一丝安全感,反而感觉危险就在眼前,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我看到了一个拉杆。这个拉杆不知道连接到哪,但通过地上那凌乱的红石线和中继器,我就知道放置者的红石水平甚至没有我好。
分析了一下线路,我得出结论:要想知道拉动拉杆会发生什么事,必须砸开拉杆旁边的墙壁。说干就干,我使个眼色,霍惑拿起熔岩镐砸了过去,一下就把坚硬的地狱砖砸开,眼前的东西让我们目瞪口呆。几盏红石灯连接着拉杆,静静地发着亮光,旁边,一个凋零刷怪笼正在运作,红石灯发出的亮度恰好不让它刷出哪怕是一只的凋零。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没有保险地撬开一块砖看后面的情形,一大群凋零已经刷出来并对我们发动攻击了。
“轰!”一声巨响,地狱砖隧道顶端被撞开来,一只凋零怪正在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我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大,快跑!”霍惑最先反应过来,伸手举起一柄minecraft制造生产的木弓,抬手一箭命中凋零的身体,凋零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攻击性,我才惊醒过来:“快跑!呆着等着挨刀?”
话音刚落,凋零的拿手好戏开演了,三个凋零头颅同时射出,霍氏兄弟很有默契地卧倒避开袭击,而后风一般地跑了回去。我端起迷你鲨刚要射击,突然发现刚才发射的头颅炸毁了红石灯和红石导线,刷怪笼正常运作起来,“噗嗤”一声,空气中又凌空多了一头凋零怪。
“赶紧闪啊!”我大声喊,但这也是废话,霍氏兄弟早就跑得没影了。隧道太长了,我跑得几乎断了气,急中生智拿起铁镐撬开两块地狱砖,跳了下去。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下面就是滚烫的岩浆湖,我在下坠时伸手抓住了一块地狱岩,就这样吊在了悬崖峭壁上。滚烫的热风吹在我的脸上,如果我想不到任何解救自己的措施,凋零或者地狱水母又不过来结束我的生命,我就只能被岩浆蒸成熟人肉了。
我收拾收拾背包,拿出一个钩爪,把它甩向悬崖上面,一下子就跳上去了。这时,一直紧张得不敢说话的光之驱逐说话了:“赶紧拔我出来,准备和僵尸猪人血拼了!”我下意识拔出光之驱逐,眼前,二十多只僵尸猪人正狞笑着逼过来,手里的金剑闪闪发光。我已经没有资格犹豫和恐惧了,只能拿起光之驱逐连续刺去十多剑,在混乱中什么剑路什么剑招都丢到了一边,只顾乱刺,一直杀出一条血路,猪人们尖叫着手舞足蹈,我回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更多的僵尸猪人来了!
再回头一看,三四只凋零怪正在缓缓升起,蓄势待发,一定是刷怪笼的杰作。我咬咬牙,拿起钩爪甩向空中,勾住一块地狱顶端的莹石,顺势一甩——那一瞬间真的是头晕目眩,一个凋零头颅打中了我的胸口,如同一个大锤击中我的心脏,我整个人飞了出去,那飞鸟一般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我挣扎着想要抓紧钩爪,但我什么也没有抓到,而是摔落在地面,地狱岩那炽热的质感让人生厌。火焰就在我身旁肆意地舞动,身体一阵阵炽热,犹如进了熔炉一般。从上百米的高空摔在海拔五六米的山坡上,我的铁胸甲立即就报废了,铁头盔也磨损得差不多了,双手鲜血淋漓,可能是在抓钩爪的铁链时摩擦所致。幸好这里不同于现实,只要你还有血你还是不会死,我还能站起来,尽力抑制自己那翻江倒海的胃不让自己吐出来,揉揉眼睛,在火焰中寻找地狱门和霍氏兄弟的身影。“不管了!”我拿起一瓶强效治疗药水灌进肚子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能回去就证明我命大,如果不行,那我也不埋怨天地不公!”
我摇摇晃晃地向地狱门跑去,身后,凋零头颅的爆炸声连绵不绝,身体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看见了,霍氏兄弟正在竭力狂奔,看见了,他们一头钻进了地狱门里,消失不见..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凋零头颅在我头顶爆炸,我被震倒在地,又爬起来继续奔跑,双腿仿佛已经麻木了,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疲劳。这就像一场追逐赛,我狼狈地在头颅的狂轰滥炸下逃亡,而凋零们就像玩游戏一样瞄准我射击,互相打赌会不会命中。我清楚地感觉到地狱门传送阵的诡异声音,紫色光波流淌时的声音,那水流一般光滑的质感让人感觉多么美好..
一回到沙漠,我立即拿起迷你鲨朝地狱门开了一枪,那紫色光波组成的传送门立即消失了。我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地狱的怪物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地方,至少现在是的,而不会在我睡觉时出现,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地狱门无缘无故的出现的原因..我感觉双腿一软,全身的力气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昏迷前的一刻,眼里尽是那一轮巨大的圆月和少女熟悉的充满哀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