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尹流光眸中复杂的目光,南忆夕微微垂落眼睑,似是漫不经心的应道,“真情假意,我都承受不起。”
“琼珞,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话到嘴边,沉默许久,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黑眸里面滑过一丝甜蜜与深情,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的深邃,南忆夕抬眸望着尹流光,唇角扬起笑,一字字说道,“的确有了。所以,不管是谁,都再进不来了。”
“那么,他真是个幸福的人。”尹流光的瞳孔微微一缩,明显的闪过一丝痛楚,他扯开一抹笑,涩声说道。
南忆夕别开了视线,怕再看着他的眼神,她会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但是她还是一字字的说的清晰无比,“遇见他,才是我的幸福。”
说完之后,南忆夕便冲着尹流光微微颔首,施施然的离开了他的视线。尹流光站在充斥着酒气的桌子旁边,望着南忆夕火红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
遇见他,才是你的幸福么?
琼珞,我并不在乎你是否爱我,因为我爱你,我便可以包容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残忍?能不能不要为了你爱的人,而亲手毁了我拼命去守护的一切?
发现南忆夕和纳兰辰逸的事情,也是在最近。
当然,尹流光并不清楚纳兰辰逸的真正身份,只当他是洛玄凌。但是这也足够令他觉得心痛的了。
洛玄凌代表的是什么,是东临。而南忆夕和他在一起,代表的又是什么?
南忆夕手里面明明没有宝藏,却故意放出风声,进入南海朝堂,一向嚣张无比的她却提出愿意在登基之时交出宝藏,明明不存在的宝藏,如何交的出?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离间南胤与南起之间的关系罢了。
他请她来南海朝廷的时候,她说要住在他的府上,可是他看她吃穿用度,也并不算挑剔,何来住不惯别的地方一说?住在他府上的真正目的,怕就是为了那十八卷卷宗吧。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来南海朝廷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不管她要什么,只要她不会伤及南海的根本,他都可以容忍。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要毁了南海!
尹流光并不清楚南忆夕的真实身份,他以为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洛玄凌而已,因此他的心中才格外的酸楚。
拢在袖子里面的手一点一点的握紧,望着南忆夕背影消失的方向,尹流光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南海是尹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国家,绝对不能在他手里面毁灭,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南海,他都不会同意。就算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一样不行!
南忆夕并不知道尹流光心中所想,只是回了自己的庭院,一进庭院,便瞧见一抹雪白的身影悠然自得的坐在庭院里面。
银线勾勒的牡丹花大朵的盛开,却也及不上他的风华绝代,他挑着眉,勾着笑,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温润如水的望着她,一瞬间,仿佛所有动人的气韵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仿佛天地都染上了温暖的色彩。
“来了多久了?”南忆夕走近纳兰辰逸,唇角勾着温柔的笑容,很是随意的问道。
纳兰辰逸站了起来,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望着南忆夕说道,“从你和他们喝酒的时候就来了。”
南忆夕瞧着纳兰辰逸故作委屈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她伸手点了点纳兰辰逸的额头,似是无奈似是宠溺,轻轻笑道,“然后某人就这么闷闷的等在这里?”
“不然呢,难道某人觉得我应该跑过去和我情敌们比比酒量?”纳兰辰逸听到南忆夕的话,也是勾唇一笑,眉间流露出几分笑意,悠悠说道。
“比酒量倒是不必了。你应该去听听他们的酒后真言,这样才有危机感,更知道要珍惜我。”南忆夕听着纳兰辰逸戏谑的话,也勾起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带着几分戏弄之意笑道。
纳兰辰逸闻言,唇角微微勾起,温柔无比的说道,“我的忆夕这样好,我一直都很有危机感的。所以才要留在南海,时时刻刻盯着,以免我未来的娘子跑了。”
“我要是真和人跑了怎么办?”南忆夕听到纳兰辰逸的话,不由来了兴致,勾起一抹笑容,饶有兴致的望着纳兰辰逸问道。
纳兰辰逸作深思状,摸着下巴,笑得清雅无双,悠悠应道,“跑了自然要追回来了。至于拐带我娘子的人么,那就杀无赦!”
南忆夕听着纳兰辰逸的话,不由扑哧的笑了出来,纳兰辰逸轻轻揽过南忆夕的腰,让南忆夕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小雪站在屋子里面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纳兰辰逸的身份以及他和南忆夕之间的过往,南忆夕已经全部都告诉了小雪,因此小雪是真心为南忆夕感到高兴,她相信纳兰辰逸一定会给宫主幸福的。
“快帮我看看,我的珠花有没有带歪?”南芸涵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脸都是欣喜的神色,对着身边的丫鬟问道。
“没有,公主这样打扮很漂亮。”身边的丫鬟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南芸涵第几次问她了,虽然芸涵公主平日也算注意仪表,但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过,看来北漠太子的吸引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南芸涵听到丫鬟的话,又对着镜子瞧了瞧,确认自己的发型没有问题,才满意的笑了笑,又挑剔的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问道,“这身衣裳和这个发型是不是不太配?要不要换一身试试?”
“公主,您已经试了十几身了,依奴婢看,这身衣裳挺好的。”丫鬟听南芸涵说又要试衣服,不由得头大,今日一大清早南芸涵就已经起来,起来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不停的在试衣服,好不容易才确认了这一身,如今又要改主意,她们可经不起折腾。
南芸涵听到丫鬟的话,俏脸微冷,挑眉看了那丫鬟一眼,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温婉典雅,反倒是凶狠的很,冷冷说道,“放肆!你这是在说本公主烦么?谁借你的胆子嫌烦?”
丫鬟听到南芸涵如此说,立刻吓得跪了下去。芸涵公主的脾气外人不清楚,他们这些日日跟在她身边的人可是清楚的很,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南芸涵,一边跪下一边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公主会错过了和北漠太子约好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