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闹闹到酉时方歇,她躺在雕花大床上睡不着脑子里一遍遍想着自己今后的出路,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全身而退的道路,怎样才能在不撕破脸皮至死方休的情况下旷明正大的离开呢?要她做女宠那是万不可能的然而力小量微她所能搭上话的就是关山关铭十四个人还全有被上官掌控的趋势,这该怎么办呢?无背景无权势这才是上官选上她的理由吧!
她不知道上官锦玉当时选上自己的情形和想法,奇怪的是就算是被举荐报送入宫的女宠就算有居心叵测之辈也构不成上官排除众议甚至得罪某些朝臣来选她啊!
这太难猜了,也许只有见面才会有答案了。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不多时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玉珠拍打窗户的声音,陈瑞侧身卧着认真听着这场迟来的夏雨,一会儿连窸窸窣窣的人声都起来了,她凝神静听,几个护卫呼救的声音在雨中才响起便很快寂灭只模模糊糊意会道几声惊呼,该来的还是来了,陈瑞叹了口气,从床上麻利的做起来披上外衣静静的坐在床中央等着。
果然,窗子似乎有一丝松动的声音,一个极浅的脚步声悄然落下开了的窗子再被轻手放下,若不是下雨刮风打在窗子上有响声那么陈瑞就是醒着根本也毫无察觉。
“远来是客,我猜想朋友不是来取我命而是寻求合作的。”陈瑞声音轻柔却也让放的不能再轻的脚步一停驻,片刻后又朝着内卧里走来。
来人一身黑衣面蒙黑巾步子矫健身形匀称完全符合陈瑞看的小说里所说黑衣人的所有要求,她慢慢踱步似的坐在陈瑞对面的圆凳上手拿起小茶杯在手里把玩并不急于说话,其实她心里还是挺纳闷的这几天从多方面打探来的情报都显示对面这个女子个性说好听的是随和说难听点就是软弱听探子那语气对她的磨磨唧唧还很看不起,本来她此次的任务只是给她吃个药控制住能传些简单的情报便好,反正用完时就杀掉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的超出了她的预料,本来愚蠢的热貌似在装笨啊!
她将手里的杯子慢慢的转,一圈一圈的。
陈瑞也不催好整以暇等着对方的回答。
许是,陈瑞表情太过放松肆意面对顷刻间就要杀她取命的人太过平和那态度简直像是久违的老友在叙话神态里说不出的安然,黑衣人改变主意了,拿在手里的杯子咔嚓一下捏碎了被她翻转手心朝下簌簌的掉下来跟下雪似的。
黑衣人看着陈瑞,神色一狠:“你说我是该杀你还是该留你?”她声音沙哑至极想是吃了什么药被改变了嗓音。
陈瑞垂眼看着地上的白沫再慢慢抬眼:“留我比杀我更有利,毕竟被送入宫的永远比不上我这个被征进宫的能获得信任,我猜留下。”
黑衣人好不意外她的回答,顿了顿又开口:“你知道,太笨的人不好控制太聪明的人也不好控制。”
“哈哈。”陈瑞眼睛弯弯像听到了什么特好笑的笑话,半晌才停下:“我武功毫无,背景全无这样一个放荡的人也值得阁下思量半天,我是不是应该开始对自己的脑子有些信心?”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走了,连在手心里准备好的药都没拿出来让她吃,她身影迅速淹没在黑暗里与夜色融为一体再也辨不出来,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托大,是啊,这么个半点背景全无甚至毫无武力值的人她确实太过小心就是以后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变故她也能在第一时间除掉她不是吗?
然而这世间的事都这样,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通常就是这么多个不起眼的小事才毁掉了整个成功。
黑衣人走后,陈瑞像突然被人剃掉了骨头软趴趴的倒下去,伸手出来,手心里全都是汗,她将胳膊横在脑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本来就是个小女人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真是面上习惯了演戏才强压下心里的害怕平静应对这种状况,心里真是害怕的要死。
喘了一会儿,用袖子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听见外头走廊里有人慌忙走到她这边的声音,赶紧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看清来像是熟睡。
不一会,外面的人踹门而入呼啦一下子涌进来很多人,为首的公公几步走进内卧室里嘴里嚷着:“小姐可是有事?”说着快手掀开了陈瑞的被子。
被子底下陈瑞穿着里衣连被窝都是热乎乎的,被子里的那个人大梦初醒般的起身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他问:“出了什么事了?啊!怎么这么多人?”甚至手指头挖了眼屎扣在手指头上弹了出去。
公公:“······”这叫什么人啊,都快被暗杀了还在这睡的死死的,还有她到底会不会点世家礼仪?公公伸手扶额赶快离她两米远,嫌弃的看着一脸无辜懵懂的陈瑞心想是不是明天要早起先教她点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