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后派人来了摘月楼说是想见七公子。”蓝雅一进屋便看见风轻悠在认真地画画。
风轻悠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哼笑了一声,“也太狡猾了些。”漫不经心地勾勒着笔下的线条,“追杀令的下落呢?”
说到这江湖追杀令,有一种说法是说,多年以前,江湖上曾出现过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武功,江湖各派皆以他为首,尊他为主。这位前辈睥睨天下之时,曾手握三只江湖追杀令。
此追杀令可命群雄追杀任意一个江湖中人,人人见而诛之,除非下令者放弃,否则不死不休,这是江湖人都心知肚明的规矩。
当年这位前辈为爱妻复仇曾用掉一只追杀令,为了还恩以追杀令为酬赠与玉女门门主,后来忽然宣布退隐江湖。剩下的一只追杀令便随之销声匿迹了,可前阵子玉女门遭遇变故之后,人人蠢蠢欲动。
风轻悠想到上次在玉女门见到的那位楚荆,恐怕就是为这追杀令而来。
“江寅说在太后手里。”
“看来是非见不可了?”风轻悠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她知道江寅与吴钊云交涉时交出了追杀令,她倒是没想到吴钊云竟甘心交给了太后。
她低头端详了会儿已完成大半的画,随后皱起了眉头,画中的人栩栩如生,却少了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摇了摇头将画揉在一团随地一扔,“你代我走这一趟罢!”
“是!”
没一会儿,“叩叩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进。”风轻悠心想蓝雅是遗漏了什么,怎的又折回来了。门嘎吱一声打开来,她没有抬头,依旧画着画,只道,“还有什么事?”
“额,王妃。”略微苍老的声音传来。
风轻悠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原来是云伯。”
云管家见风轻悠在画画,下意识地望过去,见那眼神过来,风轻悠有些慌乱地将画收起来,“咳,有何事?”
“老奴是来给王妃送库房钥匙和王爷门下产业账本的。”云管家上前将账本和钥匙放在书桌上。
风轻悠非常不解,“为何给我这些?”
“是王爷吩咐的,王妃已是王府的女主人,理应有权管理这些。”说完这些云管家见风轻悠还有些痴的样子,淡笑一瞬便撤了出去。
风轻悠有些头大地看着这些账本,随意地翻了几下,眼睛顿时亮了。原来这些都是紫景闫的产业,我去!土豪啊!有些店她还曾动过坏心思呢!
“王爷,王妃已经收下了。”
紫景闫一边用毛笔龙飞凤舞般地写着字,一边轻启薄唇,“她在做些什么?”若是风轻悠此时在这,看到他宣纸上游云惊龙,苍劲有力的字,一定能认出来这与她先前惊叹了许久的北冥王府牌匾上的字出自一人之手。
想到刚才王妃那模样,云管家眼中是又带了些笑意。“王妃在画画。”
“画画?她竟有这闲情逸致,可知画的什么?”他有些讶异于她竟肯消停一会儿了。
“额,老奴看了一眼,似乎是个男人。”
云管家话音刚落,紫景闫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笔下的字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落下了极不雅观的一点。
一挥手,身旁笔架上所有的毛笔均被内力挥散在地,断成许多截,七零八落。“本王的笔全部摔断了,去王妃那将笔都拿过来。”虽说着这话,紫景闫也只是周身的寒气更重了些,却依然是面不改色,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云管家心里憋着笑,明明是自己破坏的,还说是摔断的,王爷这醋劲可真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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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人来了。”
太监尖细的声音想过后,蓝雅拿着主子常拿的折扇,噙着一抹笑踏进了太后的宫殿。
太后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外袍里是一席明黄的拖地长裙,极尽威严。
在见到“七公子”进来之后,太后眼里先前的精光已全然掩去,脸上挂着亲近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慈祥的气息。
待人走进后,太后心里有些微微的惊讶,她没想到“七公子”不仅年轻,而且还让人如此惊艳。蓝雅本也是一个少有的美人,扮上男装也掩不了她独有的兰花气质,带上了风轻悠常露面的人皮面具,别有一番魅力,“这位就是七公子?”
蓝雅摇着扇子点了点头,心里无比地鄙夷,宫里的女人一天到晚这么装着不累吗,随即便自顾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见到“七公子”这样的举动,太后心里别提多窝火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七公子当真是年少有为!”
“多谢太后娘娘抬爱,不知今日唤草民来有何事?”蓝雅没有耐心与她扯闲话聊家常,便直奔主题。
太后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心里暗骂,看你一会儿还怎么猖狂,“七公子莫急,哀家这里新得的一些外邦进贡的君山银针,七公子可愿与哀家共饮?”
一听是君山银针,蓝雅眉头跳了跳,这太后还真的是下血本了。“盛情难却!”
侍女上好了茶,看到“七公子”面前的那一杯茶,太后只觉得自己相当肉痛。这君山银针,平时她自己都舍不得喝。
蓝雅勾了勾唇,用茶盖拨了拨,嗅着浓郁的茶香,只觉得清爽的不得了,当然,若是除去那不该出现在茶里的东西,确实完美。
眯了眯眸子,轻吹了一口,蓝雅抿下一口茶。“嗯~”满意地笑了笑,“真是好茶!”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好喝七公子再多喝点便是。”
蓝雅贪恋茶香便又多喝了几口,太后见着这情形,心里嗤笑一声,这七公子也不过如此,始终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