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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医生,我女儿都昏迷了两天,她怎么还没醒?”

“等药力过后她就会醒的,不用担心。”

“喔,谢谢医生。”

“不用,这是我的份内事。”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一些什么的,这声音好熟悉,究竟是谁在说话呢?我努力的想睁开眼,但眼皮很重,都睁不开,我只可以眯着眼。阳光好刺眼,我艰难地抬起手放在眼前。

“医生,我女儿的手动了,她是不是醒了?”我再次听到那熟悉又激动的声音。

“那我帮她再检查一下。”一个穿着白褂子的医生走到我面前,轻轻拉开遮挡在我眼前的手,他用手翻了一下我的眼皮,然后再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你女儿没事了。”

“妈,怎么我会在这里。”原来这熟悉的声音就是妈妈。我努力的想撑起笨重的身体,但我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了似的,还没撑起来又倒回床上。我左手边的男生他很有绅士风度的把我扶起,然后帮我拿枕头靠在床头,轻轻地扶我躺在枕头上,动作很温柔。

“谢谢。”我头也不抬地说。

“你高烧不退,凯诺把你送进医院的,你忘记了吗?”妈妈旁边的那位女生开口道。

“你是谁啊?凯诺又是谁?”怎么有那么多陌生人出现在我面前。

“小茵,我是雨宸啊。”

“雨宸?这个名字有点熟,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她怎么会认识我,我好像没见过她啊。

“我是你大学的同班同学啊,你忘记了吗?”那个女生用激动的眼神看着我。

“妈,我认识她的吗?”我转过头问妈妈,妈妈只对我点了点头。

“小茵,我是夏研,你记得吗?”另外一个女生也在问我同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就一直问我这个问题,我真的想不起她们是谁?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很抱歉地说。

“医生,我女儿她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她已经好了吗?”妈妈很着急问地着医生。

“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说完,医生走了出去。

“女儿乖,躺着休息一会,妈妈就进来。”说完,妈妈也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依你女儿这样的情况,你女儿可能患了选择性失忆。”

“什么是选择性失忆,她怎么会记得我而记不起别人。”妈妈听后吓了一跳。

“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你女儿或许遇到一些不愿意记起的事,她对某段时期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记得一些,遗忘某些,所以才变成这样。”医生很专业地说。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记忆呢?”

“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恢复吧,详细时间我也说不清。你最好带她去一些她值得留念的地方,对她恢复记忆很有帮助。”医生给了妈妈一点建议。

“好的,谢谢医生。”

“小茵,我是凯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生就是要纠缠着我,我都说我不记得他是谁,他还是要在烦我。

“我求求你了,你再想一下好不好?”这个男生几近发狂地摇着我的双臂,好晕。看着他哀伤的表情,我不忍心拒绝。

“好好好,我再想想。”我转过头从头到尾再望了他一遍,原来他长得还挺帅的,大大的眼睛,好像金鱼眼,还有高高的鼻子,怎么他皮肤那么好,脸上什么都没有,好想捏他一下喔!怎么这些话我好像曾经说过似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的呢?我用脑子去想,究竟什么时候说的?头好晕,想不出,我用双手抱着头,一幅很痛苦的样子。

“我想不起啦。”我很痛苦地说。

“小茵,你怎么了?”雨宸心急的走上前看我。

“我想不起,我头好痛。”我一想东西,我头就开始痛,好像要裂开似的。

“林凯诺,你不要再逼小茵了,你想看她痛苦吗?”夏研指责着凯诺。那个男生顿时低下了头,他变无语。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你们说。”妈妈终于回来了。

他们每个人都陆续地走了出去,这个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妈妈,突然感觉气氛没有那么紧张,尤其看到那个叫凯诺的男生,每当我想想起他是谁,我的头就剧痛。

“妈,爸爸呢?怎么我没见到爸爸。”

妈妈停顿了几秒才回答我。“你都知道爸爸忙的啦,他去北京出差了,起码都要半年才回来。”妈妈不想我想起伤心事,她撒谎骗我。

“小茵病了,爸爸竟不在。”我垂头,一幅很失望的样子。

妈妈此刻看到我这样子,有点想哭的冲动,福逸的去世对小茵来说原来也是很大打击的,她竟然在逃避这个事实,这个傻瓜。以前一直顾着自己的感受,在小茵很小的时候时常向她发脾气,埋怨她害死爸爸,虽然在她上小学的时候不再向她发脾气,但她幼小的心灵已经烙下深深的烙印,她一直以为是她害死爸爸的。幼小的心灵就这样被我折磨,我真的没资格当她妈妈。

“小茵乖,妈妈出去一会,等会煮粥给你吃。”妈妈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扶我睡回床上。

“嗯。”眼皮好重,我轻轻闭上眼,又继续睡觉。

“阿姨,医生和你说了什么?小茵她究竟怎样了?”雨宸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医生说她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在某种意识下她选择记得一些事,逃避般地刻意忘记一些事,我也不清楚她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妈妈都想不通,福逸的事都过了那么久,这件事不可能是小茵失去记忆的主要因素,最多是次要原因。

“那医生说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呢?”这次轮到夏研发问,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猛盯着妈妈瞧。

“医生说他也说不出具体什么时间可以恢复记忆,医生还给了建议,说带她去她值得留念的地方,或许会记得起某些事。”妈妈把医生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阿姨真的很抱歉,我没及时跟你说小茵的病情,如果早点跟你说的话,小茵也不会变成这样子,对不起。”雨宸低下头很惭愧地说。

妈妈爱怜般地摸了摸雨宸的头说:“小茵是我生的,她那固执的性格我都知道,她肯定逼到你不要说给我听,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等小茵期末试考完,我就会带她回去东海那边过寒假,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也可以过来。”妈妈说。

“嗯,谢谢阿姨。”雨宸低语道。

“你是林凯诺吧,小茵时常提起你的,前天真的很感谢你送我女儿进医院。”妈妈在向凯诺道谢。

凯诺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对不起阿姨。”然后打开病房望了我一下,扭头离开。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坏蛋,阿姨还要谢谢他,他觉得是多大的讽刺。

妈妈听了,觉得有点怪,不过她没有多想。

“你们都回去休息一下吧,让我看着小茵行了。”妈妈好意地劝说。

“好的,阿姨,你也要保重身体。”说完,他们都跟着凯诺的脚步离开了病房。

走到医院的草坪旁,我们都停了下来。沉默了一天的宇民终于开口,他用手指着凯诺。

“林凯诺,你是不是把真相全告诉了小茵。”雨宸发觉有点不对劲,她觉得宇民的语气全变了味,宇民以前是不会这样和凯诺说话的。

“是。”凯诺很直接的说,他觉得此刻已经不需要在他们面前再拐弯抹角。

“没想到你真的会这样,你这个混蛋。”宇民上前打了凯诺一拳,凯诺没有还手,任由他打。夏研和雨宸见状,连忙把宇民拉开。

“什么真相?”雨宸提出疑问。雨宸看到宇民那么凶地对待凯诺,她觉得事情已是超越自己的想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问林凯诺,他最清楚。”宇民把问题推给凯诺,还狠狠地瞪着他,那是仇恨的眼神。

“林凯诺你说啊。”雨宸看不惯他沉默是金的模样,雨宸也瞪着他。

“这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小茵当作报复夏研的棋子。我恨夏研把我当替代品,随时都可以抛掉的替代品,所以我才做错这样的错事。在小茵倒下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凯诺很羞愧地说道,他扭曲的脸孔,证明他现在很痛苦。

“小茵对你的爱是多么的纯真,岂能让你在那儿戏,你把她当作什么了,你这个混蛋。”雨宸忍不住怒气,上前狠狠地甩了凯诺一巴掌,此刻她也明白宇民为什么那么生气。

雨宸的那一巴掌多么的响亮,多么的清脆,凯诺没有还手,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那时候追小茵我就觉得奇怪,你这个痴情王子怎么会那么快放得下夏研来接受小茵。”雨宸讽刺道,她此刻非常非常的讨厌林凯诺,他是个伪君子。

“我都想到你有阴谋的,但没想到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给小茵靠近你。就是因为这个傻瓜跟我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喜欢夏研,她就把这份爱意收在心里。就在你和夏研分手,你去追她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你会好好保护她一辈子,就在你为她挡那一刀的时候,我也以为你会保护她。谁知到最后伤得她最深的人也是你,林凯诺,我鄙视你。”雨宸继续愤怒地说,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纷纷流下。

宇民见状,想再次冲上去打凯诺,但被雨宸及时发现,硬拉了他下去。“宇民,我们不要再理这种人,我们走。”说完,雨宸拉着宇民走出了医院,她不想宇民再做冲动的事,凯诺一直是小茵喜欢的人,她不希望他受重伤。草坪旁,只剩下莫不出声的夏研和低头无语的凯诺。

“林凯诺,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一直保持沉默的夏研冷冷开口道。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他淡淡地反驳道。

夏研突然词穷。这事件的起因都是因为她,都怪她笨得看不清小茵喜欢凯诺,还在小茵的劝说下和凯诺在一起,一次性伤害了两个人,她心顿时变得很内疚。小茵好傻,竟为了她隐瞒所有的真相,小茵活得真辛苦,她这个傻瓜。

“林凯诺,你以为你是替代品,但我也是你的替代品而已。”夏研很讽刺地说道,还漠然的横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凯诺挑了挑眉。“你究竟想说什么。”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静,他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夏研的话。

“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爱提起那个小女孩吗?你说她眼睛大大的,好像闪闪的星星,多么的明亮,你还对我说你好想找回她,你还记得吗?”夏研帮他回忆以前说过的话。他一脸震惊,夏研为什么会说起这些话。

“小茵已经告诉我,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刚才我想了很多,在我把你当替代品之前,你已经把我当作那个小女孩的影子,我就是比小茵早出现在你眼前,你把我认定在先。这究竟谁是谁的替代品,你想想吧。”夏研愤愤地挥挥袖也离开了医院。

夏研一语道破,他开始明白做错事的人一直是他,是他不肯承认错误,一错再错。

天阴沉沉,乌云像没有引力,狂往下压,把人压得喘不过气。“轰隆”一声,豆大的雨点儿倾盆而下,凯诺没有跑去避雨,就站在原地。他突然大声地咆哮着,“林凯诺,你究竟在报复着谁?你报复的人是你自己,还伤害了自己一直想要找到那个的小女孩。”他顿时受挫地跪在地上,他永远都原谅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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