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道:“主子,先不要轻举妄动。找机会再说吧。”
百合点头问:“对了,你为什么不要太医如实向太子禀报?这样也许太子能帮我做主。”
“主子。千万不能让太子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你不能怀孕,多半就不会来香榭院了。”真儿跟了百合很久,她的话百合一般都听。“现在董水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子对她愧疚不已。先别说我们没有证据说是她害的,就算有太子也一定会护着她。我们又何必去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如先忍下这口气。等时机来了再报仇为时不晚。”
百合觉得有道理,她慢慢冷静着。“好,我听你的。我要让她付出比我惨痛一百倍的代价。”
“嗯。对了,主子。明天太子妃邀请大家去雨纺亭喝茶聊天。你去不去?”真儿问。百合道:“去,当然要去。我不能让她们觉出我有问题。明天我要穿的漂漂亮亮去,你帮我准备好衣服。”
“是,主子。”真儿略有担心,百合恢复的太快了。不过由此看出,百合真的成熟了。一个女人不会怀孕不会生孩子,那应该不叫女人吧。不过董水仙是生是死都没人能够肯定,那她又何必过于伤心,至少让伤害她的人得到了报应。
秦樱花约着众人在雨纺亭喝茶赏景聊天,说是庆祝梅儿沉冤得雪什么的。或者是庆祝水仙也许要死了吧。东方兰觉着奇怪问:“哎,今日可儿怎么不见?好像昨晚侍卫见她出去了,没有回来么?”
“是啊,红荷姐姐,可儿她人呢?”梅儿四处张望问。白红荷起身道:“太子妃,我正想跟你禀报此事。可儿因为以下犯上,昨晚被我打发走了。”
秦樱花点头:“嗯。她本是你的娘家侍女,若不好你打发了便是,也不用禀报。”
杨百合去拉着白红荷起身:“红荷姐姐快过来坐下。”看起来,她和白红荷关系颇好,真的没有人看出她有不对劲。
海棠和梅儿相视笑了笑。海棠问:“听说百合你身体不适,太医看了怎么样?”她想试试百合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服用麝香的事。
百合一笑:“海棠姐姐还真是关心我。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太医说只是有些累而已。”
海棠喝着茶道:“哦,反正妹妹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别出了差错。”她狐疑,难道太医没有跟她说吗?还是没有诊出来。应该都不可能。那便是她已经知道,这是在隐瞒。
秦樱花笑着道:“梅儿,你终于沉冤得雪了,我敬你一杯。”
梅儿起身:“谢太子妃。”
“都是自家姐妹,别这么客气。大家吃东西罢。”秦樱花笑道:“对了海棠,你和梅儿不是喜欢一人弹琴一人作画吗?不如趁着今天天气好让我们好好再见识一下。”
“对呀,海棠。”东方兰道:“今天你把我们都画下来可好?”她笑说。
海棠见大家兴致好,于是点头。“那海棠就画这亭子里的风景。棠儿,小彩,你们快去准备。”
“奴婢遵命。”棠儿和小彩去了。不一会,棠儿和小彩准备好画案和琴。梅儿坐去琴边,看着海棠拿上画笔才低头拨动琴弦。
她的琴声,流畅悦耳,美妙无比。
她的画艺,纯熟高超,无人能比。
海棠把每个人的一嗔一怒、胖瘦体态、神情气质画的分毫不差。一幅绝妙美女图在琴声停止时完成了。樱花吩咐道:“快。英儿,去把画拿过来我们瞧瞧。”
英儿、棠儿去拿过画,她们一人拉着一边画轴,这幅千姿百态美女图出现在众人视线。画上总共十一个女子,坐着五个,站着五个,还有一个弯着身子。樱花掩嘴说着笑、红荷端杯品着茶、梅儿从容弹着琴、兰儿认真听着曲、百合出神看着水。英儿、翠微、小彩、珊儿、真儿各自站在主子身后,棠儿弯身在倒茶。连茶水倒出时冒出的轻烟都画的入木三分。
“海棠,画的真好。可是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也画进去?这样不是更完美吗?”东方兰不解问。
海棠轻笑:“要说完美却差了人,哪里能完美。”她想起水仙,她依旧昏迷着,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李世民现在,应该陪在她身边吧?
“画的真好。”梅儿咋舍道,不免羡慕又嫉妒这个姐姐。她似乎样样都比自己出色。百合没好气接嘴说:“不过太子没有画的好。”
樱花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不就是仗着先前太子给她画了一副吗?竟拿到这儿炫耀。“画虽好,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一时想不起来。”樱花故意冥思苦想起来。她想让她们时刻记住,她才是太子妃,而她们只不过是侧妃。
“哦,对了。应该是名字。”樱花道:“海棠你觉得呢?这么好的一幅画怎么能没有名字?不如你题一个出来。”
海棠道:“太子妃,我才疏学浅恐怕片刻想不出好名字。让姐妹们一起想想可好?”
“也好。我们就一人想一个然后写在纸上,选最好的一个出来便是。”樱花说道。淡百合觉得无聊噘嘴说:“你们都能想,怕我是不行的。我不舒服先回去了。”她自顾自离去,心里一直难过憋闷着。不能怀孕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不过为了自身和云族,她硬是在真儿劝说下强忍了这个痛。但和董水仙,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
大家都觉得,百合与往常不同,她今天没有那么健谈多话了。若是以往,这种给图题名字有趣的事她才不会错过。原本她是不愿来的,先打发了侍女来报说身体不适。过了片刻,自己又撑着来了。
白红荷是云族人,她不太懂大唐的诗词文化。但是烨然训练过她写大唐字,想着应该可以应付。她时时注意着海棠,她要注意这个能干的女子,因为她的任务。烨然交待的事情她会尽力而为,不为其它,只为自己唯一一个可以呆在他身边的机会。她不怕与人分享,她会暂时收起嫉妒博得海棠的好感。之前,她少言少语不常走动,海棠对她应该没有好印象,可能还有所防备吧。
几个女子分别写出了画的名字,由秦樱花选择。红荷的是:雨纺情深。东方兰的是:红袖闲人。梅儿的是:千娇百媚。海棠的是:花弄仕女。樱花说道:“都恰当得体。既然画是海棠之画,就用海棠之名吧。花弄仕女图,别致又有情调。”她看向东方兰问:“听说兰姐姐字写得极好,这名由姐姐来题可好?”
兰儿看着海棠,问:“我,我行吗?”
“嗯,让我们见见你的一手好字,你不会不乐意吧?”樱花问。兰儿忙说:“不会不会,太子妃说笑了。能给海棠的画题名我有些受宠若惊。既然太子妃让我来书写名字,我不客气了。”
她拿起笔在图的左上角顺畅快速写下了名字:花弄侍女图。海棠亲笔。秦樱花打趣道:“明明是你写的,为什么写海棠亲笔呢?”
“因为这画是海棠画的。”东方兰简洁回道,看着海棠笑了。她是绝对不会跟海棠争功争长短,因为她清楚,海棠不论什么的确都比她出色。
白红荷开腔道:“这样也行啊,将海棠和兰妹妹都写上去不就好了。”
秦樱花笑道:“红荷姐姐常不爱说话,这句话倒说的有理。”海棠转头看了眼正对着自己示好微笑的白红荷,奇怪了,她怎么回事?
梅儿笑说:“对呀对呀,就这样吧。姐姐,你快去写啊。”她半推着海棠,生怕令东方兰心头不高兴。
海棠去写好了,放下笔忽然觉得恶心。她跑到亭边难受的吐起来。白红荷忙去给她拍着背拿着手帕给她,她动作倒是比任何人都快。:“怎么样?没事吧?快擦擦。”“谢谢。”海棠接过手帕对她报以微笑。
梅儿很担心问:“姐姐你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吐起来?”海棠对她摆手道:“我没事。”似乎是胃里很不舒服,一阵心慌她又趴在扶栏边吐着。她是学医的,这种症状有可能是怀孕了。
东方兰吩咐棠儿道:“你别在这站着,快去传太医来,这么吐着怎么能行。”
“是,奴婢这就去。”棠儿急匆匆去了。红荷笑了笑,暗地用武功打断了扶栏,海棠掉入河中。而她,本是去抓海棠却没抓住,一起掉进了水里。翠微见主子摔在水里掉落着眼泪跪下叫道:“主子,主子。”她想救红荷,又够不着。东方兰在事发后慌忙跑走了,珊儿紧急跟了去。秦樱花冷笑,平时不是很好的姐妹吗?原来一出事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梅儿慌急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落水了。”海棠和红荷在水里挣扎着,眼见她们快没有力气了。樱花无动于衷道:“叫什么叫?这里叫侍卫听的到吗?她们难道连游泳都不会,况且那么浅也淹不死。”
“姐姐她从小就怕水,她不会游泳啊。”梅儿着急道。水面平静下来,海棠和红荷想必已经沉下去了。此时见东方兰和珊儿带着侍卫来了。东方兰吩咐侍卫道:“快,快点下去救人。”
“遵命。”两个侍卫犹如青蛙扑通一跃跳进水里,水面上只有缕缕微波。梅儿的心揪成一团,她祈祷着:佛祖保佑,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东方兰仔细查看了扶栏断掉的痕迹,是新痕,不像是有人设计的。不过那是上好的红木,即使有些地方松了,也不至于说断便断了。就算海棠身体再重,也不可能压断那扶栏。
两个侍卫在水中央出来了,他们抱着海棠和红荷游到亭子边。翠微、珊儿、东方兰和梅儿忙去搭手。海棠和红荷双双昏迷着,梅儿去拉着海棠的手,冰凉不已。她给她吹着气叫道:“姐姐你快醒过来,姐姐你快点醒过来。已经没事了。”
东方兰拍打着海棠的脸叫道:“海棠你醒醒,快醒醒海棠。”许久没有反应,她再去看红荷也一样没有反应。于是对樱花道:“太子妃,先让侍卫送她们回去可好?”
樱花放下茶杯说:“我累了,先走了。”她起身要离开雨纺亭,见李世民正火急火燎的走来。“太……”她欲叫。而李世民看也没看她直接奔到海棠身边叫着摇晃了两下她的身体,然后抱起海棠转身看了眼白红荷吩咐侍卫道:“你们还不快把人送回去,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侍卫忙应:“属下遵命。”李世民抱着海棠出了亭子,过程中一眼都没有看秦樱花。幸亏有小彩赶去通报了,否则海棠若出事他会活不下去的。梅儿和东方兰等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