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瞒着皇祖母和父皇,带着你去东市吃酒?”刘彻抱起阿娇,把阿娇放在离窗户不远的软榻上,打开窗户探出手,觉得风还是暖和的,支起窗户,让月色洒入,照的满室透亮。
阿娇歪着身子,笑着看着刘彻,心里满满的幸福。
“当然记得,你带我去吃酒,还带了韩嫣。嫣最是小气了,不许我喝酒家留给他的梅子酒,还不让我吃肉。偏生给我一堆菜叶子吃,冷着脸感觉跟我欠他多少钱似的。”
刘彻拿了毯子,把两人包裹起来,看着她陷入回忆的小脸儿,扬起最暖的微笑,“你还敢说这个,你不是串通了那家的伙计,把我和嫣支出去,自己独自喝了一坛子梅子酒,红着脸醉着酒,砸了人家酒家最引以为傲的台面,还和隔壁吃酒的汉子大打出手,嘴里喊着什么来着,本将来也,你等小鬼莫走。”
阿娇听着自己的糗事儿,红了脸,粉拳砸在刘彻的胸前。
刘彻故作姿态,惊呼一声,阿娇被吓了一跳,赶紧扯着刘彻的衣襟,想要看个清楚。
还没等阿娇扯开,就听见刘彻戏谑的声音,“我家阿娇真是心急,要是旁人看去了,定要说我之前不够努力,让我家阿娇无法满足了。”
阿娇的手一顿,脸红的几乎要滴下血来,使了力气,砸在刘彻胸前。
刘彻抓住阿娇还要砸下去的手,笑着说道,“我家阿娇就是力气大,哪天可以提枪上阵,跟着李老将军一起为国杀敌了。”
“我哪里去不得阵前了,那汉子不也被我打的连声求饶吗?要不是你拦着,我连着韩嫣一起打。”
“知道你勇猛,你虽然没能打嫣,但是不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嫣失了衣衫吗?”
阿娇听见刘彻说这件事,甚是自豪。韩嫣这个小子一向无视自己,若不是他是彘哥哥身边的心腹,自己早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了。
那次,借着酒疯,阿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韩嫣腰间的带子,一个漂亮的转身直接拔掉了韩嫣的外袍,趁着韩嫣和刘彻还在吃惊之中,抓着韩嫣的里衣,使着当时还不是很好的轻功,远离了风暴场。
韩嫣虽然是韩将军的孙子,但是武功却是没有几分,当时就蒙圈的站在那里,还是刘彻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外袍给韩嫣披了。
韩嫣最是在乎自己的形象,又因为长得俊美,在长安城也是出了名的公子哥,这下子,在最繁华的酒楼,人来人往的大堂里,被一个女子拔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中间被人观赏了不止一会儿,当下恼怒离去,从那以后,和阿娇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嫣很是小气啊,这都过去几年了,长安城谁还记得这件事情啊,还整天跟我作对,你看上次去霸上,我不过问他借一下酒袋子里的梅子酒,你看看他脸色。”阿娇说的哀怨,但是语气却是欢乐,当时那表情刘彻也是看见了,韩嫣定然是想起来小时候的悲惨之事,才那般的表情。
“你们俩每次斗法,最后悲惨的都是我,你可记得那次回宫,受罚去父皇跟前侍墨的是谁?”
“那是父皇宠爱你,才让你每时每刻都跟在身前不是,彘哥哥何必这时候跟我抱怨呢,我可记得,那时候我每日都会去母后的飞羽殿,拿了好吃的糕点去看你啊。”阿娇一副打死我我也不承认,让你背了黑锅的事实。
刘彻哭笑不得,“你还知道是去飞羽殿拿的糕点啊,怎么不记得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了?”
阿娇傲娇的哼了一声,你管我怎么说的,你没有判断事实的本事么,秋后算账算什么真汉子呢。
两人又斗嘴片刻,阿娇说道,“听说秦老先生回了长安城。”
“可是之前的太医令,秦白术?”
“是,秦老先生入宫前一直在父亲的侯府,我小时候也多得秦老先生看护,才这般健康有礼,此番老先生回长安城,我想着把京郊那处别院给老先生住着,幽静秀丽,倒也适合老先生。”
刘彻点了点头,阿娇的决定甚和他的意思,那处别院是父皇赏赐给自己的,后来登基后,一并赐给了阿娇。说是在京郊,但是离着皇宫算不得远,有一条专属的通道,平整开阔,正好趁着老先生在京,能给阿娇好生调理一下身子才好。
“你觉得合适,朕就派人去收拾,还要添些什么,用些什么,你都记得跟他们说,老先生年纪也大了,不能有任何委屈才好。”刘彻又说道,“你宫里两个主事的,一个去了洛阳,一个又缠绵病榻,你也不得辛劳,可觉得难了?”
阿娇莞尔一笑,“倒也没有什么,虽然朵儿不主事,但是还有叶儿蕊儿撑着呢,尤其是蕊儿那丫头,休养了一年多,身子好的都可以健步如飞了,她性子好,又仔细,办事很是牢靠,彘哥哥不必为阿娇担心。”
“如今高氏的身子越发的重了,后宫里尽量也是能少一些事儿就少一些,你先前选的那些家人子,看着好的留下来分给皇祖母母后,还有若她们几个用着,要是觉得不合心意的,也都送回去,看着那么多人在我面前晃悠,我这眼睛都是晕的。”
阿娇没想到刘彻说这些,本来想着过几日身子舒坦些后,就把那些家人子,还有昨日跟着一起回宫的卫子夫,该封的就封,不该封的也都留下来伺候皇祖母和王太后,却没想到刘彻这时候说了这些话。
阿娇不明白刘彻的意思,难道刘彻不想让那个女孩子伺候在身侧么?
“后宫里不缺伺候的,都是些好女孩,要不我挑一些机灵的送去建章宫,襄轴手下那些虽然办事儿利索,但是终归没有她们仔细一些。”阿娇有些试探的意思在,说的却不算小心。
刘彻没听出阿娇的试探,说道,“建章宫是议会所在,要她们来来回回走着,我看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