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绫洲内阁里,白红荷在沐浴,身边只留了可儿一人伺候。可儿抱怨道:“这次又没成功,到底怎么回事?”
白红荷不语,她只想着烨然,他为什么会带走海棠。可儿道:“你在听吗?我跟你说话呢。看来真的只有听世子的去接近李世民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可儿不解:“什么不用?你不愿意为了世子牺牲?”
“大唐太子和二世子解除了结盟。他对世子已经够不成威胁。”红荷缓缓道:“我想和世子回云族。”
可儿欢喜,问:“真的吗?不用继续呆在这儿?”红荷轻点头:“嗯。想必世子过几天会回云族。我现在在想,要怎么和他回去。”
可儿兴奋之极,她对回去的那天日思夜想。终于来了。“那我们出去找世子商量。他一定有办法将我们带走。”
“世子现在不在云来客栈。”红荷道。可儿道:“那便是在某处有硫磺温泉的地方。我去打听。”
可儿兴冲冲出去了,红荷沉默着。顺弄头发,唱起了歌谣。唱着她很擅长的云族歌谣,太子府里飘出她的歌声。黑影闪现,烨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么高大挺拔的背影,那么熟悉的味道。
“你在这里唱这种歌,不想活了吗?”烨然冷酷的问。如果被人知道她是云族刺客,或许还会被联想成细作,那她不是死定了。
“世子对长孙海棠……是什么感情?”红荷淡淡问,她非常想知道非常关心。
“不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女子。”烨然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回忆着海棠,她不但善良而且聪明而且美丽。红荷苦笑着:“善良?”她又怎么不善良?她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他甘愿沦落成杀手。
“烨然。”她不顾形象从浴桶中出来,去紧紧抱着烨然。烨然闭上眼睛,伸手在旁边拿了一件绸衣给她披上。“不,烨然。我爱你,我爱你。我也善良啊。”
在烨然怀中的舞灵被压得难受,于是跳出来变成人形。她拉开红荷:“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脸啊?”
白红荷奇怪的看着舞灵,问问烨然:“她是谁?”她认为,她是烨然又新调教的女子。烨然拉过舞灵道:“舞灵,不要那样说话,这是我的事情。”
“不行,我答应了神女要保护你。你不是说来看神女吗?我们快走,不要和这个女人废话。”舞灵极不友好瞪着红荷。她很讨厌刚刚抱着烨然的红荷,讨厌她说的那些肉麻的话。
烨然本是来看海棠,却听到这里传出的云族歌谣,他这才来阻止。红荷听不懂舞灵的话,也不在意。她只想和烨然走。于是拉着他的手臂道:“既然没有任务了,带我走吧,带我回云族。”
舞灵也没心情管其它的事,她只是遵从海棠的命令跟着烨然。无论他去哪里做什么她都跟着。他似乎在说要回什么云族,那应该是他的家乡。烨然拿开红荷紧抓着他的手道:“你已经嫁给了大唐太子,应该留下来好好做你的妃子。不要再跟着我受苦了。我从前没有给过你一丝幸福,对不起。”
对不起?他竟然跟她说对不起,他变了。他的眼神里有了感情。红荷摇头:“不,我要跟着你。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幸福,尽管你要我杀人我也觉得开心。因为在你身边。烨然,你不能留我在这里,我不想做什么大唐妃子。只想跟在你身边,帮你完成梦想。”
“红荷,别这样。你跟着我不会开心的。”烨然扣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冷静一些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我知道,所以你才应该在这里安心过日子。”对于红荷,他多少觉得有些亏欠。是的,她为他奉献了太多。
“我不管,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我发过誓,这一辈子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和你在一起。”红荷近乎是乞求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烨然,你不能不要我。”一直以来她忍受着寂寞忍受着白眼还忍受着满腔嫉妒。他身边有太多女人,她嫉妒的快发疯,可她发作过吗?她没有,她尽可能的忍受着,从不对他发作。
舞灵看着红荷,这就是人世间的****吗?她一个小小精灵怎么懂得人类的情感。红荷是多么痴情的姑娘,可是痴情好吗?执着过后又得到了什么?无非是换来他爱上别人的事实。他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会爱人?红荷从不担心他会因为别人而不要自己。现在呢?她惶恐了?
“你喜欢长孙海棠?”她问。她必须听到他亲口说,才能接受。烨然双手环抱轻微点头:“嗯。”
“是因为她,所以你不要我们了?你也不要可儿了?”红荷问。殊不知可儿已站在屏风外。烨然察觉到说:“不错。”
他顿了顿道:“或者你们再帮我完成一个任务?”看了看舞灵,舞灵表明立场反正她不会多事。烨然道:“想办法离间李世民和海棠,我要她心甘情愿跟着我。”
可儿走进来发脾气道:“我不愿意,我必须离开。”红荷沉默不语,她内心无比纠葛着。
“你们知道,不服从命令者的下场。如果不服,自废武功才能离开。”烨然道。可儿毫不犹豫举手废了自己武功,惊住了舞灵。
可儿虚弱道:“这样可以了吗?我过够了这种生活。世子,你不明白我们对你的心,所以如此践踏我们。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我们因为仰慕而选择跟着你。但是你为了一个女人置我们于不顾,请恕可儿不能再跟着你了。”她决绝的看着他,想把他的样子牢记,然后带着最初的记忆离开。可儿偏偏斜斜走了,烨然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也许他觉得那是她最好的归宿。
再看向红荷,她也冷的非常。或许是跟着他太久了,所以练的一样冷酷无情。舞灵识趣的走到一边,看了这样的场景,她的确觉得残忍。烨然的冷漠态度,红荷的无动于衷让她觉得红尘好可怕。
“你呢?你怎么想?”烨然问:“是帮我还是离开?”他对视着红荷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有些许期望。
“我留下来,帮你。”她闭了闭眼道:“不过你答应我,事成后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求其它,只希望跟着你。”
烨然皱眉,她还真是个倔强女子。“好,我答应你。记住,你不可以对她怎么样,不可以伤害她。”
红荷扯出一丝笑容妖媚道:“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也不会伤害她。我会以我的手段离间他们。至于她心不心甘情愿跟你,这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当然。”烨然笑了笑道:“好,我先走了。留久了未免出事。”他欲走又道:“对了,我现在马上要赶回云族,这边先交给你了。”
“恭送世子。”红荷弯身行礼,她故意将衣服扯下了一点,露出丰润如雪的肌肤。烨然本能的瞄了一眼便和舞灵走了。她自嘲冷笑,他还是爱上了那个女子。
但是她不相信,他心里没有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她不能接受。她必须让他妒忌,只要他尝到了妒忌的滋味,就会明白自己心里有着她。她得意的想着,可儿那个笨女人,竟然自废武功离开,这不是把胜利全给了自己吗?“世子,等你再来的时候,红荷一定让你得尝所愿。海棠她只不过凭着一点长相而已,等你得到了她就不会喜欢了。”她走进浴桶,沉了下去。
烨然站在棠诗阁外,从窗户处惆怅看着海棠。她正吩咐棠儿明天给梅儿准备一些补品和对身体好的菜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小心爱上了她。开始他接近那个女子,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李世民神魂颠倒。可现在,他自己也为之颠倒了。
舞灵问:“不进去和神女说一声吗?她会不会怪罪我?”
“我很快会回来,不用告诉她。”烨然道。舞灵似懂非懂,她看得出烨然喜欢海棠,她也想他们在一起。“小晴还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快走吧。”
烨然点头却没有挪步,他想再看一眼,多看一眼。其实她美丽的容颜已深深刻在自己心里,又何必去贪恋那一眼两眼。
李世民出现走了进去。他来棠诗阁从不带随从,也不要侍女通报。而是习惯性的从身后去环住海棠的细腰。海棠震惊的次数多了也就免疫了。
烨然看在眼里,他吃起味嫉妒着。他终于知道女人的妒忌是从何而来,他是个心有大业的男人,如今却也为一个女人吃起醋来。李世民啊李世民,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在大业上是,在感情上也是。我们现在依然是敌人,只不过是情敌。烨然再看向海棠,眼神柔和了许多。“海棠,等我回来。”他转身施展轻功飞上房顶走了。舞灵忙跟了去。
太医跪在杨百合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他脸上汗珠直冒。杨百合发着脾气将东西摔了一地,指着太医的头道:“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竟然说我不能怀孕,你这个庸医,蠢医。”她从小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遇到事情难免脾气大了些。把太医吓得头快要埋到地上去了。
真儿道:“你再把我们主子的病说一下,如果有半句假话,那可真要小心脑袋了。”
“是是。”太医道:“百合主子已经确实不会怀孕了。主子应该是误食误用了什么东西,比如麝香之类对身体有害的东西。那些东西女子千万碰不得。”
杨百合彻底绝望崩溃了,她现在只想让水仙不得好死。她大声嚷着:“谁说我不会怀孕的。你这些太医只会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真儿安慰着百合:“主子,主子,你别激动,先冷静下来。”她拿出两锭黄灿灿的金子放到太医手上道:“你先下去,记住此事不要走露半点风声。太子问起,就说主子只有些疲累没有大事。你知道。这事若被人议论出去,你的命恐怕就没了。这个,就当是麻烦你这跑一趟。”
“不敢,给主子诊病是微臣职责,不敢要姑娘的两锭金子。”他颤抖说道。真儿道:“叫你收着就收着,有什么敢不敢。你只要帮着我们家主子,主子不会亏待你。”
“是,是。”太医起身收下金子道:“那微臣先行告退。”他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出了香榭院。百合气的不轻,着急哭了出来。她当时怎么就相信董水仙了呢?“是她害我,我一定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