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可没有给出答案,一伦心里也不是很明确。或许未来社会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叔叔离开了那家化工厂,并不是主动地,而是被动的,因为县长在下台之前就已经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他把这家工厂给关了。现在一伦才明白原来这里面大有门道,县长这不是自毁前程吗?叔叔去了一家建筑公司开升降机,是陈叔叔介绍的,一伦在心里是真的很感谢这个陈叔叔,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一伦打电话回家,是叔叔接的,叔叔说正在开升降机,不方便听电话,叔叔知道是一伦打得,心里乐开了花,一下班就打了过来。叔叔的声音还是那样浑厚,农村人嘛,只要日子有了希望,便是有再多的苦要受,也心甘情愿。
叔叔仅仅只是一个代表而已,还有许多的人离乡背井,到远方寻找发家致富的梦想,他们为城市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却要忍受很多的痛苦。农村昔日的炊烟环绕,双抢时,牛拉着滚子从门前经过的场面已无法在寻觅,我们不需要再在稻场上端着个凳子坐在那看稻,以防会有很多的鸡鸟来偷吃稻谷,代之以老者困守村庄。儿童也没有了农村孩子应该具有的泥巴气息,很早他们就被送进了幼儿园,然后送到城乡结合部的小学,于是原本应该有的童年也被快节奏的学习生活所取代。
一伦记得他们小时候就在村里的那所小学上学,十一二岁了,还是穿开裆裤,流鼻涕了,也没有衬里的那些孩子样文明,而是用手将鼻涕往上推,弄的手上粘糊糊的,到最后积累多了,鼻涕壳很黑黑的,像烧熟了的山芋的皮,只不过不是香,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那时候一伦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踢房子,所谓踢房子就是有一个很长很长的长方形,里面会有不同的阁子,然后你会以某种规则在里面蹦,一伦都快忘记这个游戏了,或许是因为已经没有人再玩了,所以就没有了记忆。
有一次周末,一伦去城里,看到邻居家的孩子拿着袋子,还配了一副眼镜,那真的是近视眼镜,不是小孩子玩的墨镜,一伦问他去哪里,他说去补课,这都什么年代,那个小孩才十岁而已,有必要吗?寒假回家,姑姑家的孩子上二年级,可是就算只是二年级的孩子,他们比谁都忙,礼拜六礼拜天忙着补课,晚上忙着去跳舞,能有的一点空余时间也是花在了电脑上,这都什么世界。难怪有人说,“科学毁了我们的童年”
一伦当然也感到很是气愤,很是无奈,毕竟在这个大时代里,我们自己的命运有时我们并不一定能控制得了,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如此。但是当我们问那些生活在城里的孩子或是正在经历改变的农村的娃们,你们觉得你们现在的生活好吗?他们的回答绝对会出乎你的意料。因为你不是他们,所以你不了解物质决定意识的哲学思维之下,孩子们却很快乐,他们根本就不认可你的抱怨,就像当年的我们根本就不认可我们的父辈对我们的教导一样,父辈说,我们那会想学上但是家里没钱啊,你们现在倒好,有那么好的条件都不珍惜。
我们当然会说,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机会,我宁愿每天都在山上放牛,自由自在的多舒服啊,父辈会骂我们,没出息,竟然羡慕他们,也是,确实是没出息。可是校园那一方小小的土地,有的时候真的很压抑人,于是有人选择了逃离。
家人百般劝说,都没有任何效果。有的人过早经历了本是成年人应该经历的事,于是便厌倦了校园里的年轻人的生活。辍学,或是没有那么出格,晚上翻墙出去上网,甚至还会做一些出轨的事。
成年人的世界是热闹的,而校园的世界是纯洁的、寂寞的又好像没有希望的,你每天都的重复同样的生活,还得受那严厉的校规校纪的约束,特别是初三、高三时,三点一线的生活真的会使人崩溃。出轨是必然的。
一代人的生活总有一代的生活方式,我们不必苛求他们必须要和我们的生活方式一样,更不必去同情那些小学生每天得起早贪黑,周末还要补课,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无奈,或许身处其中的他们并不感到无奈。
我们应该记住的是属于我们这一代的回忆,记住小时候春节时,会用稻草扎一条小龙,然后和几个伙伴一起,从池塘的那一头游到这头,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到别人家里去讨讨喜,有人会给你几粒糖果,几根香烟,然后我们会找一个地方,胆战心惊的点着香烟,那个感觉那个味道那个时代……那时候纯粹是为了好玩,与金钱无关,可是总比现在一到春节便缩在电火炉里玩起麻将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