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娇使劲的瞪了他一眼,好像碰见这个人,自己从来就没有好运过,真是个衰神。
“世子在京如此无趣,孤改日求了皇上,让皇上放你回淮南,可好?”阿娇看着他心烦,坐在轿撵上也是无聊,只好出言打趣他。
听说这个世子在淮南时,那是莺莺燕燕的环绕身侧,到了长安却是冷冷清清的,整日在皇宫游游荡荡,好生无趣。
刘迁对着皇后作了一个揖,“小王不才,却有几分逗趣的本领,皇上闲时无聊找小王打发一二时光,也是小王的荣幸。况且淮南虽好,却不及长安半分,淮南王府佳人虽多,却不及皇上后宫佳丽一分,小王还是想留在长安饱饱眼福。”
阿娇见他言语浪荡,对他的印象更是坏了几分,直想让乔林拿弓箭来给他几支箭,或许他就老实了。
乔林也是这样想的,他是皇上钦点的射声校尉,也是守卫椒房殿的首领,此刻正带着护卫跟在阿娇的轿撵后面,却不想听到刘迁这般轻狂的声音,手中的弓箭早就想招呼上去了。
从长乐宫出宫,进过北宫、桂宫,轿撵穿过大半数宫殿,才到了直城门,刘彻等人早已等候在此,见阿娇过来,侍卫内侍早早跪了下来迎接,“皇上,咱们不是悄悄出宫吗?为何这么多的人跟随?”
轿撵刚刚落下,刘迁刚想伸手去搀扶阿娇,叶儿却抢先一步伸出双手,刘迁见状讪讪的收回了手,阿娇只当没有看见,却给了叶儿一个赞赏的眼神。
阿娇刚下轿撵,刘彻便迎了上来,顺势搂住阿娇的纤腰,“他们留在这里等咱们,今天只有朕和娇儿,还有几个随侍。“世子呢?”阿娇状似无辜的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刘迁,暗想,皇上还是把他留在宫里吧。
“迁和嫣随侍,娇儿只当他们是透明的便是。”阿娇这才看见刘彻身后的韩嫣,两年未见,韩嫣是越发的俊秀了,当真是衬得上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和他的曾祖父韩王信倒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嫣参见皇后。”韩嫣是皇上自小的侍读,和皇上感情深厚,但是韩嫣素来不爱亲近旁人,和阿娇也只算得上点头之交。
刘迁站在韩嫣身旁,细细打量着传说中皇上最宠爱的臣子,内心却是不屑一顾,不就是个长得不错的小郎官么?竟然这般傲气,见了皇后连个大礼也懒得行的。
阿娇却不介意,只是含笑点了点头,“椒房殿中诸事众多,叶儿回去帮衬着朵儿吧,水儿跟着孤出行,乔校尉随行,可好?”阿娇本想着和刘彻单独游玩,又思及刘彻的安危,便想着把乔林带着,到了危急时刻也能有个照应的。
于是乎,刘彻带着阿娇,身后跟着吊儿郎当的刘迁,面无表情的韩嫣,时刻警惕的乔林,以及明显不开心的水儿。
虽然阿娇不是皇宫里的王若,却是比王若还尊贵的长大的,自然是很少出宫游玩,这一次正好赶上民间的市集,阿娇看着什么都是好奇的。
一出宫,他们几个便自动隐身了,帝后游玩,谁还有胆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碍事,就连刘迁也是远远跟着。
“夫君,这是什么?”阿娇兴冲冲的指着一个糖人,“这个东西能吃吗?为什么会这般好看呢?比画娘做的糕点还要好看呢。”
卖糖人的老人儿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满是褶皱的脸上也闪现着慈祥的模样,“夫人,这是糖人,老夫给夫人做一对鸳鸯糖人,和夫君一同赏玩吧。”
买了糖人,吃了糖葫芦,阿娇几乎是不让自己闲着,刘彻被她扯过来扯过去,没有一丝不耐烦,像是跟着许久未出行的夫人的普通公子,引得市集上无数年轻夫妻钦羡。
“夫君,你先帮我等着包子,要刚出锅的,我去前面的小摊上看看,你给我些银钱。”看着面前眨巴着眼睛,高兴异常的阿娇,刘彻觉得明媚的已然盖过天上的太阳了,给了阿娇一些银钱,刘彻示意身后紧跟的乔林跟着阿娇,自己眼巴巴的等在包子铺前,只为了一个新出锅的肉包子。
“乔大哥,你觉得这个玉带板好不好看?和我家夫君是否相配?”
阿娇凑近一个卖玉饰小摊,弯着身子细细挑选着,不时拿起来询问乔林一番,一会儿又嘟囔着说玉饰成色不好,跟刘彻丝毫不相配,其认真的神情,是乔林从未见过的。
“夫人,看您也是富贵人家,小人这里有一条束腰玉带,是从外地传来的,成色自是不必说的,不知可否入夫人的眼。”小摊主看出阿娇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夫人,便想起之前自己偶然得来的玉带,正愁着卖不出好价钱,没想到今日算是赚大发了。
阿娇果然起了兴趣,这民间的事物虽然是好玩,但是品质成色和宫里用的实在是不能相比,若是有外地传来的,自然是极好不过的了,“若是本……本夫人看的上眼,定给你多多的银钱,若不如你所说,本夫人身边的这个家丁可会砸烂你的摊子。”
小摊主即刻从摊子下拿出一个包袱,阿娇定睛一看,这包袱竟然是妆花缎做成的,其花色绣工也是上好,眼色不禁一凛,却不动声色,“这包袱倒是不错,比本夫人身上的罗裙用料还要精致,本夫人倒是有些期待你的玉带了。”
摊主闻言一喜,就知道这个夫人是识货的,自家老婆也说这个包袱是什么缎子做成的,本欲留在家里做成枕头的,却被摊主阻止了,上好的玉带配上上好的缎子,自然也能卖个上好的价钱,“夫人真是火眼金睛。”
打开包袱,不光是阿娇,就连乔林的脸色都变了,正巧刘彻买了包子过来,眼神凌厉,“倒是上好的和田玉,只是做成玉带甚是可惜了,这般奢侈的用法,不知是何人所制?”
阿娇也是被震惊了,那妆花缎已经是皇家御用的,没想到这玉带竟然是和田玉这般名贵的玉制成的,而且上面竟然雕刻了双龙戏珠的模样,这是皇上才可用的玉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