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要紧,竟让你破费。”崔小满应着话,却没停脚,看阿土要将鱼放在活面盘里,忙道,“莫要放在那里,丢在脸盆即可。”
鱼味腥得很,好久都难散。
阿土却不大情愿地道:“脸盆还洗过脚呢。”
丁大侠哈哈一笑道:“阿土莫忧。你家阿姊脚盆洗脸,面子老大了,不怕养鱼杀着吃。”
崔小满白了丁大侠一眼,对处于两难之地的阿土道:“那就放在地上,这鱼已死,养不活的,杀了是正经。”
“来,来,我来杀,我最是拿手不过了。”丁大侠一听说杀鱼,立时展颜,挤走用手指戳鱼的阿土,“你且问问你阿姊今日吃甚,可好?”
阿土闻言,一脸欢喜,围着小满问道:“今天吃什么啊?”
小满取下挂在灶屋门口的围裙,拽过阿土,摔掉他身上的薄寒之气,眉都没抬,淡笑道,“阿土想吃什么?”
“可以吃鱼吗?”阿土偷觑小满一眼,似乎寻思着看她脸色不好,便改嘴说不吃了,只是想想而已。
“来,给阿姊看看是哪个牙馋了,要吃鱼。”小满顶着捡来的水红色的绸布,右手拿起架在案板上方木撅之上的擀面杖,左手掀开盖着水缸的木盖子,飞快地捣碎水缸中结的冰块。
哪怕是阿土已经预料到是这等结果,可还是老大不欢喜。他撅着嘴,跑到丁大侠跟前,跟他咬耳朵道:“我家阿姊好生小气,不给你吃鱼。”
“哈哈哈……”丁大侠毫无形象地大笑几声,冲奋力捶冰块的崔小满作鬼脸道,“你也知你家阿姐好生小气啊。你可知,今日我在后街帮人卖柴得了一担,竟被你阿姊顺了去。一日工白白做了,还没得到一句好话呢。”
“怎的叫我顺了去,明明就是我应得的,你这厮真会颠倒黑白。”崔小满翻了个白眼。她一早去买柴,却被这人拦去帮忙给他送柴到一富户人家。原因是通往那富户人家的路上,有这厮前相好,情债未还,不敢在人家跟前露面。小满此人虽说爱柴,却也取之有道。既是让她帮忙,定然得给点报酬,她自觉她费的那番功夫抵得上这担柴钱。
“哈,我倒是想颠倒黑白,你那四两拨千斤能饶得了我。”丁大侠想起自个有求于她,便不与她在这等小事上斗口角。他已将两条鱼宰杀完毕,只等小满弄出水来,清洗一番,催促几句,又道,“想当初,你这小娘子打我可是利索得紧,如今捶个冰,怎的如此墨迹。”
崔小满跟着丁大侠是不打不相识。刚穿越到此处,面对家徒四壁的窘境,小满萎靡了几日,到底还是贪生,便收拾情绪,去街上寻活做。她刚一开张,就遇到一买了甚多物什的大娘寻人帮忙拎东西。她甜言蜜语得了活计,却半路杀出个丁大侠。她自是不干,加之初来此处心情极为烦躁,自负“强身健体”些许年有些手段,便要与他比试一番。丁大侠轻而易举地拎起了大娘的物什,而小满却是四两拨千斤将丁大侠踹到在地,闹得丁大侠被人好生嘲笑了一通。
“阿姊,我来帮你。”听不得旁人诋毁小满,阿土忙跑过去,扒着水缸,踮着脚,大声道,“阿姊你且一边看着,我来捶冰。我一下子就能把冰捶个大窟窿。”
“说大话。”小满被他转得头晕,横了他一眼道。
“我才没说大话呢。不信,你捶给你看。”阿土正积极性高昂呢,被小满如此打击,心生不甘,捋袖子就要夺小满的擀面仗。小满眼瞅着阿土要碰到擀面杖,快速地换到左手上。
丁大侠一旁站着看笑话,不忘火上浇油道:“阿土,你家阿姊觉得你不是男子汉,才不让你捶冰。阿土是小娘皮啦。”
阿土闻言,气得脸颊通红。他与小满颇为相似,样貌俊美,雌雄莫辩,最恼旁人说他是“小娘皮”。他挥着胳膊,跺着脚,高声指责道:“阿丁兄,你是坏人。阿姊,给我,我要捶。”
“别闹了。下次给你捶。今天的冰太厚了,等你捶完,只怕要等到明天啦。”阿土立时撅起了嘴,一脸不高兴。小满点了点阿土的额头,摇头道,“昨天大姐教了你什么?适可而止。”
“你又这样,又这样念叨我,你也坏,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阿土指责完小满,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
小满看他如此,也没把擀面杖给他,只淡瞥了他一眼,心中可笑道,真是个小孩。就着之前的功夫,她三两下便将捶了个大洞,把擀面杖架在木橛子上,吩咐阿土道:“阿土,却捡些软柴,烧灶了。”随后又对丁大侠道,“阿丁兄,你有甚事要与我相商?”
这话一则是提醒阿土莫要闹了,二则是警告丁大侠不要再没事儿找事儿,惹她不痛快,万事莫相商。
阿土虽说不高兴,还是依言行事,坐到锅灶前,捋了几把枯草,塞进锅腿里。等看到小满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他才打了火石,点着了枯草,慢慢地往锅腿里丢小劈柴。
丁大侠这时老实地收拾好鱼鳞,顺手丢尽灶间,惹得阿土叫道:“阿丁兄,你怎的把鱼鳞扔在这里,会弄灭我的火的啦。”
“你又这样,又这样念叨我,你也坏,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阿土指责完小满,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
小满看他如此,也没把擀面杖给他,只淡瞥了他一眼,心中可笑道,真是个小孩。就着之前的功夫,她三两下便将捶了个大洞,把擀面杖架在木橛子上,吩咐阿土道:“阿土,却捡些软柴,烧灶了。”随后又对丁大侠道,“阿丁兄,你有甚事要与我相商?”
这话一则是提醒阿土莫要闹了,二则是警告丁大侠不要再没事儿找事儿,惹她不痛快,万事莫相商。
阿土虽说不高兴,还是依言行事,坐到锅灶前,捋了几把枯草,塞进锅腿里。等看到小满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他才打了火石,点着了枯草,慢慢地往锅腿里丢小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