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长安炎热难耐,此刻已过巳时,烈日正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
南城门外地势开阔树木稀少,平日里人来人往甚是繁忙。今日更是黑压压的大片人潮,你推我搡拥挤不堪,再有这烈日当头,可想而知人们有多么难受。可奇怪的是人们不仅不散去,反而越聚越多,看热闹稀奇本是人的天性,尤其这种是什么热闹都没弄清楚,更增添几分神秘色彩。所以这种神秘而不知情况的热闹,对人们的吸引力更是倍增。
人群中相互间的猜测谈论自然不少,不过多是些以讹传讹的议论,多不可全信。但是长安城内江湖武林中的头面人物都聚集于此地,这是假不了的事实,听说是位江南来的高手要与关东大侠秦海川比武。
……
“看见没有?那位身穿红袍的便是赫赫有名的‘关中大侠——秦海川’!凭借‘二十四手霹雳掌’绝技,纵横关中武林未逢敌手。”人群中有人说道:“再看那位身穿黑衣的白胡子老头,他便是秦海川的岳丈,‘四方镖局’总镖头,薛平山,凭借七十二路龙凤双钩让四方盗匪闻风丧胆。立在他身后的便是其长子,人送诨号‘下山虎’薛虎。”
另一人抢过话茬接着说道:“看那位手持九环鬼头金刀的大胡子壮汉没有?那便是‘金刀门’掌门,王延,人送诨号‘活阎王’。他旁边坐着的那位大胖子,便是长安首富,金万良,听说他不会武功,但却喜好结交武林中人,人送诨号‘赛孟尝’。立在他身后的两位保镖可是大有来头,一位是人称‘鹰爪锁喉手’的,索图;另一位是使剑的萧不二,听说他出剑一招毙命,从未用过第二剑。其余的那些人,不是堂主就是舵主,总之凉亭里坐着的个个是江湖豪杰!”听着这些江湖豪杰的盛名事迹,许多人那是羡慕嫉妒恨啊!
秦少爷听见人们夸耀自己爹爹,自然是得意洋洋,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在此刻更是达到顶峰。他相信自己日后也一定能和爹爹一样的声名显赫,甚至比爹爹还要厉害,秦少爷十分坚信这一点。
而站在他身旁的小跟班洛九,则无任何优越感可言。他父亲只是秦府的马夫,虽然大名叫洛成,因其长年做马夫故而大家都管他叫“洛马头”,他的大名却没有几人知晓。母亲李氏原是秦府的一位使唤丫头,后来指婚给洛成,现在人们都管她叫洛大嫂。
正是母亲的缘故,才使得洛九与秦少爷,虽为主仆却情同手足。因为,洛九是正月初九出生,所以取名洛九。而秦少爷则是正月初十出生,不幸的是他刚出生母亲便离世了。所以,洛九母亲理所当然成为秦少爷的奶娘,从此秦少爷便与洛九一起长大。俩人读书习武打架调皮,甚至受罚挨打也都在一起,但洛九永远是以陪读跟班的身份出现在秦少爷身旁的。
洛马头常常教导洛九,一定要好好服侍秦少爷,待到日后秦少爷变成‘秦老爷’,你能做到秦家总管这个位置上,那就算你的造化啦!洛九坚信爹爹的话,他也没有辜负爹爹的教诲,而是用心做好秦少爷的小跟班,并且朝着秦府总管的位置而奋斗!所以,洛九对这些江湖豪杰英雄并不羡慕也不感兴趣,他的愿景目标是秦府总管,现今则是做好秦少爷跟班而已。
……
突然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喊道:“快瞧,快瞧,秦大侠出来了,”“还有那位江南来的大侠也一同出来。”“要开打喽。”“终于要开比啦!”众人突然兴奋异常,你一句我一言的议论纷纷。
“听说江南来的那位大侠,便是‘闲云山庄’庄主,鹤鸣天。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天王’之一,手持青云剑独步天下,独创剑法更是高深莫测。”“哦,这样厉害,那秦大侠可悬啦!”“鹿死谁手比过才知道啊?”人群中有说秦海川胜的,也有说鹤鸣天胜的,但从江湖名气来讲,说鹤鸣天胜的人略多些。
有比武的,必然就有坐庄开赌的。有人便做起庄来邀众人来赌,开出的赔率是‘鹤鸣天四比秦海川六’,也许是老乡帮老乡的缘故,押秦海川胜的人略多些。
此刻心里七上八下似翻江倒海的人,当属秦少爷莫属。虽然,坚信父亲秦海川能赢,但旁人说的鹤鸣天如此厉害,心中不免也犯起嘀咕!秦少爷圆睁双眼,攥紧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父亲秦海川。
‘落泪亭’西边十几米开外有片水洼地,水洼中长满荷花,盛夏时分荷花开满水洼,故而得名,‘荷花池’。
秦海川与鹤鸣天一同步出凉亭,来到荷花池旁。这鹤鸣天,头顶金冠,身穿龙凤长袍,腰间系着著名的“青云”软剑,全身装饰极其考究,嫣然一副江南侠士风范,正好与秦海川红衣长裤简洁的陕北汉子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抱拳施礼后同说了个“请!”字。秦海川心里明白鹤鸣天乃江湖上威名远播的人物,自己并无必胜把握,当然不敢掉以轻心贸然出手,出手必尽全力但求速胜。
两人对视片刻,秦海川暗中将全身内力汇聚于两掌之上。突然使出二十四手霹雳掌之最强掌法‘怒海狂涛’,直奔鹤鸣天面门而去。鹤鸣天毫无闪避之意,直接用两掌接住秦海川的‘怒海狂涛’掌。两掌相击威力惊人,产生的气浪将十米开外的人群,也逼的倒退几步。鹤鸣天内力真是深不可测,不仅直接接住秦海川使出全力的一掌,而且还将他弹退五六步开外,而自己却屹立原地纹丝不动。
高手比试一招便可知胜负,秦海川倒退退五六步开外,而鹤鸣天却屹立原地纹丝不动。秦海川双手已经颤抖发麻,而鹤鸣天气息如常。秦海川自知内力在其之下,但三秦汉子宁愿战死也不跪活,更何况当着众乡亲的面,怎能一招就认输,拼罢老命也要再比试比试。
鹤鸣天并未乘胜追击,刚才那一掌已试出秦海川的功力,知道他内力深厚,而自己需用九层功力才能接住这一掌。倘若秦海川拼了老命与我一搏,纵使赢他也将是他死我伤,得要想个巧胜他的法子。鹤鸣天瞄一瞄旁边的荷花池,心中暗喜,‘嗯!有了’。
鹤鸣天纵身跃入荷花池内,脚踩荷花之上。“秦海川,敢进来与我比试吗?”鹤鸣天笑道。
秦海川望望荷花池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