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大界,又名道。四面数万里之间皆是汪洋大海,而这大海之中相隔数千里的两地都突兀的有两片大陆浮在海上。这里相传乃是上古原始大神偶然觉得这片茫茫海上了无趣味,便用仙法将大海中两只万年龙龟定于两边,再使得每只龙龟背上各自驼起一块陆地。原始大神又用仙法洒下光辉,使得大陆上布满生机。
两支龙龟本来便是一对夫妻,被原始大神的仙术锁定,本就无比的痛苦,况且又隔海相望备受相思煎熬。于是每到一千年时,两只龙龟便借着仙法最脆弱的时候遥相抬头望去。此次一望便是使得两片大陆之上生灵涂炭,地裂天崩。而为了两片大陆之上的生灵不受此大劫影响,每过千年之时原始大神便会以不同的幻相降临大陆对两只龙龟再次施以仙法。令他们平静下来。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也不知是多少个春秋之后。便开始有人在雄龙龟所驼着的大陆之上生活起来。慢慢的在这些人的传承中,人们便用文字记载下了这千年一遇的灾难,称之为无相劫。而且为了好计算年代,又以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加在前。并且他们将所生活的大陆称之为人间道。而对于那雌龙龟背上所驼着的隔海相望的一片大陆,便是不得被人间道的百姓所知,只是偶有超凡之人才能去到,而且是十去九不回。所以寻常百姓只是通过那些回来的人口中得知,原来那一片大陆终日阴暗鬼魅,即便是晌午时分,也能听到野鬼的哭嚎。随即这片被雌龙龟所背的大陆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名字,鬼道。
人间道上生机勃勃,数千年的繁衍中,大陆上强国林列,星火相传之间。几时战火纷飞,几时家破人亡,终归还是有几国强盛,天下最终安定下来。
丁卯无相劫九百六十四年冬季的某一天,天还未亮,魏国都城的外的驿道上刚刚下过一场雪,路上有些滑。这个及寒冷又黑暗的黎明前最寂静的时刻。突然一匹黑鬃烈马如同闪电一般忽然出现在这上面,而后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都城外的山中密林疾驰着。朝阳还未升起前,这最黑暗的夜里,黑鬃烈马仿佛是和黑夜融为了一体。无比强壮有力的马蹄踢打着已经尘土飞扬的大地,黑暗中不时从马上传来几声催促声。
若是一般的将领士兵,配着这黑鬃烈马狂奔在夜里,无论是谁看到,想来也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感。但是现在当骑马者在马背上忽隐忽现时,唯一能感到的,肯定是一种无比的诡异感觉。因为都城的城门始终紧闭着的黎明前,这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来,朝着城外狂奔的那马背上坐着的,竟然只是一个只穿了一件皮袄的五六岁的孩子。冬季的寒风极其刺骨,那个孩子确实极其镇定,纤细的手臂不停的挥舞着马鞭,重重的落在身后。口中青涩的喊着驾!驾!。
一丝丝的慌乱,一丝丝的不安,这烈马和孩子就这么疾驰着,放若身后便是有无尽的饿鬼正在追来。魏国都城的城门还是一直沉默着,没一丝信息来告诉这个世界,这个孩子和烈马是怎么从城中出来的。只是这是从远处向城中望去,城中央的地方仿佛忽明忽暗的着起火来了。本来大概是一丝丝火苗,然而在极短的时间之后,火势顿时变成了冲天的火焰。火焰照耀着魏国都城的每一寸土地,将屋脊和道路中还未化去的积雪直接化成水汽。而那火焰的光芒将城门的影子在都城外的驿路上拉的极长,仿佛是个巨兽要开始吞噬掉他面前的一切。
同一天的清晨,当黑鬃烈马和孩子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魏国都城的城中央的巨大火焰只剩下几缕青烟的时候。远在魏国以北的千里的地方,一个叫做赤炼山仙炎洞的洞口前,一位身着舞爪金龙龙袍,面容白皙的中年男子在满脸的焦急和汗水中,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铜门挡住的洞口,那铜门上锈迹斑斑,感觉像是千年古物。
偶尔的几阵微风拂过,却带着丝丝的温暖,和这寒冬的季节及不相称。身着舞爪金龙的男子擦拭了下脸上的汗水,抬头看了眼面前山洞依然紧闭着的巨大的铜门,默默的又低下了头。那焦急的表情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欣喜。
几刻钟的时间过去了,焦急的中年男子面对着洞口的铜门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声音。
“老祖宗说俗世勿扰,你来是要干什么。”一个极尽沧桑的老者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从铜门的另一侧穿过障碍,传了过来。那声音没有问你是谁,没有问你找谁,只是简简单单,问着你要干什么。
“太爷爷,朕。。啊不。孙儿昨天夜里收到消息,魏国那边之前商量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孙儿想知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中年男子声音有些颤抖的仔细询问着,仿佛极其忍耐了很久后,迫切要做接下来的事情一样。
就这样静了片刻,已经擦拭干净的面庞的中年男子终于再次从安静的铜门里面听到了那个传来的苍老的声音。
“等。”那个苍老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感的只是干净利索的说出一个字。
“等?”中年男子刚才还满心欢喜的神情一下变得不解起来。他似乎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指示。自己辛辛苦苦筹划多年的计划在此刻就要迈出实质性的一步的时候,却得到了这么一句回答。
中年男子虽然还是跪着,但是似乎已经忘了这个事实,大概心中的不解和怒气已经让他忘了,他自己这一身的龙袍全是因为自己是这铜门后面老者的后人。
“太爷爷,这可是谋划多年的付出,孙儿的父皇死前念念不忘的便是此事,如今孙儿终于达成大事的第一步,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机会白白错过吗,太爷爷!孙儿不相信老祖宗会这么放弃!”中年男子越说越焦急起来,原本低头跪在地上的他竟是一点点的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进铜门边上,那气语间一刹那露出了他本来面对世人的气概,便是这重黎国的皇帝祝辉。
祝辉话音刚落,突然铜门内一阵巨大气浪夹杂着火热的温度迎面袭来,随着的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放肆!”瞬间,刚刚站起身来的重黎国的皇帝祝辉一下被气浪直接掀翻在地,无比的狼狈。
中年男子满身灰尘的在地上仰面望天,没有爬起来,他只是在望着天有些发呆,一会儿之后。祝辉突然一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世人皆羡慕朕是这永世之国的皇帝,可是谁又知道朕现在如此的狼狈,这皇帝还不如不当了啊。”祝辉边说着便翻身恶狠狠的望向铜门。似乎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一句威胁的话,不过想来他也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确实无比的窝囊吧。
“够了辉儿!礼法何在!若是俗世,你自己定夺老祖宗绝不干涉,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老祖宗说还要在看看。你便再等上几年,等一切明朗了,老祖宗自然会安排你的。”铜门内声音再起,不过此时那苍老的声音虽然还是毫无感情,却好在比刚才声音小了些许,毕竟在他们自己看来铜门内外皆是有血缘的。
而这时地上那个仰面朝天,满身灰土的重黎国祝辉也已经翻身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但是却并不以为然。这时他只是如同每次来时的模样一般,将自己身上的尘土扫去一二,毕恭毕敬的朝着铜门行三拜九叩之礼后,默默的离开。
远处山间小路上,数百人的护卫还在等候,祝辉一步步的走去,心思却一步步飞离,想着一些他不该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