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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怀念的(2)

我不记得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又是怎么回到教室的。脚步有点浮,吃了惊吓,身上冷,手脚也都是冷的。不过我很确切地记得我没有再敢从花圃中间的小路经过,绕了大半圈才回到教室。还因为打赤脚经过老师的办公室前面,给自然老师抓到机会,狠狠捏了我的脸颊一把,痛死了。

那天便当打开,里头是妈妈拿手的肉燥干面,细长的圆面条,红褐色的肉燥。我眼前忽然再度浮现那一团纠缠在一起扭动不已的蚯蚓跟踩烂的零星肉块,蚯蚓的碎尸……我哇的一声干呕起来,胃里头没有东西,只呕出一点清水,可是吐不出东西也没止住胃颤抖着抽筋那种感觉。那天的便当,不用说当然是一口也没吃,整个便宜了觊觎我便当已久的同学。自此以后,我对所有蠕动的条状生物都极为恐惧:蚯蚓、毛毛虫、菜虫、蛆、蜈蚣,什么都怕,怕得脚软,怕得想吐,怕得膝盖发抖,怕得只要一到下雨天,就死也不想接近草皮泥土。

这是蚯蚓跟便当的故事。

方形的鱼缸里面,没有水,没有鱼,只有灯管颤动着紫色光芒,底下铺设着报纸,以及,一群蠕动的、肥胖的蚕。我发誓从来没见过那么硕大的,隔那么远看都觉得它们肥得肉颤颤的。

小学时期,有一阵子大家都疯着养蚕。

那时候,我是少数不在抽屉里面放火柴盒养蚕的怪小孩,当然也就从来不需要为了“去哪里寻觅桑叶”这种事情困扰。事实上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何有人觉得肥白的蚕“可爱”,那根本像是放大很多倍的蛆嘛。

敢于对抗潮流是要付出代价的,养蚕的热季,我的社交生活等于零蛋。一下课,大家都急急忙忙地拿出宝贝小肥蚕,在走廊上,座位上,交换心爱的蚕宝宝尺寸大小,胃口如何,有何发展,还有,会做什么新鲜活动。为此我一直心里犯嘀咕:除了吃叶子以外,这些变种蚕难道是会翻身装死,还是起立演讲兼跳火圈?就算当时年纪还小,我都偷偷地觉得这种讨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虽然什么都还不敢说出口就已经被视为怪胎了,但想想我也不需要这么敲钉转脚地确立起自己那个怪咖的名声吧。

很多年以后,我在公园看到一群妈妈党,每天风雨无阻地到小区小公园来,互相比较起自己的小孩。谁一岁会用马桶。谁两岁唱得完整首《OopsIdiditagain》还带动作,跳得一丝都不错。谁三岁已经进法兰西学院当院士……唇枪舌战,热烈得炮火隆隆,每个人家里养的小孩都是超龄成熟的天才。马上记起小学那一挂爱心爆棚的蚕妈妈,两者的狂热劲儿,真的很相似。

我大概是很妒忌,才会记住那么久,因为整个养蚕风潮的当儿,我是被踢进比冰箱还冷的冷宫独坐冷板凳的,连我的好朋友也没办法替我开脱,觉得我“有点怪怪的”。当然,不养蚕,跟人家没有共同话题,很像全班都在玩任天堂“wiisport”的时候,我家只有第一代“playstation”,完全跟不上流行,没人理我。也不是我不想加入主流趋势,可是友谊的代价如果是要跟那些肥白蠕动的蚕宝宝相依相偎,我还是一个人缩在座位上看《安徒生童话》比较好一点。

纵使自己不养蚕,因为身边前后左右的人都是狂热的养蚕分子,避无可避地会接触到部分养蚕活动的新消息。很多人养蚕都会养到死,而且死法都还真是恶心。什么被谁拿刀片切得黄绿黏啦。桑叶上面有水,蚕吃到拉稀拉到死掉啦。或是找不到桑叶,把蚕活活饿死啊。不小心踩得扁扁还爆浆啦。还有人的肥蚕受到蚂蚁攻击,被抬到蚂蚁窝吃掉。也有蚕结个不大漂亮的茧以后就没有动静,胎死腹中。

养不到蚕吐丝结茧就不得善终,很多很多。养蚕功力高超的狠角色也不是没有,有人第一关就被刷下来,当然也会有人过关斩将一直玩到天蚕变都还屹立不摇的。

有位女同学珠珠,脸圆圆眼睛大大,手脚都很粗、很黑,剪着并不难看的猪哥亮头(应该是有更好听的说法,童花头?可是我后来一看到猪哥亮那个造型马上想起这位女同学),身上的制服永远脏污而皱折。很奇怪的不管是站还是坐,在教室还是操场,她都手足无措,像是放错了地方一样。

珠珠家里不大富裕,一栋两层楼高的透天厝,里面堆满拾来的破烂物品,所有的家具都黑黑脏脏旧旧,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也不大确定那是黑色,还是积存太久的污垢。父亲是建筑工人,妈妈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一天到晩出去拾荒,看到什么垃圾都当成宝拾回来,然后坐在垃圾山里头喃喃自语。我看三毛的《拾荒梦》不太觉得浪漫,就是因为看过这种扭曲的版本。

小孩其实不是善良的小天使,起码有些人是“人性本恶”的证据,很多小学生就已经知道势利跟残忍,嘲笑跟比较。那时候班上有三个受欢迎的女同学,弹钢琴的丽娜,运动健将的淑真,有胸部跟美人痣的小芬,联合起来排挤珠珠。笑珠珠穷啊,猪才会住在猪圈里啊,猪妈妈是疯婆子啊。她们的亲卫队(我偷偷地给那些人取了绰号,叫作三花俱乐部),就会兴高采烈地嘲笑珠珠,还编了歌曲来唱。受到欺侮的珠珠也不会反击,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进别人无法触及的虚无之中,老实说,那个样子看起来真的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珠珠,养起蚕却是一把了不起的好手,连自然科的老师都称赞过的。珠珠也许不受欢迎,不会跟人相处,可是她照料的植物总是长得特别丰美,大家一起发绿豆芽,珠珠的绿豆芽可以比别人足足高一半有多。养蚕不管碰到任何疑难杂症,珠珠都知道要怎么照顾,她的蚕不但长得特别健康强壮,还肥胖硕大。人家的蚕养一养就养死了,珠珠的蚕只只都可以养到吐丝结茧,带来学校给大家参观。

班上那三花也是养蚕狂热分子(当然,人家是很主流趋势的,养蚕这么in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跟到十足十),再怎么讨厌珠珠,这时候有求于人啦,也只好低下尊贵的美丽的头来,赏赐珠珠跟她们说话的权利。不要笑,有人真的就是这么自抬身价的。你要是以为珠珠会记仇,“喔,当初不是嘲笑我吗?现在你来求我我就给你难看”之类的,不,不会的,珠珠高兴得容光焕发,很以被公主们赏识为荣,一瞬间忽然得到众人的注意,还不是负面的,简直连心都可以掏出来放在银盘上奉献似的。

珠珠说,她养的蚕都会结茧吐丝,然后蜕变成蛾,蚕蛾出来以后很快就会交尾,然后下蛋,蛾就死掉,新的蚕又孵出来。如此循环演进,生生不息。这样完整的“蚕的一生”的介绍,比自然老师在课堂上讲得还要精彩,所有的小学生都听得着迷。而且,还可以亲眼看到实况,珠珠说,蚕破茧而出羽化成蛾的时候,会邀请大家去看。

靠着养蚕的技术,珠珠在受欢迎的小圈圈也占了一席地位,虽然只是小小的,不受尊重的技术人员的存在,可是跟以前受众人排挤和讥笑那种待遇相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至少,珠珠看起来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等到珠珠宣布她的蚕都结茧了,班上充满着兴奋的声浪。蚕结茧要两天两夜,之后要再十天才会破茧而出,要看表演还有十多天好等。那个星期,每个人都期待着,谈个没完,很像是即将到来的远足,其实也不过是去哪个商专的校园参观,并且吃准备好的野餐食物。可是在等待跟盼望中,那个远足旅行变得无比光彩夺目,简直像是要乘火箭登上月球那么遥远跟艳异的活动。

终于到了那一天,珠珠宣布,是时候了。

这四个字像是惊蛰,春天那响唤醒一切的爆雷,带着无限的可能与想象。还没有人见过蚕结茧、从茧里脱身出来,更不要说是蜕变之后的蚕蛾。固然上自然课是看过图片的,可是没有人见过实物。还有,老师说过,蚕蛾会分泌出一种气味,吸引雄蛾来交尾,一交配完毕,雄蛾马上会死,雌蛾一个晚上可以产下大约五百个卵,然后慢慢死去。也还没有谁亲眼见过实况转播的。

交配,死亡,重生,这些东西在小学生的脑袋里头,太神秘也太禁忌,居然可以亲眼观察,每个人都兴奋得很,兴奋到进珠珠家堆满废物的幽暗客厅里,只觉得有一种冒险的况味,而不觉得肮脏。那三个公主,平日是连人家不小心擦身而过,都要一脸嫌恶地拿手帕出来擦拭自己,这会子倒又不介意,反而像是踏入一个从未被发掘过的蛮荒处女地似的。

窄窄的走廊跟楼梯,到处都黑沉沉,四处都是看不清楚形状的杂物,旧报纸、杂志、纸箱子沿着墙壁堆积,陈年的油垢黏住灰尘。我一直很怀疑那底下有蟑螂还是老鼠做窝,闻起来像,纸张边缘的洞洞也看起来太像齿印。上得二楼,更是阴森幽暗,窗帘拉得紧紧,用薄木板隔得一小间一小间,不知道到底是隔什么意思的。

珠珠带领着众人,打开其中一个隔间的木板门,几个人都涌上去看,我站在最后面什么也看不到。空气中充满震动的波浪,小声的惊呼,兴奋的电流,嘤嘤翁翁的振翅声。那一点刺激的电流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地变了质,丽娜转过头来,一脸苍白恶心,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往下跑,接着每个在我前面的人都像是被惊慌的鞭子抽过一样,纷纭杂沓、你推我挤地转身逃了下楼。

我站在忽然大大敞开的门前,静静地朝里看。

眼睛适应了屋子里面黯淡的光线,左边是一个破得可以看见内衬黄色泡棉的黑色假皮沙发,靠墙壁站着一个小冰箱,顶上摆着一个方形的鱼缸,只是里面空空的,没有水,没有鱼。其实说空空的不正确,因为有支灯管颤动着紫色光芒,底下铺设着报纸,以及,一群蠕动的、肥胖的蚕。我发誓从来没见过那么硕大的,隔那么远看都觉得它们肥得肉颤颤的。

墙壁上依附着长相诡异的肥胖蛾子,黯淡的颜色几乎跟房间融为一体,所以没有马上看出来是什么。本来还以为是壁纸图案,还是墙壁上的污渍,是它们扭动起来,我才发现是蛾。

蚕蛾的身体是肥而且短的,头上顶着羽毛似的触须,像肥丑版的蝴蝶,毛茸茸的,看起来很不舒服。房间里面到处都是两只两只尾巴接在一起的蛾,拍着翅膀,扭动着身体交配着。也有蛾在房间里面狂乱地转着圈子飞舞。有破开的蚕茧,没有来得及脱皮的死蚕,已经交配完的雌蛾产下的卵,小小粒小小粒堆在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呕出来的东西。桌上地上都有干瘪的死蛾,小纸箱中有新孵出的蚁蚕,黑色的,身上还带着刚毛,整个房间根本就是蚕跟蛾的领土。明明没有人采丝,房间里面却丝丝缕缕地飞扬着很多细线,也不知道是蜘蛛网还是缝衣服的线。

那股气味……陈旧、诡异、黏腻、污浊、霉臭,浓烈厚重得几乎像是固体。在黑暗的狭小房间里,灰尘跟垃圾的气味,汗酸跟呕吐物的腐臭,几百年没洗澡的体臭、尿臊、胯下或是腋下的浓重异味,跟一种诡异的淫乱气息,使人昏眩呛咳,肮脏不洁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珠珠站在房间里面,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合适,有种奇妙的正确感,好像热狗包跟热狗那样的互相归属,终于放对了地方似的。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狂乱,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那种表情,以后也没有,很不可思议的像是有白热的光芒从她内在透出,脸色光辉,连眼睛都闪闪发亮。

珠珠好像没有注意到所有的人都逃走了,兀自站在蚕的国度,充满骄傲,像是守护蚕们的祭师,沉浸在梦一般的狂喜之中。“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颤动的紫光映照在珠珠脸上,那个喜悦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扭曲到极致的时候,一种疯子的逻辑感。我忽然觉得恐怖到不能忍受,转头就逃出那个黑洞洞的屋子。

很久我都没有忘记那个噩梦似的景象,在我的脑子里面回放了很多年,像一出恐怖的哑剧,阴湿黑暗的空间,众人欲呕的臭气,四处都是蠕虫跟扭动着交配中的蚕蛾,荒诞、淫欲、邪气、诡异、扭曲。

珠珠站在当中,眼睛闪亮,无声地狂笑着,嘴角闪着光的不知道是唾液,还是獠牙。

相信那些去过珠珠家的人也没有忘记,因为班上后来就没有人养蚕了。整个养蚕的流行结束,像所有的时尚,热度过了就退烧,再也没有人提起。三位公主跟属下的臣民,把珠珠赶出宫廷的小圈圈,完全地孤立珠珠,连嘲笑她也不屑(还是不敢)。把珠珠放逐到无人理睬的角落,像过了时的弹性踩脚裤,一扔扔到天边再也无人闻问(这个玩意儿恐怕再过二十年也流行不回来吧)。

悲伤或是欢喜,受排挤或是欢迎,时间照样一日一日公平地过去。我们毕业了,唱完《骊歌》,签完纪念册,许下当时还不知道一定会打破的承诺:绝对会保持联络,谁也不会忘记谁,一辈子都要当朋友。然后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

我没有再见过珠珠。不过在同学会上,倒是见过那三朵花。

会弹钢琴的丽娜,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而且是很糟糕白头黑头都有的那种,一张脸凹凸不平,烂得流汤,不忍卒睹,幼时的清秀荡然无存。善于运动的淑真继续长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上半身继续长,下半身却没有跟上,变得很像矮脚种的长颈鹿。小芬一点也没有长高,但是长了很多肉,增加至少二十五千克之后,胸部变得更大了。她脸上的美人痣还是有点俏皮,可是,要在那张满月似的银盆脸上找到那颗痣,可得花点时间。

不需要几年,才不过是高中生,大家都变了很多。有些人长高有些人不,有些丑小鸭变成天鹅,也有人继续平凡。小公鸡似的男生忽然变成身高膀阔的青少年,而有些小美女,为“小时了了”做了见证。

我长高了十二厘米,齐腰的长发剪到耳齐,但是还可以穿得下小学的牛仔裤。同学会上,女孩子都像春天的粉蝶,娇嫩的粉红、淡蓝、浅紫、鹅黄,可爱的日本风洋装,缤纷的平底鞋,我是唯一的黑衣女,船型领束腰身齐膝盖的窄裙,黑衣、黑发、黑丝袜、黑色的高跟鞋。

那几年,我历经母丧,父亲再婚,被赶去住校,家中破产,恋爱,失恋,背叛人,也被人背叛,等转折,心灵以光速成长。十七岁的高中女生,心境苍老得如同五十岁的妇人。想透了,未尝不也是一种“完全变态”似的蜕变与成长,只是感谢天我没有长出蛾的触须跟翅膀,不过是长高了而且有些沧桑罢了。有时候想到这些事情,会想到看过的一本书,有个人一早起床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一只巨型的毛毛虫……很害怕,因为历经那么多的痛苦的生活经验,每一次的成长都像是蜕过一层皮。外形当然是变得太多太多,可是皮肤底下的那个我还是我,起码,对蚕的厌恶与恐惧丝毫不减,反而与日俱增。要是有一天早上起来忽然地发现自己变成一条巨蚕,天老爷,变成自己超级害怕的东西是要怎么死才好?连自杀都不知道怎么杀,割腕不知道要割哪一足,上吊不知道脖子在哪里,跳楼的话会爆浆(喔好恶心),光想到自己装在蚕的身体里就害怕得要哭出来,不敢碰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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