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可再次俯身将麻将捡了起来,看了一会便走了出去,留下周燕以及无数的牌友正在麻将场上厮杀。老可走出了麻将场,浆糊在后面高呼着,“您走好!”老可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浆糊得意洋洋的走进了屋内。
此时,在老可的脑子里是翻江倒海,一个赌场不知道要埋没多少人的进取之心,毕竟,在一个习惯于勾心斗角的地方,人的良知也会被埋没掉。
天黑了,周燕回家了,老可感到松了一口气。
十七
舅舅去了那个什么“礼品回收店”,是陈彬早上开着面包车过来接的,一伦感到很是开心,或者说是觉得很有面子,这一次,陈彬给足了他面子。
一伦也跟着陈彬去了一次,让一伦有些失望的是,原本以为一个月能赚十几万的店应该是在县里非常繁荣的地方,可是它却在一个就居民区里,很不起眼,只有一个牌子挂在外面,牌子上写着“收购礼品:香烟、人参等”,店里有几个办公桌,桌子的下面放着一些已经收购了的旧礼品,无序的堆积在一起,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店,居然能在一个月内赚十几万,真的是不可思议,难道是有刘谦在店里做真吗?不然,打破头脑也想不出任何原因啊。
一伦有些怀疑陈彬所说的话,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答应陈彬让舅舅来这里工作,要是舅舅被骗了,那真的是帮了倒忙啊!一伦不禁打了一个寒碜。
当然事情并没有一伦想象的那么可怕,一个月赚十三万确实是事实。原因在于回收礼品还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行业的生意大部分都在那些权贵们身上,至少在这里是这样,每天都会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权贵夫人带着用不完的礼品来到这里置换。明白了这个道理,一切便都很明朗了。
店主也就是陈彬的叔叔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人,之所以这样赚,一方面是因为他把握住了商机,另一方面也源于他善于与人打交道,特别是那些达官妇人。
陈彬说起叔叔,那是竖起大拇指的。传说他是二十多岁才出去闯,那时身上才有五百多块钱,先是在江苏的一个服装厂里打工,后来当起了货车司机,再后来与人合伙办了一个服装厂,大赚了一笔,没到三十岁便开起了轿车,而且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这样的成就在农村里算是很大了,陈彬常说,以后他也要从商,当然他说这句话有它的前提,可是在一伦看来,陈彬少了一份豪爽,这是一伦见到陈彬叔叔得出的结论。
一伦去参观的那天,陈彬的叔叔正好在店里。
舅舅就在柜台上站着,时不时招呼进来的人,看到一伦进来,舅舅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伦迎了上去,舅舅说这里的工作很是舒服、轻松,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工资还很高,他很满意。他还不时地说大学生就是有出息……尽管这些话之前一伦就听过,可是现在听起来还是会觉得很内疚,要不是一伦帮叔叔找了这样一份还不错的工作,那他真的要愧对大学生这样一个称呼了。
其实一伦在当地还是挺有名的,因为那次大闹县政府的事。这样的事,当然不会逃过陈彬叔叔的耳朵,看到一伦,他马上迎了上来,一伦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店主的笑容还是消除了他的疑虑。陈叔叔对他大加赞赏一番之后,便让人在某酒店订了一桌酒席,并叫所有的柜员也一起去,当然包括一伦的舅舅。
席间,不断有人跟陈叔叔攀谈,对于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人,一伦是又敬又怕,坐在他的车里一伦甚至做起了某年之后自己开着这样的小车载着妈妈和叔叔的梦,此时,在他心里,矛盾充斥着。
考上了大学,有了很多的荣誉。可是很多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如今也已经有了很好的事业,有的凭借努力当上了建筑公司的带班,有的办起厂子了……看到这些人,再对比一下自己,一伦感到十分的羞涩。
和打工的同学一起逛街,一伦感到有压力。他们可谓是一掷千金,可是再看看自己,不敢花钱,也没有那个能力花钱,于是很多不平衡的事便浮现了,毕竟自己现在还是父母养着,不,是妈妈和叔叔养着。长这么大了,从未为家里挣过一分钱,不是不去努力,而是这种传统的思想缠住了,仿佛现在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学习。貌似这样,可是他不想,他想飞,飞的越远越好。
当初陈叔叔和自己一样年龄的时候早已出去打拼了,而自己如今还是安逸的享受传统观念下知识分子的路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实现那有些卑微的理想呢?难道一辈子都要在别人的牵制下生活吗?这不免有些可怕。
到底是学问重要,还是所谓的金钱代表的前途重要呢?想必这样一个问题曾经困扰了许多人吧!价值观一出现分歧便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现,而这些事情的出现有的时候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生命的轨迹。
陈叔叔倒是蛮欣赏这位看似很有涵养的孩子,有的人一看就是一个二百五,而有的人则全身都充满了那种让人感到敬佩和好奇的因子。难怪人们会说:人要面子树要皮。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