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美的烤鸭只剩下了一堆骨头,老张头呷了一口酒,舒心惬意的打了个酒嗝。张麻子学着自己老子的样子,也呷了一口酒,不过他的酒不过是一瓶啤酒而已,当然打不出酒嗝,便使劲儿往背后的躺椅上一倒,哼起了一首只会两句的流行歌曲。
小马心疼的看着桌上的骨头和酒瓶,烤鸭28块,二锅头6块,啤酒3块,乖乖,一口气就败掉了整整37块啊,这特么能吃多少顿面条啊!败家子,他心中如此想着,却也是无奈,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啤酒喝了一口,苦涩的酒水在口中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小马仔!”跌打医生老张头的声音在小马听来有些飘渺:“你小子,最近有没有练我传你的那套功夫啊?”
“练锤子,你那点花拳绣腿,我才懒得学!”小马对老张头嗤之以鼻道:“再说了,你那个啥子功夫,一会儿这个关节那个关节的,我哪里搞得懂哦!”
“瓜娃子!”老张头摇了摇头,似乎大为失望:“我这套缠龙手,虽说只有八招,招式不全,但却是得了真传的,练好这八招,一般三五个人都近不得你的身的!”
“狗屁!”小马不屑道:“张麻子把你那八招学全了撒,上回出去打架,他这么大个个子,竟然被李三狗打的满地找牙,你还好意思说那个什么狗屁倒灶的功夫厉害!”
一听小马提到自己的血泪史,张麻子立马就不干了:“马幺娃,你龟儿娃乱说个铲铲!老子啥子时候叫李三狗打的满地找牙了?只不过是输了半招而已,半招,懂不懂!”
“才输半招你娃的槽牙都掉了?”小马吐槽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槽牙掉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然你把嘴巴张开我们看哈到底掉没掉嘛!”
“马幺娃,老子要跟你娃绝交!”
“绝交就绝交,你可别每次都来找我和好了!”
……
老张头笑嘻嘻的看着小马和自己儿子吵嘴,甚至还端起桌上尚未喝完的酒来又呷了一口。
小马正和张麻子吵的起劲,此时见了老张头这副表情,心中不由来了气:“老龟儿子你笑锤子笑!”
“我爱笑,你管?”老张头放下酒杯:“你打我啊!”
“你们两爷子都是疯子!”小马顿时语塞,气哼哼的坐下。张麻子见小马在自己爹面前吃了个瘪,顿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却也没再和小马吵下去。
“其实呢,我这缠龙手,原本是有七十二路,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爱学,就只学了这八招。”老张头将桌上的酒杯重新拿入手中,轻轻的摩挲着:“你说的没错,张麻子这小兔崽子学全了我这八招,可惜这小子没天赋,又不肯下苦功去练,只不过是花花架子而已,当然会被人揍的满地找牙!”
“那牙我可没找!”张麻子正色道,说的是大义凛然。
“看吧,总算承认牙掉了!”小马转怒为喜,这次抬杠,总算是赢了。
张麻子面色一囧,知道自己破了功。
“缠龙手,重在缠字,一旦粘上对方的身体,对方便无法逃脱,且其攻击方向招招皆在关节要害,如果有心要伤敌,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老张头微笑道,手中的酒杯忽然一松,落向地面,但晃眼之间,却见他手臂一沉,原本下落的酒杯竟然如同活了过来,开始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起来,绕着他的手掌打着旋儿,好似穿花蝴蝶一般。
“这戏法不错!”小马拍手称赞道:“跟我练掉包手法差不多。”
“臭小子,这可不是你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老张头似乎有些气恼,手掌微动,那酒杯就像流星一般射向小马。
“哎哟!”小马吓了一跳,还好反应及时向后仰去,未料这屁股下的凳子却极不配合,这一仰之下,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酒杯碎了,溅了一地的酒水和瓷渣。
老张头痛心疾首:“孺子不可教也!”站起身,一步三晃的进了里屋睡觉去了。
张麻子嘲笑道:“听见没,我爹说你不会叫!你说你,叫什么不好,你叫哎哟!”
“……”小马这次却奇怪的没有和张麻子抬杠,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酒水和瓷渣上,心道难道这酒杯在老张头手中旋转时里面还有半杯酒?自己练掉包的时候也没见谁能这样练啊,难道那八招缠龙手真有那么厉害?
……
小马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这是一间破旧到了极致的小屋子,潮湿中还带了一些恶臭,不过租金却也是极便宜的,一个月才30块。小马抽了抽鼻子,脱下衣服仔细的用一个塑料口袋包好——这屋里的味道实在有些难闻,如果不把衣服包好,怕是明天这衣服也会沾上味儿,然后又拿了条毛巾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番,这才在那张轻轻一晃便会吱呀作响的床上躺下。
一夜无梦,小马睡的极沉,天色渐亮时,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床身发出咯吱的响声,他就这样醒了。
小马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后从床板下摸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有薄薄的几张钞票,他仔细的数了数,又从兜里抽出200来自言自语道:“五百块,可以寄给阿姆了!也不知道阿姆的腿好点没有……哎。”
阿姆住在乡下,距离昆明却也不是很远,小马为了省下车费却是很少回家,此刻看着手中的五百块钱,心中的思念泛滥起来,不由得有些伤感,但一想到阿姆的腿病和混账老爸欠下的钱,却是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家,不然要是让李老枪知道阿姆的住处去讨债就麻烦了。
出了家门,小马直奔邮局,没走出巷子,却忽然看到了一个人,是李老枪!小马心中一惊,快速的转身准备躲开,未料身才转到一半,自己就被人从背后拎了起来。
虽然只有14岁,小马1米68的身高却是不低,但此时拎起他的人却显得很是轻松,就好像上街随意拎了一个包一般的随便。小马使劲挣扎,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手上微一加力,小马只觉得脖子部位如同要断掉一般,心道老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放弃了反抗。
小马被拎着走了一条街,在一条更为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住,让他更为恼火的是,李老枪那个贱人竟然也跟了上来,而且很明显,就是他带着这个拎着自己的人找到自己住处附近的。小马心中暗骂李老枪该死,打定主意要是今天能顺利逃脱,改天一定好好算计一把这个混蛋,不整死他就是我小马哥白混了。
“啪!”
小马被扔在了小巷内的一辆车前,这车小马见过,车标志是一个圈里面一个“人”字儿,好像叫奔跑……不对,叫奔驰。他揉了揉自己被摔的生疼的膝盖,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心中暗道自己好像没得罪什么大人物啊,看来今天凶多吉少了,得想个办法赶紧逃了才是。
奔驰车的车门被那个拎着小马走了一条街的男人打开,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下来,李老枪赶忙走上前去,点头哈腰道:“王董事长,人给您找到了!”
王芳根本没理李老枪,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吗,身边的男人从包里摸出一沓钞票拍在李老枪身上,李老枪顿时欢天喜地的接过钱,一边鞠躬一边退出了巷子。
“姐姐,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小马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呵。”王芳嘴角微微一翘,发出了极小的一声笑。
“姐姐,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
王芳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子。
“来人啊,人贩子啊!人贩子要抓我啦!”小马被这女人看着,竟然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既然装小孩这一招不管用,就试试看能不能像昨天一样引人来帮忙吧。
很可惜,这个巷子着实有些偏僻,小马叫破了喉咙也没一个人出现,他有些气馁,忽然看向女人的背后,好像看见了什么救星一般:“哥,我在这儿,快来救我……”然后转身就跑。
王芳背后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小马只不过想让这女人和那个大个子男人回头看一眼,然后自己好趁此机会逃跑而已。
不过小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和大个子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他刚刚转身跑了两步,就觉得勃颈处一阵大力传来,然后整个人又被人拎到了空中。
“我艹你M勒个B哟!”小马再也忍受不住,怒骂道:“龟儿瓜婆娘,老子哪里惹老你嘛!你抓老子搞球啊!”骂到这里,小马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抓自己来搞X的?听说现在很多贵妇人都喜欢年纪小的小孩子……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浑身又打了个寒颤,望向那女人的眼光变的怪异起来。
“把……他的……衣服……”正在此时,仿佛是要印证小马的想法,王芳轻抽嘴角,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