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眼前出现一圈圈黑点,耳朵的嗡鸣声就像火车的汽笛般刺耳,身体的力气如被刺破的气球般正慢慢散去,嘴里满是血腥的气味。
“感觉如何啊?爽不爽?”
猥琐房东用手指擦上简单嘴角的血渍后,又下流地在简单的双唇上游走。
简单忍住胃里翻涌的呕吐感,狠狠地一口咬住猥琐房东的手指。
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咬住!
“啊!快让她松口!松开啊!”
猥琐房东痛苦地大叫,站在旁边的帮手忙走上来要把两人分开,可简单咬得很紧。
这帮坏人并不知道,力气大的简单曾是渔村“开洋节”上玩用牙齿咬提过重物的游戏冠军,以绝对的优势打败了所有挑战者。现在,她咬住了那猥琐房东的手指,除非她死,否则休想让她松开!
“你们两个快上来帮忙啊!先让她松开我!我的手指都要断了!要断了啊!”
猥琐房东痛得脸都扭曲了,但他的话却真的没有一点夸大,简单已经咬破了他手指的血肉。
原本钳制住简单的两人忙松开简单,他们试图拉拽简单的头发让简单松开口,可根本没有效果,最后他们开始殴打简单,猛踢简单的腹部,狠锤她的后背,甚至是头。
痛,好痛,真的好痛!简单全身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可她却仍死死咬住猥琐房东的手指,丝毫不松口。
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就算被他们活活打死,简单也不允许自己被这些人玷污,所以她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和意识专注在咬住这件事上,就算他们开始用木板打她,用脚踹她,她也不能松开。
“杀了这婊子!让她松口啊!”猥琐房东已经痛的连声音都变了音,帮手们把简单拉拽到一根石柱前,用力将她的头往柱子上一撞。
第一次简单没有松口;第二次,她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红色,有什么暖暖的东西从头上流淌出来;第三次,她终于支持不住地松开嘴,像个破损的木偶般无力地倒在地上……
“没感觉了!这个手指没感觉了!他妈的,给老子整死她!”猥琐房东抱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叫嚣着,剩下的三个人就如饿狼般冲上来。
他们中的两人撕扯着简单的衣服,剩下那个人则举着相机不停地拍。
简单好想把那些恶心的人都赶走,可她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放了血的大雁,跌入泥沼中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这群混蛋!”
一阵怒喝响起,顾承风杀气腾腾地跑进来,一脚踢开那举着相机的帮手后,拎起正准备侵犯简单的男人,两记勾拳将对方打倒在地。
剩下的两个帮手见同伴被打,忙冲上来帮忙,顾承风就像疯了一样与他们厮打,直到三人都被打倒在地无力还击后,顾承风才停下来。
转身的同时,顾承风脱下衬衫罩在简单的身上,将满脸是血的简单抱了起来,他的心因愤怒害怕而不可遏止地颤抖着,只想尽快带简单离开这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顾承风将简单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话让简单心中极柔弱的地方被针扎了一下。
简单不自主地向顾承风的胸口靠近,仿佛遭遇了暴风雨的小舟终于停靠在了安全的港湾一般,这一刻,简单的心里是那样的平静。
“砰!”
一声枪响从顾承风的身后响起。
“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让你这么容易走掉吗?”
猥琐房东拿出一把枪指着顾承风的后背威吓说:“把人放下,乖乖走回来!否则,老子就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顾承风并没有停下,他或许自信地认为那猥琐房东不敢真的开枪,直到第二声枪响,子弹击中顾承风脚边的地面时,他才终于停下来。
“别回去。”简单抓住顾承风的衣服,摇头不让他回去。
“不会有事的,我去和他谈判。”
顾承风笑着将简单轻轻放在地上,离开前还用衬衣将简单的脸盖上说:“别看。”
顾承风走到猥琐房东面前,问他要多少钱才肯放他们走?猥琐房东说他现在已经不在乎钱了,只想把自己和兄弟们被打的怨气发泄出来。
猥琐房东就用枪指着顾承风的头,命令他剩下的三个同伙对顾承风进行了残忍的殴打。
被衬衣盖住脸的简单听不见顾承风的声音,却能听见那些人拳打脚踢直到气喘吁吁的声音,心急如焚的简单费力地抬起手臂将脸上的衬衣拿掉后,看到让她永远也忘不掉的一幕。
顾承风被三个男人围在中央,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顾承风的身上,顾承风紧紧抱着头,毫不还手。这时候,一个男人忽然抓住顾承风的一条手臂,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顾承风的肩关节被强行脱臼。他的脸色立马变得雪白,可他却始终紧咬着牙关,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
“给老子继续打!”猥琐房东又踹了顾承风的后脊梁一脚,顾承风扑倒在地,他抬起头来的瞬间,视线才和简单相撞。
别看--他动了动唇,像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简单的视线很快被突如其来的高温吞没,她哭着央求他们不要打!不要再打了!可根本没人理会。
“还手啊!快还手啊!”简单心痛地大喊,可从喉咙里的声音是那样微弱。
她好想站起来去帮顾承风,可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心痛焦急的快要疯掉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简单在心里呐喊着,绝望正如可怕的黑夜一样吞噬着她的心。
“呜呜呜--”
当警笛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时,简单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糟糕,条子来了!快撤!”
猥琐房东听见后,忙叫帮手停止殴打,四人狼狈逃窜。
“承风!”
从警车里跳下来的向天野第一个冲进废弃工厂,径直跑到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顾承风面前。
“该死的,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会被四个人打成这样?!”向天野恼怒不已,在发现顾承风受伤的右臂后更是暴跳如雷地咒骂:“等我抓到这帮龟孙子,一定砍了他们的手脚!”
这时候,坐在警车里的另一人也走进废弃工厂,她不可置信地站在满脸是血的简单身边,许久才反应过来地蹲下去,握住简单的手担心地呼唤:“简单,醒醒!”
此时的简单已经非常疲累,她恍惚中好像听见了叶橙的声音,于是她努力使自己再次睁开眼睛。
头部受伤流出的血让简单的头发粘在一起,挡在她的眼前,她难受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动了动,从嗓子里挤出细弱的声音问:“是你吗,橙子?”
叶橙轻颤的手将凌乱的头发从简单脸前拨开后,红着眼睛托起简单的头抱在怀里说:“是我,是我……”
“你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我一点没事。”
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叶橙紧紧抱住简单,愧疚地一遍遍重复:“对不起,简单,对不起……”
今天,苏静带叶橙去看COS展,两人在拥挤的会场被人群分开。叶橙参与了一项活动,意外地中了一张游乐场免费一日游的门票,叶橙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静,约她一起去玩,然而她怎么打苏静的手机都打不通,于是心情不好的她给苏静发了条短信后,就和其他中奖的同学一起去游乐场玩去了。
因为和简单之间的矛盾让叶橙这段时间的情绪都非常低沉,于是到了游乐场的叶橙就撒了欢的疯玩,想要让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等叶橙玩到天黑打算回家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竟然都被人偷了。叶橙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被偷的,她玩得又累又饿,于是她借用了同学的电话打给苏静,留言说自己在游乐场等她,希望她能尽快赶来。
然而赶来的人并不是苏静,而是开着车满世界寻找简单的向天野。
原来顾承风从病房出来,发现简单不见后就立刻打给了简单,可简单的手机却因为没电而关了机。联系不上简单的顾承风顿时着了急,叫来向天野让他利用全部的关系网去找简单,并同时寻找叶橙。顾承风认为简单一定是去找叶橙了,如果找到叶橙,兴许就能找到简单。
于是离开医院四处寻找简单的顾承风就和向天野开始分头行动,顾承风赶到交大,找到苏静后问她有没有简单的消息?苏静说她接到过简单的电话,但简单并没说她去哪?
顾承风又跑回欧楠的家,依旧没有找到简单,而这个时候向天野那边来了电话说他找到了叶橙,但叶橙并没有和简单在一起,也并不知道简单的下落。
预感到事情不妙的顾承风,像疯了一样跑到欧楠的家,几番恳求后才被允许和被关的欧楠通电话。顾承风把今天发生的事简短地告诉了欧楠,希望欧楠能告诉他,在哪里能找到简单?欧楠分析了整件事情后,就把可疑点圈在了废弃工厂。
得到答案后的顾承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欧楠怀疑的地点,也就是今天白天他和简单去过却没有发现叶橙的地方。然而等顾承风到达后,他所看到的就是刚刚已经讲述过的场面。
至于向天野,也是在得到顾承风的电话后才带着叶橙匆忙赶来,只不过因为游乐场在城市的西面,所以等他们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叶橙是在赶来的路上才听向天野说了今天的事。她没想到简单会那么在意她的安危,更没想到当她见到简单的时候,简单竟然被人打成了这副惨样。
对于简单,叶橙现在的感觉是无比复杂的。
她还介怀着简单对自己的背叛,以及对洛琪远的怀疑。可当听到简单因为她的失踪而如此焦急,更因为她而被人打成重伤时,曾经做姐妹时的甜蜜回忆又使叶橙内心的天平发生了倾斜。
是因为她,简单才成了江浩辰攻击的目标;是因为她,简单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简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竟然还是为了救她!
愧疚的泪水淹没了叶橙心中的憎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那么离谱!
如果今天简单遭到了任何意外,叶橙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是很在乎洛琪远,也不想洛琪远受到任何伤害和怀疑,但她却也同样在意自己曾经的姐妹。
“别哭,我不痛,一点都不痛……”
简单的眼眶也湿润了,她没想过自己和叶橙会在今天这样的局面下和好。当叶橙抱着她担心地哭泣时,她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点都不痛了,所有的痛苦,所有最煎熬的日子终于都过去了。
救护车赶来了,医护人员从车上迅速地抬下一副担架冲进工厂。
向天野着急地冲他们大喊:“快点啊!这边!这边!”
顾承风抬起手臂指着简单的方向说:“先救她。”
向天野坚定地摇头,顾承风握住他的手臂又重复一次:“先救她!”
向天野纠结了几秒,气恼又无奈地对刚抬着担架跑进来的医护人员说:“先把她抬走!快啊!”
医护人员将简单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后又返回来抬顾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