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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施耐庵笔下的女人们

施耐庵的《水浒传》把一百单八将刻画得栩栩如生,不仅形象生动,而且个性飞扬,让人看过以后,对里面的人物印象非常深刻,《水浒传》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国四大古典文学巨著之一,与施耐庵高超的人物刻画手法不无关系。

读过《水浒传》的人,大多都能对一百单八将说出一二,殊不知在他们的光环下面,还有一大群女人们,这些女人在施耐庵的笔下也是性格各异,虽然有的只有寥寥几笔,却把每个人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这些女人却几乎都没有好的结果,这与“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有关。我把施耐庵笔下的女人分为七个类型:

一是侠义豪爽型。这个类型以孙二娘、顾大嫂为代表,虽是女人,却有男子气概。孙二娘与丈夫菜园子张青在十字坡开了个酒店,将过往客商用蒙汗药麻翻了剁成馅儿,卖人肉包子,也像男子般讲江湖义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被人送了个“母夜叉”的绰号。顾大嫂原与丈夫小尉迟孙新在登州开了家酒店,因姑表弟弟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被陷害入狱,竟逼着孙新的哥哥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一同造反,劫了监牢,杀了许多人救出解珍、解宝兄弟,反上梁山落草,顾大嫂也被人呼为“母大虫”。

二是三从四德型。这个类型以扈三娘等人为代表,逆来顺受全没有自己的主见。扈三娘人称“一丈青”,武艺高强,是祝家庄祝彪的未婚妻,宋江领军攻打祝家庄,扈三娘几个回合就活捉了矮脚虎王英,还把宋江撵得到处乱窜,最后让豹子头林冲擒住,祝彪以及扈三娘的父亲一家人都被李逵杀了,扈三娘与水泊梁山有灭门之仇,有血性的人肯定是不共戴天,而扈三娘不仅跟着上了梁山,还认宋江的父亲宋太公为义父,最后竟嫁给了曾被她活捉的那个花花公子王英。东平府太守程万里有个女儿,十分颜色,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累累使人去求娶为妻,太守不允,后梁山军征讨东平府,董平死战力保城池不失,就乘势又让人提亲,程万里却说等击退了梁山军后再议,董平心里老大不快,后董平被梁山军擒获,便降了梁山,那董平即带着梁山军赚开城门,杀了程万里一家老小,夺了他的女儿为妻。宋江为了招抚霹雳火秦明,竟将小李广花荣的妹妹送与他为妻。

三是刁蛮恶毒型。这个类型以潘金莲、王婆、白秀英等人为代表,为了自己的私欲,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其中潘金莲的知名度是最高的了,她与西门庆私通,在王婆的撺掇下,竟然下毒害死了自己的丈夫武大郎。白秀英只不过是一个歌妓,就因为与知县有一腿,就敢羞辱都头插翅虎雷横,竟将雷横押在她的戏园子门口示众,还打了雷横的母亲,最后逼急了雷横,自己反丢了性命。清风寨知寨刘高的老婆被矮脚虎王英劫到了清风山,那王英是个好色之徒,要霸占她当个押寨夫人,正巧让宋江撞上,宋江与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最好,就讲情让王英放了刘高老婆,刘高老婆回去后,竟要害宋江的性命,结果逼反了花荣,刘高夫妇也都死于非命。还有李鬼的老婆,李鬼冒充黑旋风李逵劫道竟劫到了真李逵头上,李逵被李鬼欺蒙,不仅没杀他,还给了他十两银子养家,李鬼老婆反倒要害李逵,先是想在李逵吃的饭里下麻药,被李逵发觉,后又把杀了四只猛虎的李逵告到了官府,致使李逵被抓,幸被旱地忽律朱贵等人救了,李鬼老婆死在了李逵的刀下。张都监的使女玉兰已经许给行者武松为妻,后来竟栽赃陷害武松,虽然是受主人指使,但最后也被武松杀了。

四是水性杨花型。这个类型以潘巧云、阎婆惜、李巧奴等人为代表,朝三暮四,淫荡不守妇道。潘巧云是病关索杨雄的妻子,与报恩寺的和尚裴如海通奸,被打工的拼命三郎石秀发现,潘巧云就挑拨杨雄与石秀的关系,陷害石秀,最终落了个被杨雄剖腹剜心的下场。阎婆惜见宋江有钱,就做了宋江的小妾,后嫌宋江貌丑,与小白脸张文远勾搭成奸,后想与张文远做长久夫妻,拿着宋江与梁山晁盖往来的书信要挟,百般刁难,还要讹取一百两金子,宋江一怒之下便杀了阎婆惜。建康府烟花娼妓李巧奴与神医安道全勾搭,同时还勾连着截江鬼张旺,宋江生病命已垂危,浪里白条张顺去请安道全救宋江性命,被张旺劫了金银,差点连命都丢了,找到安道全,那李巧奴撒泼就是不让走,夜里却又与张旺幽会,被张顺杀了。

五是见利忘义型。这个类型以李瑞兰为代表,为了钱财就把情义丢到了脑后。梁山军攻打东平府,九纹龙史进自以为与城内娼妓李瑞兰交厚,便带着许多金银进城卧底,那李瑞兰收了史进的金银,却又去官府出卖了史进,导致史进身陷囹圄,梁山军攻破东平府,李瑞兰也被史进杀死。玉麒麟卢俊义因上了智多星吴用的当,落了个私通梁山的罪名,被大名府梁中书关进大牢,而卢俊义的老婆贾氏以为卢俊义必死无疑,便与管家李固通奸,不仅侵吞了卢俊义的万贯家财,后来还要花钱去害卢俊义的性命,最终也死在了卢俊义的刀下。

六是贤惠贞烈型。这个类型以林冲夫人张氏等人为代表,她们传承着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林冲夫妇原本过着宁静的生活,可是自从遇见了太尉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这个宁静就被打破了,那高衙内垂涎林夫人美色,多次纠缠,都被林夫人严词拒绝,高衙内为得到林夫人,竟陷害林冲,将他发配沧州,而林夫人却宁死也不屈从于高衙内的淫威,最后上吊自尽。还有金枪将徐宁的夫人十分贤惠,徐宁在衙门值班到很晚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去上班,徐夫人都照顾得无微不至,鼓上蚤时迁盗走徐宁的雁翎甲,徐宁去追赶被骗上了梁山,然后又派人欺骗徐夫人说徐宁病在路上了,徐夫人毫不怀疑就跟着来人带着孩子去探望夫君,结果也被骗到山上。

七是知恩图报型。这个类型以金翠莲等人为代表,受人滴水之恩总想涌泉相报。金翠莲父女受到恶霸镇关西郑屠欺凌,花和尚鲁智深打抱不平,三拳打死了郑屠,救了金翠莲父女,还送给他们银两,而鲁智深却因此被官府追捕,正当鲁智深走投无路时,又遇到了已经给赵员外当了小妾的金翠莲,金翠莲感激鲁智深的搭救之恩,便让赵员外把鲁智深介绍到五台山出家,寻了个安身之处。

从施耐庵对这些女人的描写可以看出,他的封建礼教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那些有叛逆行为不遵从妇道的皆没有好的下场,而且死得都很惨,有的被剖腹剜心,有的被千刀万剐,施耐庵却对此津津乐道,把那血腥场面描写得极为详细。施耐庵在极力歌颂鼓吹江湖忠义的同时,把这些女人们写成了社会的玩物,在所谓的“江湖好汉”面前,她们是那样的渺小,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割就怎么割,想怎么砍就怎么砍。在“忠义”的大旗下,花荣的妹妹和徐宁的夫人都成了寡妇,唯有顾大嫂侥幸从战场生还,被朝廷封了个东源县君,但从宋江等人的下场看,她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幸福”的就是金翠莲了,被鲁智深救了后,成了赵员外包养的“二奶”,这也就是施耐庵宣扬的所谓的“善报”和“善终”罢。

这些女人其实都是那个社会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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