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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其实你没有权利以自己的方式长大(2)

当我坐在电脑前,同事一个个跑过来问“你还好吗”;当打开邮件一个个回复,电话追问一件件小事,我竟然精力旺盛起来,战斗力恢复,胃痛根本不记得了。回家前和一起坐车的女孩跑去百货商店,两人假装刚放学的女学生,试用免费的眼妆,再跑去试用唇彩,看着海报上的大明星,想象自己已经成了那副“仙样”。

回到家又很晚了,爸妈已睡下,桌上留着饭菜。

我突然问自己,其实没有不快乐啊!到底在抗争什么?是抗争自己的年龄资历?是抗争没时间做喜欢的事情?是抗争朝九晚五的重复生活?

为什么就我过不下去呢?想想身边一起工作的同事,有我敬仰的,有我欣赏的,也有一起笑着打闹的,无论是二十岁出头,还是三十多岁、有家庭的,他们没有人是机器啊,也没有人是我讨厌的所谓的“无聊的大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但照旧认真生活、努力工作,哪怕和我一起回家的女孩,嘴上虽然抱怨,其实不会丢下工作突然离开。我的老板总是充满活力,再难的任务都要完成,比我还倔强。当他小声“这些事情你注意了!对我说”其实他也有作为老板的压力。

而我的父母已经这样一辈子了,并不是不想休假,我妈没出过国,连个护照都没有,她也很想去外面跑跑,却从来没有突然背着包留个“老娘远走他乡几天,饭菜在冰箱,自己热哈!字条说”

5.

“三十岁以前啊,人不能由着性子过。太潇再次想起老杨那句话:

洒,三十岁以后就是还债的时候了。”

十几岁时,我爸对我要求很简单:读大学,你能读出来,其他想干什么都成(那时候我的确可以成为女流氓)。长大后才发现,学历虽然不重要,但是没了它你连找工作的机会都没有。高中认识的外校朋友,有许多人现在还在念成人大学,辛苦地为了专升本。

自从有了选秀节目,我得出个结论:有的人,就是天生要出来当明星的。即使不参加选秀,哪怕走在马路上也会被星探看上。有天赋的人,不需要大声说话、费脑筋往上挤,会走红的自然会走红。就好像做许多事,一些人就是注定会做得比常人出色,并且是毫不费力的,譬如开赛车,譬如打网球,譬如跳舞,譬如做会计。这种人,却是天底下少之又少的。或许每个人都有一种潜在的天分,但遗憾的是,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在做的,却是另一件不在他天分领域内的事情。

就是说,在镁光灯下的成功故事之所以灿烂,是因为镁光灯后还有灰尘颗粒一样众多的后悔是不曾被见到的。

也就是说,没天分的人,只能埋头苦干,靠岁月累积。其实那并不悲哀,只是人生常态。

我没上班前,读过篇文章,是以主管身份写的,最后一句话说你有权利以自己的方式成长;可是现在重读,分明每一段写的都是“其实你没有权利以自己的方式成长”。

在我们出生以前,这个社会就已经存在了。它的规则是大部分人都绕不过去的。以前看不起的那些大人们,当真正与之接触后,才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没有梦想,只是他们学会了遵守规则。

还有个问题,凭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去了?你掂量过自己是否受得起命运的这份青睐吗?

6.

在几乎一刀两断的时候,我妈来向我道歉。她说知道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有许多不适应,她不应该不问理由地骂我,一定是我工作上有了些委屈。我眼睛红起来,其实没受委屈,只是觉得生活不在自己掌控中,每天都很忙,可是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说,你要慢一点儿。她告诉我,你爸刚工作时,以他的学历进不去外企,而他进的那个单位,典型的靠关系说话,他没少受委屈,还不是做好该做的事情,就一直到现在了。你别急,一开始老板怎么可能让你做大事,肯定要从细处做规矩。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好好做,他信任你了就会放手让你去做了。她还告诉我,她还惦记着自己那些梦想,比如画画、写文章,只是她现在还是觉得照顾这个家是她最开心的事。

我想起初次到广州,人生地不熟,正好有个我爸朋友的朋友在那儿。我爸人老实,想请人家吃饭,没想到那人一来就拿出瓶茅台,一“叔叔,这事儿是我的,我喝!直让我爸喝。那时我急了,挡在前面”

人生第一杯白酒,一口灌下。那天我隐约知道了我爸周围是怎样的人,也终于懂了为什么他明明不爱应酬还经常回家醉得呕吐。也是那天,我暗自发誓自己要出人头地,要有骨气,不靠任何人。

至于老板为什么不放手让我负责整个项目,我妈说得似乎有理。

你自己有辆跑车,不会让陌生人随便开上路吧?一定是给辆小破车测试一下。想想,你刚拿到驾照的时候,你朋友不也是没人肯借车给你吗?同事也说,如果老板连最细的事情都让你做,一开始你恨他,但是将来你会感激他,因为你会发现你做事越来越谨慎了。

换句话说,其实,我们每天都可以学到新东西。

又况且,我没有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当我没工作的时候,我曾看着街上那些骑车收废品的人,看着送快递的小弟,看着咖啡店做咖啡的店员,看着图书馆的管理员,心想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哪怕是最底层、在别人看来最无聊的,也要好好做,做出个名堂!收废品,收出个百万富翁来;送快递,别人要骑车周游世界,我每天开心地骑车周游城市;做咖啡,我给失恋的人做一杯爱心形状的卡布奇诺鼓励他;做图书管理员,我要让大家找书方便,做世界第一的管理员!

那个热爱生活的傻瓜,哪里去了?怎么越活越傻得不可爱了!

7.

“从小到大你都我爸妈竟然不再以“责任感”压迫我,叹着气说:

是自己做决定,你不想做这份工作了,那就去做喜欢的事情吧!”

回到电脑前,又看见同事里的前辈关心地给我发私信谈心。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无论我做什么,那些真正爱我的人,根本不在乎我最后到底会做什么决定,他们只希望我健康快乐。其实,我就那么些个小委屈,能说出来也根本算不上委屈,而且听起来又幼稚到丢脸。

我也可以像老杨开车那样,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之后,正大光明地看书、看电影或者四处走走。我知道我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度过青春,但我总能在做好该做的事情之外,建立一个自己的小世界。这个本事,不就是从读书时代学会的吗?

我们总是很容易被人夸上天,别人说你多潇洒,于是就真相信自己与众不同了。那么在觉得自己很“牛”之前,不妨先问问自己“凭什么”,也许心态就会平和下来。如果出国转一圈就出书变成作家,那大家都能做,凭什么就让你捞好处?如果进到好学校、找到好工作就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那大家都能做,凭什么你不再努力还照样得便宜?如果不工作、不读书、在家睡大觉或出门带着巨款周游世界就是潇洒,有钱的话大家都能做,凭什么你就站在高处俯视众生?

再想起老杨那句话——“三十岁以前啊,人不能由着性子过。太潇洒,三十岁以后就是还债的时候了。”

我还没到三十岁,我也不知道这句话确切指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在做正确的事。并不是所有事情现在不做就永远都做不了了;有一些事,现在不做,是因为还没那个资格。

你没有权利以自己的方式长大,但你必须一直记得刚出发时的自己,和将来想要抵达的那个自己。无论中途你做什么,要学老杨那样,做人做得体面,别委屈自己,偶尔做些让自己畅快的事;当遇到生活对你“耍流氓”时,别怕也别尖叫,原样耍回去。为了梦想,你可以很任性、很有力量,那对于现在的工作,你也可以如此。你必须要去相信些什么,然后任性地去做,硬着头皮干出番大事来;没能力做的,和遇到打不过的流氓时一个对策——赶紧跑。

星期一上班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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