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涌起了悲哀感。
一边道,“三皇叔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我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
心里五味陈杂,起了身,回到了宫里,却是心里异常难过。倚弟,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异心,我就再次相信你。
他在心里低低说着,又拿出了怀里的东西,这是三皇叔走时交给他的,说是这个,可以试出她倒底有没有异心。
韩尚祁看着手里的白玉玺,这是皇祖爷爷留传下来的,可杀佛诛臣,权利极大,三皇叔把这个交了,等于是把他的权利送到了自己手上。
正想着间,便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魏涟漪进来,诧异道,“半天没看见你,大哥去哪了?”“嗯,在宫里转转,闷得慌。”
他轻声应着。魏涟漪上前,为他批了一件衣。看向那桌上的玉玺,惊道,“这是何物?”
韩尚祁垂下眼,眸光闪了闪,忽的伸手握住她,面有悲色,沉声道,“倚弟,我知这眼睛,怕是再也好不了了,而倚弟这三年来,把晋康的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而我也放心了,这,这玉玺,乃是太祖皇帝所留下,如同传国玉玺一般,倚弟,你聪慧果敢,仁善有余,若是那晋康交于你手里,怕是会走向另一个方向。倚弟,你可愿意接下?”
他说着时依然是茫然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眸底深处却是将她的神色变化,一丝一毫不露的收入眼底。袖中的拳微微的握紧,倚弟,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魏涟漪一楞,看着手里的白玉玉玺,这就是传国玉玺?而他刚刚说的,交于她,是什么意思?魏涟漪沉下脸,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却是眉头越皱越深,他这是,已经放弃了?
“大哥,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不要多乱想。”
魏涟漪沉下脸,心里有些烦躁,这三年,她何偿不难过,钟天诺日以继夜的帮他做药,却是没有半分的好转,她心里担心他,还要为那朝政烦心,连脾性在不知不觉中都变得暴躁了许多。
而现在,这人却要说放弃?他的意思,是让她接管这天下?韩尚祁将她的神色一一的收入眼里,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这人,踌躇了许久才说出,是,心动了么。
思忖了番,又叹息道,“倚弟知道我这一世放不下的,就只有你和这天下,但大哥却不能交入别人的手里,而现在,你是我最亲密的人,而念儿也还小,也是无法上朝听政的,所以,大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产生,只要到了念儿成年,你便不必再烦心了……”
这天下,这至高无上的权势,你真的,不贪恋么?
魏涟漪抬头,看他愁眉深锁,面有悲容,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这些年他心里也不好过,而眼睛的长久不见好转,怕也是让他心里惶惶然,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她便先暂时应了他罢,先安抚下他的心,再一边的催促着大胡子,早些的治好他的眼睛才是,她也不想看见他夜夜里难眠的样子。
心里纠痛着,却是什么也不愿表露出来,明知道这人看不见,但却不愿露出忧色来,面上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道,“如果大哥非要这般,我便先应了下来,等到大哥眼疾好了时,再允收回,如何?”
怕是这人现在心里颓废,虽是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失明的痛苦,她虽是未有切身体会,但看他这些年的样子,心里同样的不好过啊。韩尚祁面上无表情,心里却是如同一支紧崩的箭,咔的一声断裂了般,袖中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强掩着心里悲伤和愤怒,三皇叔果然没有说错,她竟然真的应了,竟然真的应了,看她面上的笑意,如果不是他看得见,是不是就错过了?
“倚弟,谢谢你,这三年来,你辛苦了。”
韩尚祁心口淌着血,轻轻覆着她手,五脏六腑却如刀绞般的疼着。
什么爱,什么真心,都敌不过时间,敌不过,权,和欲。魏涟漪看他面上痛苦又扭曲的神色,只道他还在为自己所烦,伸手抚了抚他的脸,轻声道,“你且记着,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会永远的站在你的身边。大哥……”
韩尚祁嘴唇微微抖着,嘴里说了声要先回去,魏涟漪不疑有它,只道他是累了,命门外的太监送他回去。
韩尚祁到了殿里,才发现自己手心冰凉,全身亦是如坠冰窖般,他最信任的人,已经,渐渐的远离他了啊。
两手紧紧的纠着胸口,痛不可抑。
“倚弟,倚弟,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喃喃自语着,心里一片的悲凉色,还有什么比爱人变心更难过的。倚弟,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好起来的好?而且,你为什么骗我?
怀疑,就像是墙上的一道裂缝般,细细的,不足以至命,却在天长日久里,变得越来越大,不可忽视。韩尚祁之后的日子里,便是日日在那样的怀疑之中,看着她,越来越得臣心,看着她似乎眼晴里只装得下朝政了。心里那道名为怀疑的东西,越来越大,再加上那三皇爷不时的一边煽风点火着。
一个月后,韩尚祁终于下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了许久的决定。这日里,他一如往常的避开了照顾他的宫人们,换了便服便朝着三皇爷的府坻里驶去。
三皇爷正在院子里赏花,看见他时,微微一笑,竟是料到了一般。笑道,“皇上,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他没有想那他会对那女子如此的深厚的情感,箭已经崩在了玄上了,却是,不肯发出。
而幸好,没有让他等太久。韩尚祁面色阴沉,拿下了批风,沉声道,“三皇叔说得对,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我便是爱她,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位落入外姓人手里。”
“皇侄看清了,就不算太晚。”三皇爷抚着下巴笑言着。心里却是有些不屑,再深厚的情感,却是经不起考验的,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做到。败落,是注定的。“皇叔,那接下来,就要靠着皇叔你了。”
韩尚祁这三年来是没有与大臣接触过,也只能靠他帮忙了。
三皇爷面上一笑,拍了拍他肩道,“这晋康,如何的落在自家人手里如何的败坏,也不能落入异姓手里,明白么,皇上,在这时候,可不能心软,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韩尚祁低头,抿唇,沉声道,“我只是想要她重新回到我身边,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三皇爷哈哈大笑,“你明白就好,你放心,今天,本王就连夜修书给各位大臣。让他们在明天的早朝上,会一致的帮着你。”“可是,那朝中一半的人,对她忠心耿耿。”
韩尚祁皱眉道。三皇爷却是冷笑一声道,“再忠心,只要他有软肋,本王,就能抓住它。”
韩尚祁终于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些慌乱,莫名的慌乱。却不肯承认自己是错的,他没有错,他只是想要倚弟回到自己身边而已。
倚弟,你会明白的对不对?我不能看着你和我越走越远,你要明白,权利政治,那是男人才能玩的东西。倚弟,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韩尚祁一遍遍在心里说着,他只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作打算,而现在自己眼睛已经好了,本该就是回到了本位了才是了。
三皇爷看他神色有些恍惚,面上露出深意的笑来,一边道,“来人啊,送皇上回宫去。”
韩尚祁却是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罢。”
韩俊希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府门里,面上的笑这才一一的敛去,只剩下一抹诡异的神色来。管家却是忽的道,“王爷,这样好么?”
看着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王爷,心里叹息了声,他无意帝位,却是对着皇上和先皇有着深切的恨意,唯孔天下乱,形容的便是这般。
“福全啊,本王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宫里,鸡犬不宁的样子,我的好皇侄,明天,有好戏了,呵……”
他没有将那皇位看在眼里,却也不能让皇帝坐得那么的安稳,皇兄,你看见了么,你的儿子,也快要如我般,变成孤家寡人了。
翌日。魏涟漪和韩尚祁如常的往那议政殿而去,而这一天,魏涟漪心里却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般,但看着身边的人,却又暗笑着自己多心。
只是紧紧的搀扶着他,一边道,“你昨天不是不舒服么,如果受不住今天就不要去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
她现在已经对政事能轻松应对了,不像第一年时事事都要问他,所以才希望他能好好的休养养病。
韩尚祁却是心里一揪,随即在心里冷笑了声,怎么,现在就要迫不及待了么。
想着一会的事情,韩尚祁脸上便笑了起来。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变成从前了。紧紧握着她手道,“倚弟,我们回到从前吧。”
魏涟漪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点头着。
终于上了那议政殿上,魏涟漪如常一边的说着话,拿起折子问着,却觉得今天的气氛,着实有些奇怪。韩尚祁眼睛看向三皇爷,却见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示意着时间到了。
韩尚祁看了眼身边的女子,面上浮起抹笑来,然后听着她道,“各位爱卿,可还有事?”三皇爷却是从百官里走了出来,沉声道,“本王,有本奏!”
魏涟漪一楞,这人一向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理朝事,扬眉道,“三王爷,有何所奏?”
韩俊希面上露出诡异一笑,握着笏牌,上前,一双冷厉的眼瞪着她,厉声道,“本王,所参的人,便是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魏涟漪眼睛眯了起来,却没有急着起身。想看他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