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这个老妖怪是北齐人,自己所在的大夏向北齐一年一小贡,三年一大贡,脑子正常的人的人都提不起兴致讲他人威风。
还有很多收获,“书癫”孤所逐曾经为了一前朝孤本灭了武夷剑派满门,“剑酒”萧东流与“天火”叶愁为了一位已经死去的兄弟报仇,已经在江湖上查了七年,也杀了七年。
萧忘怀不知道那三兄弟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站在山下的人抬头看伫立山巅的人本来就是看不清楚的。不过现在看来,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因为他们的故事总是与掌门,宗主联系在一起。
老李头的胡吹乱侃还没有结束,起哄声却渐渐停了下来,对于连萧忘怀都听了三遍的故事,茶庄里的乡亲们怕早已倒背如流了,起哄也只是打发时间的无聊消遣罢了。
等到老李头也发现异常停了下来后,张猫已经挤进了一张坐了三个人的长凳。
这个世界上的人与地球上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些仇杀与血腥的故事都是这么诉说的,而张猫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萧忘怀心生厌恶的人。
张猫很可悲,村里的人甚至不愿意与他同坐一条凳子,被强行挤入的三人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便满脸晦气的走了。
每个人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也不愿意正眼看他,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他知趣的离开。
可他就是不走,他就是不在乎,就那么死皮赖脸的坐着,摆出一副笑脸向人打着招呼。
或许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缘故,也有人冷冷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但是更多的人的反应却是不理不睬。
他还是不在乎,张嘴吆喝了声:“来壶茶。”
张大胖冷着脸迎了过来;“先给钱。”
张猫也不介意,先给钱再喝茶是他的待遇,他明白。
当他拿出铜板的时候,很多道冷哼声同时响了起来。
“是从你娘那里讨的,还是谁家偷的。”
张猫生气了,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说话的人故意阴阳怪气,他分辨不出来声线的主人:“你们哪只狗眼看见了?”
张大胖妥协了,他不想看见自己的茶庄里干架,他也没有理由赶张猫走,毕竟他交了钱。他只能咳嗽一声,然后朝萧忘怀怒了努嘴。
萧忘怀会意,跳下长凳,让本就稚嫩的声线更加奶声奶气道:“你们喝这已经淡成水的茶要喝上多少壶,掌柜的腰间肉昨天已经被他婆娘掐下来了。”
哄堂大笑,老于世故的人纷纷表示换壶新茶,都快淡出鸟来了。
萧忘怀其实不想弄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的活络气氛,但是他没有办法,这些张大胖不能说,他妻子也不能说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出自他口,不解决这个问题,难免会遇见饮食危机。如果张大胖限制了伙食,那么自己便要做好被窍中七剑吸成人干的准备了。
萧忘怀刚走进后台便挨了一记栗子,小肚鸡肠的女人显然对婆娘那两字很有异议:“读过书的人,说话也这么难听,才干了半个月就学坏了。”
萧忘怀提了茶壶正准备出去又被扯了回去。
小心眼的女人掀开了壶盖,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道:“老规矩,先给张猫。”说完估计还不解恨,又掀开壶盖赏了两口。
萧忘怀应了声,也掀开壶盖吐了一口,清楚的表达完毕自己的立场。
萧忘怀刚走出后堂,张猫已经拍起了桌子:“我的,我的。”
没有人会跟他抢,曾经看他不顺眼和他计较个先来后到的人在收到了萧忘怀抽筋似的眨眼后便放弃了这种愚蠢的举动,而是乐滋滋的看着张猫喝下一杯又一杯应该是被加过不知道什么料的茶水。
张猫胜利了,心情大好,极为难得站起了身,帮萧忘怀拿来垫脚的小矮凳。
萧忘怀讨厌张猫,因为高度和力气的关系,他的极限就是将茶壶放到放桌上,不能平稳给别人的碗里加上茶水。大家都看的出来,所以只要求他将茶壶放到方桌上就够了,不会有别的要求。
只有张猫会在那等着茶水四溅出来之后破口大骂:“眼睛呢?长狗身上了啊,不会看的啊。”如若怕溅出来而特意加少一点,他一样有充分的理由借机生事:“老子是来喝茶的,你加这么一点让老子打湿嘴唇皮啊?”
张猫这次吃错药了,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为难自己,萧忘怀刚刚生出疑惑便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举了起来。
张猫将这个侏儒举得高高的,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展现自己的战利品一般不厌其烦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他却没有听到预想之中的惊呼和欢笑,他把侏儒头下脚上的倒了过来,抓住脚跟甩了起来。
萧忘怀无力抗争,不呼喊也不挣扎,他知道这个哗众取众的小丑的心思,他不能让他得逞。
终于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张猫胜利了,心满意足的将这个侏儒放回了长凳。
萧忘怀并不恨那个笑的人,刚才的情形是可笑的,他能想象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滑稽,而且那个一笑就立马收声的人的眼里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满是歉意。
他恨张猫,是恨,不再仅仅是讨厌。
萧忘怀屈膝,跳了下去,他还要给张猫的茶壶里面再多加点热水。
然后他一声惊呼狠狠得摔倒在地上,张猫在他起跳的刹那踢翻了长凳。
张猫彻底胜利了,这个该死的侏儒终于害怕的出声了,然后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看见了侏儒脸上的血,也看到了一张张愤怒的脸,他见过这种脸,当初他偷看王屠夫的闺女洗澡被抓的时候就面对过这种脸。
张猫连茶水都不要喝了,他慌张的跑了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摔了一下吗。”
心慌意乱之中踏空了台阶,惊叫着像头狗一样趴在了地上。
很多人笑了,萧忘怀却笑不出来,在跌倒的那一刻,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命令体内的飞剑脱窍而出将那个****大卸八块,但是那七位老祖宗只是微微动弹了一下,便继续自顾游曳。
这是第一次有反应,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
张大胖蹲了下来,看了一下伤口道:“没有大碍,只是破点了皮,不深,去后面让我婆娘处理下。”
萧忘怀点了点头,看着那一张张关切脸:“看什么看,老子流过的血比你们流过的汗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