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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预见之池

赤色石转角处的一处山坳里,一座兽皮帐篷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野中。帐篷由七八根原木散乱地搭在一起构成,用兽皮围拢,兽皮上用红色的兽血写着古老的牛头人符文。

帐篷不大,众人留在了帐篷外,雷格和凯尔躬身进入了帐篷。帐篷里一个蓝白色皮毛的牛头人坐在地面上,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正在研究。帐篷中间一个圆炉里燃烧着幽蓝的物质,冒出缕缕青烟,条板状的护身符丢在帐篷的角落里,一个木架子上散乱地堆着成卷的发黄羊皮卷。

雷格和凯尔走入帐篷后,牛头人头也不抬,仍然研究着羊皮卷,仿佛已置身世外。

雷格恭敬地走上前去,道明了来意,并提起了扎尔曼。

牛头人默不作声地继续研究了一会儿,张口缓缓言道:“扎尔曼还在沉迷于世间诸相,岂不知万相皆是虚妄。”

凯尔将戒指恭敬地递给了先知,先知接过戒指,放入炉火中。须臾间,只见圆炉上方浮现出一道凝而不散的环状烟雾。灰舌先知伸出手来,将手掌靠近烟环。手掌周围冒出一缕缕白色烟雾,笼罩住了整个手掌。起初烟环滴溜溜转个不停,像是在抗拒手掌的接近,但是在烟雾的不断接触下,烟环渐渐融入烟雾中,消失不见了。

灰舌先知对凯尔道:“灵魂印记已经抹去了,附耳过来,操控戒指的咒语你要记牢。”

凯尔走上前来,听灰舌先知轻声述说着,将话语默记于心。然后灰色先知从羊皮卷堆中取出了一卷羊皮卷,交给凯尔道:“这是你命中之物,已经等你很久了,你拿去吧!”

凯尔还想询问什么,只见先知已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凯尔和雷格见状退出了帐篷。

众人上前来询问,凯尔简要地述说了帐篷里的情形,众人皆叹隐者之言不可轻揣,遂随着雷格前往预见之池。

约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一处高地的山洞口,两个手持短斧的牛头人卫士看守着洞口。雷格向卫士出示了令牌,把令牌交给了凯尔。

凯尔手持令牌,走进山洞中。一进山洞,立时感觉到清爽怡人,洞内的温度比洞外要低了不少。洞穴中是一条略宽的土路,两旁长着巨大的蘑菇和青苔。顺着岩洞向前走去,一条螺旋形的台阶直通向岩洞下方,最下方是一泓碧水,上空飘荡着氤氲的雾气。

凯尔缓步走下台阶,来到了水池旁,双脚踏进了池水中。

池水有些凉,氤氲的雾气缭绕在凯尔周围,凯尔站在池水中,闭上双眼,感受着池水的启示。只听到钟乳石滴答滴答地滴水的声音,慢慢地水滴声消失了。

凯尔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面。

黑水拍打着岸边嶙峋的岩石,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座阴森的大墓地漂浮在空中,悄无声息地飘向一座由巨石砌成的城堡。一面面黄金狮子图案的旌旗在城墙上随风抖动不已。

城墙上遍布着身穿盔甲,手持利剑和方尖盾的人类步兵。身着藤甲的矮人火枪手怀抱着火枪在冷风中来回地踱步。手持法杖、身穿法袍的法师三五成群地监守在城墙的塔楼上。

“天上,快看天上!”城墙上突然响起了惊栗的叫喊声。步兵们纷纷抬头向外观望,火枪手们则平端起火枪,警觉地望向天空。

大墓地已经漂近城堡的上空,人类指挥官呼喊着调动着兵士,步兵们纷纷抽出利刃奔向大墓地飘近的城头。

矮人迫击炮小队调整炮口,仓促就位,发射炮弹,砰地一声,伴着炮弹出膛的巨响,炮弹呼啸着击中了大墓地。大墓地在炮弹的轰击中微微晃动。

只听见空中一阵哗啦啦响声,从大墓地中激射出无数系着铁链的锚爪。锋利的锚爪钩住了城墙,无数的食尸鬼和骷髅兵顺着铁链滑行到了城墙上,挥动着生锈的铁剑和利爪与城头的人类步兵厮杀在一起。利爪抓击着盾牌,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的刮擦声。

紧接着大墓地的铁闸门打开,无数的石像鬼如同归巢的候鸟一样飞向了城头,用如钩的利爪和尖啸音波攻击着人类士兵。

火枪手们纷纷抬枪瞄准射击,石像鬼如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

城堡另一侧外的平原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线,快速地逼近城堡,在守城士兵惊骇的目光中,黑线中的亡灵大军如潮水般地涌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持符文剑,骑着骷髅战马的死灵骑士团,后面紧跟着大批的食尸鬼和憎恶。亡灵部队快速地推进到了城墙下。食尸鬼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攻城梯和攻城车,如成群地蚂蚁般攻上城墙。

人类部队和亡灵军队在不断地厮杀着,城墙内外鲜血横流。少数的人类圣骑士挥舞着战锤,高呼着圣光之名,召唤出一道道金黄的圣光攻击着亡灵,被圣光击中的亡灵瞬间化成了飞灰。法师们则不断召唤着火焰雨、霜星和暴风雪砸向亡灵军队。

亡灵军队后方飞腾起十多只庞然大物,冰霜巨龙的羽翼遮天蔽日,喷吐的龙息冻结了城墙,人类士兵瞬间被冻成了冰块,食尸鬼们扑击上来,将冰块抓成了碎块。城头被攻出了缺口,城池岌岌可危。

一群龙鹰和狮鹫骑士从城堡中飞起,攻向了冰霜巨龙。三头龙鹰骑士释放出闪光的魔法锁链锁住一头冰霜巨龙,周围的狮鹫骑士投掷着铁锤咂向被锁住的霜龙。

霜龙从空中跌落,砸向了地面,身下的食尸鬼和骷髅们被咂得粉碎,白骨散乱一地。狮鹫骑士们受到其他的冰霜巨龙攻击,冻成了冰坨,坠落到地面,摔成了碎块。

人类步兵和亡灵士兵们不断地厮杀者,一个步兵被扑倒,几个食尸鬼一拥而上,一阵撕咬将步兵分而食之,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嚼骨头声。

爆裂声,轰鸣声,哭喊和嚎叫声弥漫在战场上,火光燃烧了天空。

凯尔在水中震诧不已,脑海中画面一阵模糊,又浮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上百艘高大的战舰驶向了一座被紫色晨曦笼罩着的岛屿。岛上郁郁葱葱地覆盖着森林和岩石,显得静谧安宁。

战舰的舰头雕刻着狰狞的恶兽,舰上满载着地狱犬、恶魔守卫和末日守卫。地狱犬们露出针丛般的尖牙,不断的咆哮着。末日守卫们身着重铠,庞大的红褐色身躯发出阵阵冥狱般的气息。恶魔守卫们身穿长有倒刺的铠甲,手持巨刃,狰狞地望着对岸。最大的一艘战舰上一头长有巨大翅膀的通体赤红的恶魔,正望着对岸,眼中充满着渴望贪婪的光芒。它的翅尖生有骨牙,盔甲布满倒刺,肩头和腰部的铠甲上冒出绿濛濛的火焰,仿佛来自幽冥地狱的魔王。

前方的战舰驶近了岸边,船身突然一阵摇晃,仿佛撞到了水面下的礁石,舰队停滞了下来。

森林里突然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

岸边的森林突然活了起来,一棵棵古树用双臂般的枝干抓起一块块磨盘大的岩石呼啸着砸向了战舰。

被巨石砸中的战舰摇晃不已,恶魔们纷纷掉落水中。此时战舰已距岸头不远,掉落水中的恶魔们纷纷冲向了岛屿。

战舰后方的恶魔法师们纷纷念动咒语,一颗颗硕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化为浑身燃烧着绿焰的岩石巨人,这些地狱火在古树中横冲直撞,巨大的手掌拍击着古树,绿焰炙烤着树干,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

森林边的岩石突然活动起来,化为了一个个高大的山岭巨人,与地狱火博斗在一起。

水下的壁障被恶魔们清除了,战舰终于靠岸了,恶魔如潮水一般涌上岸头,冲入了战团。

森林里突然涌出了无数的暗夜精灵弓箭手。弓箭手们长弓指天,齐齐向天空射出了箭雨,只见空中羽箭多如牛蝗,射入了恶魔群中,被射中的恶魔们纷纷栽倒在地,被钉在地上的地狱犬们匍匐挣扎着,站不起身形。

利爪德鲁伊们咆哮着四肢着地,变成愤怒的棕熊从森林中冲向了恶魔军团,灵巧的树妖们在后方投掷着带毒的树矛。

利爪德鲁伊,树妖和弓箭手部队组成的战线与恶魔们厮杀在一起,喊杀声充斥了整个战场。

一头棕熊扬起熊掌,拍碎了一头地狱犬的脑袋。不防斜刺里飞来一柄钉头锤,棕熊被一锤击飞,落到了一头地狱火脚边,挣扎着匍匐不起。地狱火抬起燃烧着火焰的巨脚踩向了棕熊,眼看着棕熊就要化为齑粉。一个山岭巨人挥动着还长着小树的巨大岩石手掌,拍向了地狱火的脑袋,地狱火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化为了一堆焦石。

森林中的飓风德鲁伊们刮起了一阵阵的飓风把成群的恶魔抛向了天空。

战舰上恶魔法师们法杖上闪烁着黑芒,释放着黑暗魔法。一圈暗影围住了一个飓风德鲁伊的脖子,并侵袭向飓风德鲁伊的全身。飓风德鲁伊的身体迅速地被腐蚀变黑,化成了飞灰。

背部蒸腾着绿焰的深渊领主挥舞着巨大的深渊之刃,从天空中召唤阵阵火焰雨,攻击着树妖们,不及躲闪的树妖纷纷被烧成了焦炭。

火光映红了天空,地上遍布烧焦的尸体,流淌的血液汇成了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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