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花若雪回了城隍庙的第二天又被人来到城隍庙里‘请’回了军营,花若雪似乎对此事看的很开,毕竟是从一开始就料想到事情不会那般简单结束的,但是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薄奚凌风这么深受宠爱,到时候随便求点情什么的应该就会没事了,她的想法的确是简单了点,她不知道薄奚凌风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去求的情,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对她讲过。城隍庙的诸位对此事都看的很开,没有人拦着,因为花若雪告诉他们自己只是去军营里呆几个月而已,这个时间的长短在花若雪看来就是那些大人物解开心结的时间,老王老刘一干人看着花若雪被带上马车,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这段时间该做的事情昨晚上花若雪已经交代过了,至于细节,也是该他们自己独当一方的时候了。
一尘站在马车边不肯离开,只是看着花若雪不说话。
“带上他吧,他是我的佣人!”花若雪对士兵说道。
士兵看了一眼领头的将领,将领挥了挥手,一尘一笑,上了花若雪的马车。木制的车轱辘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碾压过去,咕噜咕噜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繁华的街市尽头。
花若雪去了军营之后没有见过薄奚凌风,薄奚凌风也似乎没有再在军营里出现过。花若雪安静的和那个叫做诸葛晨的面瘫探讨着一些东西。
“我叫花若雪!”花若雪介绍道。
“我听过这个名字!”诸葛晨面无表情的道,“一品居的牌匾是我写的!”
“你以前是翰林院的?”花若雪问。
“是的!”诸葛晨面无表情!
“翰林院是研究学问的地方?”花若雪再问。
“是的!”诸葛晨再答。
“研究的是诗词歌赋吧?!”花若雪继续问。
“是的!”诸葛晨继续答。
“那好,这几天听我的!”花若雪说道。
“为什么?”诸葛晨连问句都是面无表情的表述出来。
“因为翰林院都是老学究,物理学你没我懂!”花若雪道。
“哦?!”诸葛晨面上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但是语气里听得出来一丝味道。
“难道不是吗?”花若雪问。
“翰林院出老学究,我信!物理学没你好,我不信!”诸葛晨淡淡的答,任谁被一个十岁的丫头这般说感觉都不太好。
“不服气?”花若雪挑着秀眉问。
“你没学过物理学吧?”诸葛晨问。
“额,是!”花若雪犹豫了一下回答。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比我厉害?”
“因为我画的出那两张图!”
“可是我看懂了!”
“那是我画的清楚!”
“但是我就是懂了,懂了原理!”
花若雪长吁了一口气,“姓诸的,要比一比吗?”花若雪皱眉问。
“声明一下,我姓诸葛!”诸葛晨道。
“管你姓猪还是姓戈,你就是不服气是吧?!”花若雪指着诸葛晨。
“请献丑!”诸葛晨道。
“你——”花若雪指着诸葛晨说不出来话,一尘在一边帮花若雪拍了拍背,花若雪缓过气来,“那就从最简单的来比!哼!”花若雪拿起笔在纸上写起来:“一个杆子,一头长五步,一头长四步,四步的一头挂着三斤重的东西,那么五步的一头要挂几斤几两的东西才能让杆子平衡?”花若雪问。
诸葛晨掐着指头思索着,俨然一个算命的,很快,“二斤四两!”诸葛晨难得的稍稍有些笑意!
“恩,还有点门道嘛!”花若雪道,然后咬着粗糙的自制铅笔思索一阵在纸上唰唰唰的写开来:“一艘小船在湖里每息行五步,小河水流每息流四步,河宽三十步,那么小船要以最短的距离过河,要用几息时间?”花若雪问。
一尘低声回答:“没有那么快的船吧!?”
“闭嘴!”花若雪对着一尘道,一尘赶紧闭上嘴巴。花若雪对诸葛晨道:“最简单的数字,最简单的计算,算算看咯!”
诸葛晨继续掐着指头,良久没有收获,微微皱了皱眉,拿起花若雪的铅笔在纸上画啊画,他看了看那支奇怪的笔,“挺好使的”,花若雪哼哼了一声看着他继续埋头苦画。
“如果要说最短距离,那就是三十步,那么就要知道水流和船本身每息的叠加距离!”诸葛晨低声细语,“五步和四步!五步!四步!”他站起来在地上迈开步伐大概比划着。“大概是三步吧!?”诸葛晨有些不太确定,然后猛然回答道:“十息!”
花若雪一愣:“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年代没有勾股定理,不可能准确的算出合速度是三的,所以花若雪不相信。
“因为我聪明!”诸葛晨稍稍有了些得意的表情,“本来我不确定叠加之后每息可以走三步,我只是大概估计是三步左右,不知道准确的数字,但是你说了,这是最简单的数字,最简单的计算,所以如果河宽三十步的话,那么用每息三步最好算了,刚好十息!”诸葛晨挑了挑眉!
“好,今天算你赢了,我们明天再比!”花若雪哼了一句带着一尘离开了。诸葛晨坐在原地把花若雪留下的那张纸拿起来研究,“这世上真的有能算出每息三步的方法还是她也是猜测的?”诸葛晨心里暗想!
花若雪气呼呼的在前面走,一尘诺诺的在后面跟着,花若雪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哼了一句。一尘轻轻地道:“你已经赢了,他是取巧的!”
“哼!我知道,我能赢不过他?只是有些不甘心!”花若雪鼓着脸道。
一尘没有说话,也在一边的毯子上坐下,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小雪!”一尘低着头唤了一句!
“恩?!”花若雪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真的要在这里呆下去?”一尘问。
“不知道!”花若雪回答。
“兵器制造完之后呢?我不知道那里才能留住你的脚步!”一尘轻轻道。
“我只是不知道薄奚凌风到底去哪里了,我或许不应该讲这些,这些,会让他舍弃一些东西吧!唉!”花若雪叹了一口气,“至于我的脚步”,花若雪看着被营帐顶阻挡了的天空,“我的脚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这一步我真的踏的好鲁莽,我现在不敢迈开步子了,或许,驻足在原地歇息也是个不错的注意呢!”花若雪自言自语。
一尘靠着花若雪背,花若雪靠着一尘的背,两个人背靠背坐在封闭的帐篷里。一尘道,“小雪,我知道你和诸葛晨较劲只是装作表面,我看得出来,你装的好累,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敢往前走的小雪,当初你在一品居门口、在城隍庙说做就做,,那时候的神情是我记忆里最深的,所以之后一品居和玫瑰庄园、丐帮、快递公司有了起色之后你的脸上的笑容也是最没有阴影的,我想看这种不装的笑容,不装的表情!”一尘的话难得的说了很多。
花若雪把脑袋往后靠,靠在了一尘的脖子后面,“可是我不是神仙,我只是迷了路回不去的路人,所以我也有走错的时候,这一步已经错了,我怕再走的话会错的更远!”花若雪说道。如果此时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肯定听不懂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但巧了,还真有人偷听,所以当探子把这些对话放到钟守的桌子上的时候钟守也是一头雾水,有些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
“谁都有走错的时候,小雪,正因为你迷了路,所以谁也不能说你走错,谁也没走过你走的路,谁有能肯定你走错了呢?!所以还是往前走吧,别停下脚步,我不想看着你的脸上的表情那么身不由己,不管什么时候,城隍庙大家、丐帮大家都在你身后呢!”一尘讲着一些超脱年龄的大道理。
“谢谢你!”花若雪说道,“给我一年时间,在这个军营里最多呆一年,我好累,我好怕,我不知道怎么走,我想歇一歇,一年之后我再走,然后不停下!”花若雪靠着一尘的背上,她的马尾划的一尘的脸有点痒痒,“让我靠一靠,歇会!”
“恩!”一尘轻声恩了一声,然后连呼吸的节奏都压的很低,整个人宛如一座雕像。
如果这个时候,墙上有一面钟的话那滴滴答答的节奏声里这画面一定很美,多么和谐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图,但是这里没有钟,没有轻微的节奏声,没有两小无猜,因为两个小孩的心里都在想着超脱年龄的复杂的东西,甚至说着的话都是副将听不懂的话。星辰开始慢慢的在愈来愈灰的天幕上漏头,营帐里星星点点的点起了灯火和天上的星相呼应,这座漆黑的营帐里却是两个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着,似乎在做着美丽的梦,真好,万籁寂静。
城北一处偌大的宅子里一座小楼上也是不见一丝灯火,和周围的阁楼有些不搭调,薄奚凌风把自己关在深深的夜色里,如果这夜色可以把自己埋葬了多好,什么都不用想,只记得还不曾失去那个朋友,阁楼的窗户把月影投在冰冰凉的地面上,他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但眼里星星点点的倒映着窗外的明亮的光阴,淡淡的叹息声似乎在诉说着别样的痛。真好,夜色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