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陈瑞就像个待嫁的小媳妇被几个女子从被窝里挖起来梳洗穿戴,她根本没睡醒像个布偶似的任由几个人往她身上脸上招呼。末了,在外等候的全公公进来满意的看着眼前麻雀变凤凰的女子,咂了咂嘴颇为世故道:“果然是人中之凤,官人这一打扮保管能叫京中那些公子哥儿们看直了眼去,定能捕获帝卿千岁的放心啊!到时候小姐可别忘了咱家就是。”
“盛公公吉言,在下谢过公公,这以后在宫中还要多劳烦公公不时提点那!”陈瑞两手捧起来恭恭敬敬做了个晚辈揖直叫全公公心下满意极了。眼前这个女子不迂腐只要心思上道懂得曲意逢迎那以后的日子便不会太难过,全公公心里暗道:此女看似懦弱非常实则圆滑处事不骄不躁难得是个能长久处事的性子。
再者他可没忘昨夜的那场雨明确应征了眼前这个女子的不同寻常之处,可能作为庄稼人有对时节天气的敏感可有谁能跟她似的这么准确能将在哪天下雨都能算出来?反正他是没见过,此次之后陈瑞的形象再次在全公公心中升了一个层次,能把老天的事算这么清楚的反正他是服了。
陈瑞的进宫消无声息,直接进了一个蒙黑布的毫不起眼的马车被侍卫驾着‘哒哒哒’直接进了宫门,马车是在第三层宫门上停下的随行的侍卫在外面低首叫人:“小姐,内宫门已近不允驾车请小姐下车!”
······
没声音,侍卫又再次重复了上述话语,声音更大了一些。
还是没有声音,侍卫抓狂了,伸手掀开门帘往里看,却见里面的女子仰躺在座位上眼眸紧闭嘴微微张开嘴角还有可疑液体。
她呆!这人是进入宫内要被拘禁当女宠的吧?头一次她看见某人无忧无论的睡相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本来昨夜被惊扰睡得就晚结果今天早上还被逼着早起,现在总算能找找个可以靠着的地方她快困死了,实在忍不住便睡了过去,感觉到外界异样的目光陈瑞不情不愿的睁眼伸手揉了揉:“啊,到了啊!”口气轻松那语气平常的就像是在问:啊吃饭了了吗?
侍卫傻眼了本来存留的遗憾和为她报不甘的心情顿时消散。
陈瑞随着朱红的沉木门青白的大理石路,一步步走过,她今天打扮的真是特别好因为是作为女宠的身份来的所以在服饰的穿着上有一些讨好献媚的成分,上身是紫色织金的紧身衣下身是时下京中世家小姐流行的灯笼裤,中间宽大似裙装又在脚腕上绑紧让腿部显出蓬松似裙的状态,她本就身段玲珑这次贴近这里男人的打扮瞬间让她找到上辈子做女人的优雅妖娆的感觉,紧身的上衣勾勒出好看浑圆的胸部腰间的执素又将她纤细的腰部显现出来不仅让男子看着脸红甚至让女子看着都免不了臆想非非。
上官锦玉身穿金黄的龙袍头戴紫玉冠玉颜如雪墨发如瀑,站在高高的九九八十一阶台阶之上俯视着她,两人距离离得太远陈瑞看不清他实在不知道他高出这么大的接待阵仗打的什么主意。
这种在主殿上接待的礼仪一般是皇上迎后宫贵君以上品阶的男侍才有的礼仪,而现在上官锦玉以这样光明正大尊贵的方式迎她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绪,要说是显示对她的尊重吧可心细如他不会不知道这样高贵的礼仪岂不是让陈瑞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再次将她放入了一个既重要又尴尬的位置?要说上官锦玉是存心的那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为何不已帝卿妻子的身份以国礼相娶让京中的老百姓都看看呢?
聪明如她也想不明白上官锦玉到底是怎么想的。
八十一阶台阶,陈瑞如履平地走的缓慢而又认真,她提着裙裤眼睛直直的看着上官锦玉优雅而从容。当迈完最后一步台阶上官锦玉上前扶住她欲行礼的胳臂,只虚虚扶住一小块,声音柔柔的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一路走来,辛苦你了。”
在列的诸位大臣都变了变眸子心想,这老夫老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别说诸位大臣了连陈瑞都被他这表情这动作骇了一跳,上官锦玉那是什么人?那人就像是天山上的一簇雪性子冷漠手段高明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啊,可现在什么回事?无情无爱的神仙公子蒙上凡尘了?
好歹有着常年的演戏经验陈瑞嘴角抽了抽便迅速调整面目表情,手也自然而然的抓住上官的手臂甜蜜的对他笑了笑,上官锦玉整个身子都因她这一小动作绷得紧紧的,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面上很自然:“如此是长途跋涉,想必你已是累极,册封仪式便开始吧,濯礼部侍媛开册封仪式,陈氏温恭性良与孤情投意合特册为‘卿贵侍’。”
卿贵侍是礼部为了给帝卿后宫的女子划分品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卿贵侍搁在女帝的后宫里相当于贵君是即凤后之后的第一贵。
陈瑞就站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直视前方,嘴角含着恰如其分的笑仿佛别人或鄙视或不屑或玩味的目光看的不是她,整个过程都表现的完美没有一丝一毫作为女宠的不满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