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纺亭中只剩下樱花和英儿两人,她愤怒的想要杀人。英儿不敢说话,低头恭敬站在樱花身后。樱花回头瞪着英儿怒道:“你这个时候变哑巴了是不是?没用的东西。”她顺手拿起一杯茶朝英儿泼去,那精致的茶杯顿时被摔得粉碎。英儿惶恐极了,也不顾疼痛慌忙跪下。
樱花发脾气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侍女又打又骂。若身边还站着其她丫鬟,她怕是也舍不得对英儿下重手。不过若真是换成其她丫鬟,她会叫人拖出去扙毙都有可能。这个嚣张跋扈的樱花公主谁不知道,谁不害怕。
太医给海棠诊着脉,发现是喜脉。心下高兴,他再仔细确认了一下才起身道:“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大家不解,一向和气的梅儿道:“什么恭喜贺喜的,姐姐到底怎么样?”
“回梅主子,海棠主子无大碍,只受了些凉。微臣开一些汤药服用即可。”他转向李世民道:“太子,海棠主子有喜了。”
“有喜了?”李世民愣了愣随后激动的抓住太医问:“真的吗?你说海棠有喜了,真的吗?”
太医点头:“确是真的,海棠主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梅儿道:“是啊,姐姐今日在雨纺亭里觉着恶心吐个不停,这是怀孕的症状。”她天天跟着海棠,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关于风寒和怀孕的事。
李世民高兴的差点晕倒,海棠有孕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要做爹了。他坐去床边看着海棠苍白的脸问道:“太医,你确定她没什么事吗?她的脸看起来没有气色。”
“回太子。微臣愿用人头担保,海棠主子真的没事。过几个时辰便会苏醒。”太医肯定说。
“好,你先下去。”李世民道。
“是,微臣去开一些驱寒和保胎的汤药。日日煎了给海棠主子喝对身体和胎儿都好。”
“那快去,快去。对了,以后便由你照顾海棠的胎儿,记得要天天来把一次脉,确保孩子平安出生。”对于皇宫里的嫔妃争斗李世民非常明白,即使他没有三千佳丽只有七位妃子,也难保不会有人争风吃醋而害海棠和她的孩子。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太医退了下去。东方兰神色黯然,怕是现在海棠有了孩子,太子再也顾不上她了。“太子,海棠已经没事,臣妾也先告退了。”她屈着身子说。
“也好。你和梅儿与海棠最亲近,一定要帮着我好好照顾她,多来棠诗阁陪她。”李世民道。“遵命。太子就算不说,臣妾也会常来陪伴海棠。先行告退。”她带着笑容离开棠诗阁的,直到回了冰爽轩,她才自顾自流起泪来。她不能让别人觉得,因为海棠有了身孕而不开心。这冰霜轩恐怕要如它的名字一样的冷了。白红荷醒过来后,便派翠微去向李世民禀报自己已无事。并叫翠微送了些酸口味的吃食给海棠。李世民看到红荷的懂事贤惠大方,他对她不免敬重起来。自她进了太子府,他都没有仔细瞧过她,她长的也算端庄而且体态丰满,肤如凝脂,看着就知道出身定然不凡。而她竟只是个小小商人的女儿,让人未免有些不信。她若真只是一个商人家的女儿,那说明她家教甚好。因为她不管是着衣、讲话、行事、礼仪方面都做的非常好。
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爱使性子,也不喜怒无常爱打骂丫鬟,更不喜欢出风头。
海棠怀孕了,狠狠刺激了一下百合。她无法怀孕还不能让人知道,她多委屈啊。秦樱花听到消息后几乎是暴跳如雷,她匆匆跑去向太后告状诉苦,没想到太后听到后喜形于色很是高兴。不但夸了海棠还斥责了樱花,樱花头一次被太后说了些重话,便难过赌气回了太子府。
董贵妃听说李世民有孩子了,愤怒无比。她可真是想平了长孙海棠那争气的肚子。她不能让孩子生下来,不能让窦皇后得意,不能让李世民有孩子,她要他断子绝孙。
海棠本想去山上看看烨然,可现在越发走不开了。不管到哪做什么事情身后总跟着几个人,极为不便。她很想让李世民撤了那些人,却又是窦皇后的旨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慢慢习惯了。窦皇后生怕她这头一个乖孙子会被别人害了。随着海棠怀孕,大家各怀心思,暗潮汹涌。
李世民这几天常在棠诗阁陪着海棠,除此就是照顾水仙再也没去看哪位美人了。东方兰来棠诗阁的时候少了,有时候海棠约了她她也推却,海棠想难道她们的姐妹情意因为自己怀孕便断了吗?白红荷时不时会来走动走动,上次她为救海棠也跌落水中海棠十分感激,对她有了些好感。
吃早膳时,李世民给海棠说了云族国王驾崩的消息。她并不震惊却有些惊讶,她想烨然应该得到消息了,现在可能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三天前传来的消息。昨天父皇召我进宫商议此事,他派我带上百合前去吊唁。”他道。
海棠点头:“嗯,云族是大唐的结盟理应要去吊唁。而百合是云族公主,她父王驾崩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见一见。”
“我担心你,你现在有身孕做什么都马虎不得。还有水仙,已经过七天了还没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李世民说出顾虑。
“过了七天?”海棠蹙着秀眉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也说不准,说再等等看。”
“太子,让我去看看。”海棠道。她从来没怀疑过太医,所以根本没碰过水仙。但是现在,她觉得不对劲,不过是剑伤怎么可能那么久还醒不过来呢?李世民相信海棠,她有一定的医术在,或许真的比太医有办法。
水仙面色虚白,犹如死灰。身体冷的非常,有僵硬症状。这还等什么,都已经跟死了一样。太医真的都是酒囊饭袋吗?怎么不向太子禀报呢?
“她死了。”海棠道。李世民一惊:“什么?”
娴儿神经崩了起来,她不能接受海棠的话。海棠叹气道:“她并没有真死,而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太子,我想问,是谁在给水仙诊病煎药?”
李世民会意对心儿吩咐道:“心儿,去把医治水仙的太医找来。”
“是,奴婢遵命。”心儿去了一会带来了两个太医。“微臣参见太子,参见海棠主子。”太医行礼道。
李世民并未叫他们起来,他看向海棠。海棠点头问道:“你们再仔细说说水仙主子得情况。”
太医慌乱,他们听闻海棠有医术,现在看来是真的。“回海棠主子,水仙主子已无脉象,怕是撑不过两天。”太医回道。
李世民大怒拍案摔下茶具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你们还想不想要脑袋?”
“太子息怒。”太医如实道:“微臣们是奉命保密。”到了此时。他们也顾不得许多,毕竟太子府是太子做主。
海棠就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果然如此。李世民问:“你们从实招来,到底奉谁的命,敢唆使你们欺瞒本太子。”
海棠插了一句道:“太子要听的是真话,不是你们胡乱编造的矛头。”
“是是。”太医答道:“殿下,此事是太子妃娘娘要微臣等不要告诉你。在你面前均报水仙主子需要时日才可苏醒。”
“太子妃娘娘说,是未免太子担心才出此下策。还有……”太医欲言又止与另一人相视一眼。海棠未免他们交换眼神催道:“有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说了也许太子会网开一面对你们从轻发落。”
那太医继续道:“是。还有百合主子,她亲自来向微臣询问了水仙主子病情。然后,然后她也要微臣等不得如实上报。说,说微臣等如果上报了兴许会引太子不高兴或许会受到牵连。因此微臣惶恐不敢实说,依照了太子妃之令行事。”
李世民越听越气,怎么又扯到百合那去了。海棠蹲下身子问道:“你们确定你们说完了,没有任何遗漏?现在不说等太子查出来你们就没机会说了。”
两个太医很是慌张,呼吸紧促。生怕李世民一个生气把自己拉出去斩了或者踢到边疆去。“殿下,百合主子身边的侍女给了微臣等一共十锭黄金。让微臣在水仙主子每日的汤药内下药。”他们情愿自己招了还可以得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才是关键,海棠早知道水仙是被下了药才没醒过来。她猜想,一定是百合知道水仙让自己再不能怀孕的事所以心生报复。李世民惊愕,他不能想到自己仅有的区区几个女人,竟会用这些歹毒招数。
“是什么药能让水仙醒不过来?”李世民问。
“回殿下,是云族的秘制药叫曼陀罗。此药并不会致人于死地,而是可以让受伤的人慢慢虚弱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就连医术相较高明的太医也查不出来。”太医说道。
云族的曼陀罗,海棠点头:“不错,曼陀罗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人受伤的人脉象变弱再渐渐假死。水仙现在已经没有脉象了。”
“那该如何是好?”李世民颇为着急。他真的不敢想象女人之间的争斗,这些阴谋诡计比战场还要血腥。
海棠咧嘴笑了笑:“太子不用担心,相信我,我有办法救治水仙,她绝对不会死。”听到她的话,李世民这才放下心来。娴儿也松了一口气。
太医狐疑,他们才不相信海棠有办法救看起来已经死了的人。李世民问海棠:“海棠,你觉得他们该如何处置?”
“那就看太子的了,不过人性本善。太子? 量吧。”海棠笑说道。李世民点头对太医道:“把那曼陀罗拿出来。”
一个太医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呈给李世民:“太子,全在这儿。”
李世民接过打开,一阵香味传出来。那药是一小包一小包包着的,总共有三包。想必这三包服下后,水仙就彻底死了。这药看似寻常却如此厉害,李世民交给海棠道:“你拿去收好,以后可能有用。”
海棠笑笑打趣道:“是不是给海棠制药的用处啊?”李世民看她能开玩笑,心情放松了许多。“来人。刘太医,张太医,医术浅薄错诊董侧妃并欺瞒本太子。带下去,仗责五十赶出太子府。永世不得再进长安。”他发落道。
两个太医叩头:“谢太子恩典。”他们深知自己犯的是死罪,得到这样的惩罚算是从轻发落了。侍卫来将他们夹了出去,一生荣华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