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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到学校,感到周围都很陌生,每天都有很多陌生人和自己打招呼。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唯有能对他们微微一笑回应。

考试的前几天我总感觉有人跟在我后面,但一扭回头,校道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揉了揉眼睛往后看,依然没有人,可能是考前恐惧,出现眼花症状。

期末试一考完,我像个雀跃的小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飞到自己想去的东海。

一大早,寒风刺骨,太阳公公吝啬得很,半个头都不肯露出来,冷到我连手也不想伸出来,幸好有宇民和雨宸帮我提行李,我就把手暂时伸到衣袋里面保暖。

“雨宸、宇民,我妈妈叫你们去我家玩,去吗?”妈妈的命令不敢违,我再次询问他们的意见。妈妈说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想他们陪陪我。在学校,我也觉得他们和我最熟,我也想他们跟我一起回去,但他们已经拒绝了我N次。

“我一年都没回家了,想回家过年,对不起啦!”雨宸可怜兮兮地说,紧握着我的手也依依不舍地放开,雨宸就这样拖着行李离开我的视线。

“宇民。”我扁着嘴,一幅要哭的表情,这是我的苦肉计,宇民你一定要上钩啊!我在祈祷中。

“不行啦,我妈妈已经打了N次夺命追魂call,如果再不回家,我的骨头肯定会散的。”他也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思前想后,决定放弃为难他。“那你回家吧,拜拜。”我不舍地朝他挥挥手。

哎,又走了一个,我感叹。妈妈说我失去很多记忆,我只不过想和他们多接触一点,能够想起遗失的记忆而已,可他们一个个都要回家。现在脑袋空空的,感觉少了一点东西,想要的记忆想不起,心里很不舒服。我有努力的去回忆,但每次都是头痛收场,我就半途而废了。

在我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时候,一辆小车像一阵风似的在我面前驶过,车子转了一个弯,又驶回我面前,车主按开车窗,探了个头出来。

“上车吧,外面冷。”一把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发狂摇我手臂的人,我出院到现在才看到他一眼,我们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吗?怎么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他。

“怎么是你?”我露出一幅很惊讶的表情。

“快上车吧,还要去接你妈妈。”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听起来特别舒服,他的语气就像是冬天的太阳,暖暖的。

“我不想上陌生人的车。”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和他闹别扭,我撇开脸。怎么我觉得这个动作是那么的熟悉,我是不是曾经也做过呢。我想不起来,还是放弃了。

“还是那么爱闹别扭。”凯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还?我以前和他闹过别扭吗?难道我真的认识他,他究竟是谁?我再次定定的望着他,想从他脸上得到答案。

“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依旧露出暖暖的微笑,他今天竟然带了幅眼镜,看上去像古代的白面书生。细框眼镜架在英挺的鼻梁上眼眯成半月形,红润的唇和雪白整齐的牙齿,斯文得来又有点阳光,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脸上真的有东西吗?”凯诺也变得狐疑,他的双手在我眼前挥来挥去。

我突然回神。“有啊,我帮你弄去。”我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地一抹。“没有了。”其实他脸上什么都没有,我只不过在掩饰刚才注视着他的那一幕而已。

寒冷的天气,那么长时间呆在外面,真的有点受不了,我嘴唇都发紫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给他看到我病恹恹的样子。我把行李放到他手上,径自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面真的很温暖,我在副驾驶座位那里顺手拿了个大熊娃娃过来抱着,毛茸茸,又软软的,哇,好舒服好暖喔!

刚才望着凯诺双眼,我感到无比的熟悉亲切,很想亲近他,但瞬间就变得很讨厌他、憎恨他,想他离开我的视线。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和他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脑子里全是疑问,我一动脑就痛,暂时不想了。只要我不正眼望着他,就不会去回想以前的事,我移了一下位置坐到他后面。

在去接妈妈的途中,我们就这样保持着沉默。他专心开着车,而我就坐在后面抱着熊娃娃发呆。

“林凯诺,我们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我随口就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就算知道答案又可以怎样,我什么都忘了啊,又可以对他怎样。

凯诺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了一下。多么难回答的问题,他眉头紧锁着。回答曾经是恋人吗?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不可以自私地去欺骗失去记忆的她。

“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他迟疑了一会才说。这样说也不算是欺骗吧,我们曾经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喔。”我没有去质疑他的话,我觉得答案不是很重要。望着车窗外来往的人群,不再想无谓的事。

原以为可以安安定定坐地在后面,谁知妈妈说:“小茵坐前面陪凯诺说说话吧,开七个小时的车会有点困的。”

“妈,我不想坐前面啦。”我撒娇道。

“小茵乖,去吧。”我和妈妈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阿姨,没事的,如果小茵不喜欢坐前面那就算了,我可以撑得到的。”凯诺在为我说话,我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点失落。妈妈又没有出声,气氛好僵啊!

“我坐前面啦。”我很不情愿地抱着熊娃娃坐到前面副驾驶位,头往右边靠,不想看到他。

“小茵,你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妈妈指的是我手上的熊娃娃。

“我哪有随便拿啊!”我嘟起嘴说,很不满意妈妈说的话,我哪有随便拿,我是光明正大拿的。

“你这个女儿真是的。”妈妈很无奈地说。

“阿姨,是我特意放在车上给她抱的,这种天气有点冷,抱着它会暖和点。后面也有个抱枕,如果你觉得冷,你抱着它吧!”他又跑出来为我说话。

他对我那么好,我刚才怎么会有憎恨他的感觉,这难道是错觉吗?我又甩甩头,不想了。

该遗忘的就遗忘,不要苦苦逼自己想起来,这样会很痛苦。

高速公路上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小车货车。“凯诺,这车是什么牌子的?”“别克。”“那这个人字型的呢?”“奔驰啊!”oh,mygod!这么出名的车的标志我都不知道,还亏我活了20几年。“前面那个牌画着60,又有一条斜杠,是不是限速啊?”“不是。”一问一答的环节持续了一个钟,我好困,歇会先,我就闭眼十分钟。

靠在椅背上一会就是半个钟,我看了一下表,吓得惊醒,我继续自己的任务,逗他说话。

“凯诺,粤A的车牌是哪个地方的?”“广州。”他回答得好快,想都没有想,厉害,我心里佩服他。“那粤B呢?”“深圳。”“粤C呢?”“珠海。”“粤D呢?”“汕头。”“粤E呢?”好困,我都快听不到自己说什么,语气都是那么的模糊,我模模糊糊听到他说“佛山。”

这次我竟然睡了一个小时,我看了一下表又惊醒了。不行,这次我不可以再睡觉了,我都那么困,他开车更困。

“刚才问那粤几了?”我继续问。

“粤E。”没想到他还记得我问到哪里。

“那我继续问,粤F是哪个地方的?”我睡到朦朦胧胧,口齿变得不清晰。

“韶关的。”他依旧对答如流。

“哈。”我打了个哈欠继续问:“那粤G呢?”

“湛江。如果你困的话,就休息吧!不要一直问我问题了,我还不困,如果我想睡觉的话再叫醒你。”凯诺用宠溺的语气对我说,声音柔柔的,催促着我睡觉。

“你记得喔,我睡了。”感觉自己在说梦话。

“小傻瓜。”凯诺望了一下我熟睡的脸,然后继续专心开车。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和小茵可以像恋人一样的生活,可以爱怜的摸一下她的头,逗她开玩笑的敲一下她的头。现在我们变得如此的陌生,好像隔着一条河,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她。不该错都错了,不如重新来过吧,让新的小茵接受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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