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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红楼梦》、是书吗?

现今《红楼梦》流行本子中,许多版本的第十七回、第十八回是合在一起的。这是很奇怪的一回书,究竟是一回还是二回?人们不清楚。那么——《红楼梦》第十七回、第十八回是一回书吗?

《红楼梦》是以传抄本的形式而面世的,因而有许多不同的版本。现今流行的本子中,以第十七回、第十八回合在一起的本子居多。如青海人民出版社一九九八年出版的《红楼梦新点校本》就标为:“第十七回至十八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

这样的回目整理,其实是很有一些不妥的:既然只有“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这一回目标题,那就理应表示这只是一回书而不是两回,因为这种标题法在全书其他一一八个回目标题中均未出现过。

其实,从《红楼梦》全书来看,每回书大约均在六千字至八千字之间,而所谓的“第十七回至十八回”却有一万七千字,分量明明是两回书的文字。大约正是这个原因,才使这回书要用占两回这种方式来表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回书的回目有“荣国府归省庆元宵”,而书中后边部分,绝大部分写的就是贵妃贾元春在元宵“归省”之事,不好划为两回书。

但是,任何一个写书者,在构思故事情节、设计章节内容时。无不要讲一种大致的平衡、完整及系统,一般不会将其中的某一部分特别拉杂。倘若本章内容太多,就完全可以分为两章。从《红楼梦》全书看,既然原作是八十回,续作是四十回,每回标题明确,文字大致相当,就不可能将“归省”那一部分内容最初就设计为“占两回,只标一回回目”这样与全书太不一致的方式。

有的《红楼梦》版本在此处是明确分为两个回目的。

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这回写大观园各部分的景物,特点是将环境描写与人物描写紧密结合。让读者沿着书中游者的足迹,不仅游览了大观园的胜景,也从书中人物关于题额的争论中,看到贾宝玉与贾政及清客们在生活理想、美学观点上的矛盾冲突。在矛盾冲突中,凸现了贾宝玉的聪慧,他具有与八股学士完全相反的真正才能和反传统的叛逆精神;而贾政和诸清客的思想见解则十分平庸、腐朽,暴露出了封建文人的可憎面目。本回也写了对贵妃“归省”的充分准备。最后以“贾府领了此恩旨,益发昼夜不闲,年也不曾好生过的”为结束。

第十八回以“展眼元宵在迩”为开始,回目标题为“皇恩重元妃省父母,天伦乐宝玉呈才藻”,专门写元妃省亲。透过“金银焕彩,珠玉生辉”的热闹表面,渲染出一派悲剧气氛。元妃和贾母、王夫人相见,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天伦乐”,而是“呜咽对泣”、“哽咽难言”。足见所谓“君臣大义”是伤害“父子恩情”的东西。所谓皇妃的荣耀,其实是荣华外衣包裹着的无限辛酸。这和明代进步思想家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原君》中揭露封建帝王“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的思想,具有共同性。表现了《红楼梦》作者对皇权的大胆批判。

这样的回目划分,无论是回目标题、内容、情节、文字均与全书一致,更加便于阅读。所以,应当把第十七回、第十八回分开,而不是合为一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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