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契雷都询问,他会感染这个疾病,是不是因为他的敌人在诅咒他,李文斯顿认为湿疹来自他心里的烦乱。“但是,我的敌人莫西利加特斯族(Mosilikatse)已由海边迁居附近。”莫西利加特斯族是在葡萄牙属地莫桑比克的强大部落,拥有许多战士。李文斯顿派人前往莫西利加特斯的部落,寻求缔造双方的和平,没想到该族大酋长的回应很简单:“我是基督徒。”原来墨菲特的儿子已进人该族,传福音给大酋长。福音成为部落间和平的契机。塞契雷都一听这消息,愁烦全消,身体好转,又重返淋杨地执政。
波札那共和国
淋杨地在1966年独立成为“博茨瓦纳共和国”(RepublicofBotswana),国家面积有60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60万人,有大量的牛肉输出。当年李文斯顿称赞他们是“非洲最擅长探险的种族”,现在以运动闻名,博茨瓦纳共和国的足球队还曾打人世界杯足球赛。
从1841年到1860年,李文斯顿在非洲布道的区域,是世界上人口最稀少的地区,在这期间听他讲道的土著才约3万人,难怪许多人批评他是最没有效率的海外宣教士。在19世纪中期,世界上有许多城市人口都超过3万人,只要办一场大型的演讲,不是相当于他在非洲10多年的听众吗?他的布道生涯是一场空吗?李文斯顿却写道:“我愈来愈知道,上帝为何带我来非洲内陆传福音。因为他们一无所有,无法回报,只有一颗容易受圣灵感动的心灵。”
默默撒种者的脚踪
为非洲内陆耗费一生的,还有许多前来的海外宣教士,非洲福音的种子是用许多海外宣教士的鲜血去灌溉的。李文斯顿回到淋杨地时,村落外已经有了几座竖立十字架的坟墓,墓碑上刻着这些海外宣教士的名字:西契斯(WilliamSykes)、汤玛斯(MorganThomas)、爱尔莫尼(HollowayHelmore)、布莱斯(RogerPrice)等。自从李文斯顿离开淋杨地后,来到这里的宣教士有9个,3年之内,就有5个死于当地的传染病。刻在墓碑上宣教士的名字,谱写下非洲内陆最动人的一首诗篇。
卡拉哈迪大沙漠南端传来好消息——克罗本福音大复兴。大酋长西比卫与后续来的宣教士配合,组成布道团在大沙漠以南带领了9个部落信主,教堂与学校也不断地在各部落建立起来。在库鲁曼的墨菲特与宣教士,也将福音传人莫桑比克。梅巴鲁则往西,将福音传到安哥拉。保罗父子则北上刚果河,照顾许多逃亡的奴隶,并将福音传给他们。世人绝想不到,将福音传到非洲各处的,
竟是人口最少的卡拉哈迪大沙漠周边的部落。
这世界不配有的人
大酋长塞契雷都一直邀请李文斯顿留下,与他们同住。李文斯顿期待在非洲内陆找到东西双向的通道,不是已经实现了吗?他守住承诺带回探险队的马可洛洛族队员,不是已经因此获得了全族的爱戴吗?他为非洲人谋求福祉,不是已经赢得了附近所有部落的肯定吗?他继续留下,不是可以向南方延续逐渐燃起的福音复兴吗?找一个地方安歇下来,不是可以重新让家人团聚一起吗?为什么还要再出去呢?多少人的期待,多少次的挽留,却仍然留不住李文斯顿的脚步。
他的心中彷佛有一个指南针,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召唤他往赞比西河北边走去,在那边有成千上万的非洲土著不断地被捕捉,或杀戮,或贩卖为奴。他的心没有被众人的夸赞声所感动,却不断地响应着北边土著的哀叫声。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断开自己身边爱的联系;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离开自己牧养的土著。
这种人,因着受到神圣的呼召,他们一生在“各处奔跑,饱受穷乏、患难、苦害,在旷野、山岭、山洞、地穴飘流不定,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希伯来书》11章37~38节)。
临行前,李文斯顿在河边再对马可洛洛族人讲道,讲完后,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有一个部落的酋长问道:“如果这个时候天上发出声音,对我说话,我就相信上帝存在。”
李文斯顿反问道:“你看过沙漠吗?”
“当然。”酋长回答道。
“你看过骆驼吗?一种背上有凸峰,能在沙漠来去自如的动物。
“没有。”卡拉哈迪大沙漠里没有骆驼。
“那你相信沙漠里有胳驼吗?”李文斯顿继续问道。
“相信。”
“为什么呢?”
“因为想起来满合理的。”酋长答道。
“你看过水牛吗?一种可以将自己沉在河水中的动物。”
“没有。”赞比西河的髙原地带没有水牛。
“那你相信水牛的存在吗·”
“相信,因为想起来满合理的。”
“那你看到有人因着耶稣的拯救,且到你们当中来传福音,你们仍不相信耶稣的存在·”李文斯顿问到问题的关键。
“是的,因为耶稣从死里复活,这不合理。”
“那你们就必须面对自己罪的存在,与未来耶稣对你们的审夜里的雾逐渐弥漫在赞比西河上,河边的群众安静了一阵。一名酋长起来说:“怕河水上涨,我们要回去了。”群众也跟着散去。
隔天,李文斯顿要再召聚他们。
他们回答:“河上的风太大了,我们不想来。”
1860年9月17日,李文斯顿离开淋杨地,他至死再也没有回到马可洛洛部落中。
每一个马可洛洛人,都要去思考李文斯顿最后问的问题。
大瑞流泛舟
忠心的同伴
李文斯顿离开淋杨地时,除了柯克与弟弟查理同行外,还有两个马可洛洛族人跟随他们。一个名叫李修(Leshore),他受大酋长之命,要跟李文斯顿到涕涕取药,回来继续医治大酋长的湿疹。另一个名叫彼德桑(Pitsane),这人曾经跟随李文斯顿前往西非探险,在路上染病,根据土著的说法是“严重到可以病死一只大野牛”,同行的人要把他丢弃在路边,李文斯顿却停止前行,照顾他,直到他能走路,探险队才再向前行。李文斯顿前往东非探险时,他没有同行。这次他主动随往。
探险队先南下维多利亚大瀑布,再仔细地测量大瀑布的高度与宽距,李文斯顿决定不再像上次东非之行走高原上的路,而是顺着赞比西河的河边走,可以更精确地记录及观察赞比西河的主流与支流河道。河边的路非常难走,探险队几乎像猴子一样,在石头上跳跃前进。
善于划船的部落
1860年10月6日,探险队抵达一个村落,酋长名叫西拿曼斯(Sinamanes),他们非常热情地招待探险队员。晚上李文斯顿用马可洛洛语对他们传讲:“福音本是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人。”(《罗马书》1章16节)李文斯顿发现这个村落的人非常渴慕真理,他传讲的话就像洒到干旱沙漠上的水分,讲多少对方就吸收多少。李文斯顿就在此多住了几天。临行前,酋长西拿曼斯告诉李文斯顿,从这里到下一个村落梦巴(Moamba)非常远,但是河水平缓,可以划舟前往。他送李文斯顿三艘独木舟,并教他们遇到湍流的划行方法。但李文斯顿坚持买,且只买两艘,并向他们学习在湍流中划舟的方法。李文斯顿没有想到,这些学习日后会很有用。
分别前,西拿曼斯将自己所用的船桨送给李文斯顿。探险队员走到水边,看到水边系着三艘独木舟,解开了其中的两艘,划舟西去。
挑拨离间的危机
探险队离开了几日,有一个外族人跑去跟西拿曼斯讲:“李文斯顿讲的道根本就是谎言,你看,他离去前只跟你讲定两艘独木舟,事实上他们划走了三艘以上。”西拿曼斯一听大发雷霆,拿起一把长矛,带着50个战士划船去追探险队员。原来他们离去后,躲在水边的外族人将所剩的独木舟全部偷走了。
西拿曼斯的独木舟队很快追上探险队,酋长一看探险队只有两艘独木舟,就知道答案了。他回头吩咐其他的战士迅速地划船回去,追杀那些偷船的人。西拿曼斯将独木舟划近李文斯顿,告诉他事情的原委。西拿曼斯为自己不信任朋友深感抱歉,他亲自到李文斯顿的独木舟上,为他划船,直到100公里外的梦巴。
梦巴酋长看到李文斯顿与西拿曼斯同来,也热切地招待他们,但是力劝探险队不要再向前,因为前面有卡那索利勒湍流(KanasolidRapid),是赞比西河最骇人的急流,其水流比济布拉贝撒湍流更快、更危险。李文斯顿与其他探险队员讨论后,决定勇闯卡那索利勒湍流。这群勇敢的探险队员的血液,比那湍流更澎湃。
上船前,梦巴酋长请“水巫”来为探险队员祈灵祝福。李文斯顿坚拒梦巴酋长的好意,梦巴酋长还是很坚持,他不想遭受天谴,他认为这几个傻子划船必死无疑。西拿曼斯劝梦巴酋长不必杞人忧天,并慷慨地捐出一艘独木舟,随意挑选身边的一个随从,叫他跟探险队员同去卡那索利勒湍流玩一玩。西拿曼斯是要这个最擅划船的教练,随着探险队去验收“教学成果”呢!
冲吧!浪花
今日的卡那索利勒湍流,已经成为非洲最闻名的泛舟惊险河段。在这个河段,河流水平高度突然由2600公尺降至1200公尺,产生许多巨大的漩涡与翻腾的泡沫,水面上大石鳞次栉比,独木舟一撞非裂即沉,人一撞上非死即伤。在济布拉贝撒河段,赞比西河再由1000公尺陡降至100公尺。此后河流就像一个玩累的孩子,慢慢地回归海洋的怀抱。
探险队先将不必要的东西留在岸上,必要的东西都紧紧地绑在独木舟上。第一艘船坐的是柯克与最会划船的教练,载的是书籍、手记与科学标本。第二艘船坐的是李文斯顿与彼德桑,载的是衣服、药品与科学仪器。第三艘船坐的是查理与李修,载的是帐棚、工具与珠子。所有煮饭、泡茶的铁具都交给西拿曼斯,船走了之后,西拿曼斯再把这些东西绑成一堆,随水漂下。如果探险队员安全抵达下游,就可以捞起来用,否则就一起漂到大海。
注意河马水道
“水深15寸,速度6海里。”李文斯顿在湍流中还是不忘测量。“注意,河马!”教练在前面大喊。急流被大石分为好几道支流,每一条都看似湍急,但是事前教练已经教过,湍流中河马出现的水道,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的水流较缓,水深较深。河马最知道河水泛滥时的安然之道,所以在湍流中跟随河马,心中就不会发颤。于是坐在船上的人,看的不是湍流,而是河马出现的地方。水流太快,水花四溅,水声轰隆,教练的声音被淹没了,就跟着前面的船只前进。浪花大到看不见前面的船只,就朝向河马,反正大家都会往那边去。
经过第一道湍流段,有一段平缓的水面,探险队上岸休息,
第二次非洲探险
并捡起随后漂来的餐具煮饭泡茶,生火将衣服烘干。李文斯顿在水边钓了些鱼作食物。柯克在这人迹罕至之处,找到许多外界从未见过的植物。
湍流再现
探险队再上船,遇到第二道湍流段时,第一艘船的教练大喊:“湍流!”声音犹在耳中,抬头一看,满天都是水花,船近乎垂直着冲人水幕。这时船员全身弯曲得像只虾,为保持身体的柔软和弹性,随着乱溅的水波,上下左右弹来弹去。这时如果身体紧张僵直,反而会被水浪弹出去。船员不仅要用一只手把船上的水舀出,还要一手抓紧船上的绳子,免得被船左右颠簸时甩出去。
到了第二道缓流的岸边,三艘独木舟已经淹水过半,探险队员将船推到岸边,再捡起最后一艘船后面绑在长绳上漂来的铁器。
查理·李文斯顿咕哝道:“我的鞋子被水冲走了。”
蜘蛛操桨法
第三道湍流是最危险的一段,河面巨石突出,独木舟需要在急流中左右穿梭。探险队员要非常冷静,不是用船桨推开石头,而是看准石头的切裂面,用船桨顶住这地方,水流自动将船带离迎面而来的巨石。这种将船桨顶住石头切裂面的方法,被土著称为“蜘蛛划桨法”。他们几千年来传下来的技术,使他们如同水面上的蜘蛛,以水平的桨撑向垂直的石头切裂面,省力地在波浪上起伏前进。
探险队员划桨时,木桨也会被折断,这时不能用手去挡石头,手的力量太小,石头又太光滑。这时也不能为失去木桨而悔恨,要毅然丢掉断了的木桨,用下一支木桨再向前划。李文斯顿就划断了两根木桨。
在第三道缓平的河水旁,每个人都非常疲惫,他们身上每一条神经都绷紧过,全身每一块肌肉都使了力。但是休息一阵后,仍得再往前,面对下一道湍流。没有人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即第三耱使如此,他们仍对非洲充满期待。没有期待,就无法发现未期待的。
勇渡湍流
第四道湍流是许多“吓人的漩涡”,李文斯顿对整个过程有详细的描述。船只好像被水吸进去,转到水中,再被冲上的水流吐出水面,然后又被下一波的大漩涡吸进去。人在这种情况下,划桨、抓住绳子、用虾的姿势都帮助不大,只有紧抱船舷与船尾的两端,以免被水冲走。进人独木舟的水愈来愈多,但是连把水舀出也来不及。
在这危险的时刻,人的重量会增加沉船的危险。这时,教练大喊一声跳出独木舟,全身浸人水中,只用双手紧抓船缘。其他人也依样跳人水中,让水的浮力托着身体,只用双手抓紧船缘。这是高难度的动作,而且身体需要紧贴船边,以减少在漩涡中旋转而与石头相撞的危险。
柯克与查理的船只终于安全抵达,却看不到李文斯顿与他的伙伴,连串的大漩涡把大家冲开了。柯克只好向天空开枪,显示他们的位置。等了半天还是不见李文斯顿的人影,探险队员又焦急又疲累,连出去寻找的力气都没有了。柯克只好爬到高处再开一枪,不久,看到李文斯顿与彼德桑抱着一堆水果前来。铁锅、餐具通通被冲散了,李文斯顿的船只先到,只好先去爬树摘些水果,给大家充作食物。
探险队渡过卡那索利勒湍流了!
1860年11月23日,探险队安然抵达涕涕。
农耕队的呼声
回到涕涕后,李文斯顿将留下的马可洛洛人召聚一起,他仍然172每星期三与他们一同祷告,每周日对他们讲道,没有因着他们上一次的退却,就排斥他们。李文斯顿写道:“他们是上帝委托给我的羊群,我不能因着任何的目标催赶他们,只能按着他们的需要喂养他们。”这些马可洛洛人后来成为李文斯顿探险的主要伙伴。
李文斯顿发现赞比西河以北,尼亚萨湖边直到非洲东海岸,是奴隶贩卖的运送道路。他认为阻止奴隶贩售的最好方法,是在湖边的广大土地种植棉花与甘蔗,和在湖边成立“示范型的开垦区”教导土著使用土地。他写信给英国外文部,希望派遣一个农耕队前来,包括“两个能够亲手操作的农艺专家、两个技术纯熟的木匠、两个懂得做生意的人、一个会种甘蔗与制糖的专家、一个熟悉化学的医生。这些人都已结婚,他们的妻子能够知道家政、护理或教育。这个农耕队的领队必须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将面对的是需要长期耕耘才能产生一点点影响的挑战。”
殖民主义的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