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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趣管窥(9)

祖母和大姑死里逃生,成为远近闻名的奇迹。一向知识新潮的祖父也在惊魂落定后跪拜神灵的保佑。祖父拜过就过了,而祖母从此每逢初一、十五是必须敬神上香的,若是庙里有神祀,她必然摇晃着尖尖脚前去。这是后话。当时的祖母虽然历经了一生中最大的凶险,却不能算最大的痛苦。这时候,她还是个女人,是个有男人爱怜的女人。有个男人相依为命,再大的痛苦摊在她身上都不足一半。她不会知道,她的男人替她分担过这次痛苦后就再也不会为她分忧了。非但不会,他还把作为男人的那一副担子,也撂给了这个尖尖脚上的女人去挑。

祖父走了。祖父走得大义凛然,是去打鬼子了。可惜他走得太近,没有走远,要是跨过黄河到了延安,那我们家就是另一番风光了。不过,那里也没什么鬼子可打,祖父就在陈长捷手下干开了。带着一团人黑夜下山,在洪洞一带挖铁道,炸碉堡。打得有点偷偷摸摸,可祖父觉得轰轰烈烈,四十年后说起那时,他仍然是轰轰烈烈的感觉。正是这种轰轰烈烈使他得到长官的赏识,那一年,陈长捷在天津一站稳脚跟,立即就致电他前往。他一到,便担起城市防卫的重任,为他战事失败后逃往台湾预设了伏笔。

在祖父轰轰烈烈的日子里,祖母过的凄凄惨惨,人比黄花瘦了。祖母这人比黄花瘦可不是李清照那种瘦法。人家是衣食无忧的瘦法,祖母是衣食无着的瘦法。一家数口的衣食来源全靠土地。土地收取了力气才奉献衣食,可这一家数口缺少的就是力气。祖母不得不把自己那点力气全使在土地上了,她干,她没黑没明地干。最艰难的干,是下稻田插秧,祖母每每说到此事不止一回的落泪。这泪水的辛酸,我在农村务植水稻时才得到体验。稻田泥土稀软,双腿一下地就陷进很深,逼得人不得不很快移动脚步,力求站稳。这时候不禁忆想,祖母那三寸金莲楔入软泥,该是什么样的惨状呀!她如何站得稳?如何走得动?如何把那遍地的秧苗一撮一撮插入泥中再收回籽实?二十出头时,我在稻田劳作一日,腰酸背疼,双腿浮肿,晚上躺在床上少不了暗暗流泪。我不是为我流泪,是为我那可怜的祖母而泪水湿枕。

多少年后,我从历史的缝隙了窥得了三寸金莲的始创者是南唐宫廷的娘。她将一双天足改制成三寸金莲是为了跳出奇特的舞蹈,博得皇帝的欢欣,进而投进他的怀抱,得到宠幸。窅娘的自我残害让她获得了涅磐,她成功了,在无数的宫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后主李煜的掌上明珠。我的祖母踏着她的后尘来了,一双稳实可靠的天足被删削为枯瘦的尖尖脚,她是为了什么?难道她是为了让人生的苦难舞动得更为艰涩,更为深重?

相对于精神层面上的痛苦,祖母在肢体上承受的苦难几乎算不上什么了。

祖父从台湾回来后向我忆诉走向轰烈的端点,我注意到他离三十还差好几岁,即使比他大三岁的祖母也未及三十。我在趋近花甲时回眸往事,深深理解了而立之年是人生的黄金岁月。人在黄金岁月对物质和精神都有饱满的欲求,而且这两种欲求还应该大致平衡。祖母对物质的欲求是超水平发挥的,为了觅求一家人的温饱,她已经超过了一个女人的能量,达到了一般男人的劳作强度。要不,我怎么会说她变作了男人?

其实,变作男人只是对祖母客套的礼颂。这礼颂的调门再高,对于祖母来说还不如画饼充饥。祖母不会变作男人,还是女人,还有对男人的欲求和依赖。童年的点心和油茶滋养出的祖母一定欲求过人。她曾给我披露过一双天足变作三寸金莲的磨难,她疼痛,她震颤,她晕厥,但是,她都咬着牙挺了过来。挺过那场摧折的精神力量就是对男人的欲求。这欲求用乡村语言直白出来就是:找个喜欢自己、疼爱自己的男人。反之,若得不到男人的疼爱,那就是女人无边无际的磨难。我敢说,祖母抗击变足磨难成功的动力概源于此。可悲的是,变足的磨难她承受了,却还得承受那种无边无际的磨难。

和小鬼子撕斗得你死我活的阶段,祖父在村里闲居过不多的时日。那些日子看似逍遥,却是祖父将脑袋提在手里的时光。多少年后他才公开吐露心迹,他是特务,奉命来搜取鬼子在临汾城里的情报。他能够逍遥,是一位本家弟兄钻进牛魔王的肚子里去卧底了。那位本家骑洋马,挎洋刀,当上了鬼子的宪兵队长。由此,祖父对鬼子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进吕梁,过黄河,将情报送往陕西的宜川就完成了任务。但他的数载无踪和突然归里,都可能让魔鬼的眼睛看出疑义,祖父说他那看似逍遥的日子是在刀子刃上过的,我想这话不假。可是,在这样严酷的日子里祖父也没有缺少床第之欢。不过,和他合欢的对象不再是祖母,而是祖父从外头带回来的另外一女人,祖母像看待张元女一样看待她,说她是小婆子。祖母说这话时明显带着卑视和轻蔑,她觉得一个甘愿给男人当小老婆,又不明媒正娶的女人怎么说都是下贱的。她是用《女儿经》的尺度来丈量生命了,惟有其短,才见己长。比较的结果改变不了祖母的境遇,那个在她眼中下贱的女人颇得男人爱怜,而爱怜那个下贱女人的竟是明媒正娶自己的男人。祖母肯定大为困惑,为什么天下最正经的女人却倍受冷落?她不会想到,这个下贱的女人接过了张元女手中的接力棒,继续了和她的较量,并夺取了她的领地,而这一回她很难反败为胜了。

若是上帝给我一把审判之剑来明辨祖父和祖母的黑白是非,无疑,这把利剑应刺穿祖父的胸膛。只是,在那个年头,像祖父这样有奔头的人,妻妾成群的并不鲜见,在我们那个小小的村庄他也不是头例。就说那个被他操作成宪兵队长的本家吧,走进城里便娶了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不用说他的糟糠之妻和我祖母一样被冷落在乡村。那位本家的小娘子长得太娇艳了,不光本家怜爱,太君也想爱怜。本家干这样的皇差不是出于本心,又要遭受这般羞辱,自然怒火中烧。不过,他不敢明目张胆去烧太君,却含着泪烧死了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小娘子死了,死于男人的妒火。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不能为他人占有的,更不能让小鬼子占有,用这样的尺度推己及人,那么,一个女人的男人岂能让别的女人占有?如此推理,祖母和那位本家婆婆都应该处死自己的男人。可惜,尘世没给她们这样的公道,她们只能忍气吞声,在忍气吞声中煎熬自己的孤苦长夜。在煎熬中祖母或许还有一丝庆幸,那位本家婆婆不光要孤守长夜,还得拖带一个孩子,而那孩子竟是小娘子和自己的男人合欢的成果。相形之下,祖母没有这样的劳顿,她应该十分庆幸。不过,即使万分庆幸也无法替代那长夜的孤苦。

一个肌体和精神欲求都很饱满的女人怎样打发孤苦的长夜?我无法想象,更无法还原。我只能根据和祖母的接触去推断。祖母总是在半夜独语,这是我童年的印象。自从有了大妹,我多在祖母的炕上成长,时常就听到了她的独语。尽管我的睡眠亘古如一,质量极高,落枕即眠,从未断裂。可是,免不了夜半小解,这时我便听到了祖母的夜语。夜语的话题范围很广,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但更多的则是对祖父的不满,那声音如土地改革时苦大仇深的贫农控诉地主,又如文革中敢于造反的红卫兵声讨走资派,一句话,祖父是个大逆不道的坏人。当时,无论祖母的夜语是高是低,是钝是锐,都不曾影响我深沉的睡眠。然而,时过境迁,当我人生的阅历日渐深厚,那夜语就更变得锥心刺骨,我为我祖母饱受的精神折磨而痛彻心肝……

祖父在家乡住过一段日子,带着小婆子走了。这一次走得和祖母几近永别!不只是和祖母,不久他也要和那个小婆子几近永别了。天津城被攻破后,祖父狼狈逃窜,慌不择路,自然顾不上怜花惜玉了,诚可谓枕前发过千般誓,大难临头各自飞。祖父沦落到孤岛上去了。

这一切,祖母丝毫不知,知道的仅是祖父杳无音信。而这杳无音信的状态将会一直持续到祖母瞑目。祖父走后的日子,祖母过得更为艰难。这艰难不仅是物质的,精神的,还要加上人为的。人为的来自两方面,即外头和里头。外头是受人歧视。祖母常念叨:官凭衙门虎凭山,婆娘靠的是男子汉。祖母依凭的男子汉消失了,兵荒马乱,烽火狼烟,家里得不到祖父的消息,外人就猜测祖父被乱军打死了。往常,祖母独自以女人之躯操持男人活计,虽然孤苦,却没人敢歧视,还有人翘指赞誉她能干。如今这个能干的女人没了男人的支撑,众人就数道她克夫,克死了男人。流言蜚语不足往心里拾,拾起来就是一肚子气。祖母自我宽慰,背后还骂朝廷呢,何况咱这草木凡人。

外头的气祖母没当事,里头的气不当事不行了。里头就是家事。前文说过,祖父弟兄三人,老祖父过世前分了光景。在一个锅里搅稀稠的三个兄弟各搭各的锅了,谁也不拖累谁,日子应该平安无事。坏就坏在这世上有这样的先例,当一个男人不存于世后,常有妇人拖着儿女别嫁他人。这是这家的不幸,却是本家的大幸,其家产便可由别的兄弟瓜分了。祖母若是在痛骂祖父大逆不道后,与乔家决裂,另走他门,即使当下会有些风言风语,过些时就会被其它的新闻所替代。可是,祖母却认定那是伤风败俗,宁可操守孤独,决不走那条路。这样,祖父分到手的那几间房子就不能为他人所得,是非也就由此而起了。我的老祖母被告上了法庭,原因是分家不公,我家的财产多。这时距分家几乎快二十年了,主事分家的老祖父谢世多年,老祖母年逾古稀,食不自养,在三家轮流住宿、吃饭。告她,岂不是给老人家难堪?祖母没让老祖母经受这种难堪,她挺身而出,走上法庭,一番陈述,令法官风向大变。看财产不能重新划分,两家都提出不再瞻养老祖母,祖母出言令法官刮目相看:我养。法庭宣判的结果虽然都没如愿,祖母未能独自赡养老祖母,但是,她的举止却让四乡八村的人们大惑不解,一个被男人遗弃的女人为什么却要孝敬这个男人的老母亲?

祖母不光孝敬男人的老母亲,还要撑持男人的光景。风言风语一吹乎,利益的侵吞接踵而至。我清楚的记得两件事,那两件事中的祖母活脱出一个女中豪杰的形象。一次,是为田土之争。我家的地无故被邻家削去一绺,又削去一绺。那天搭垅,祖母看着垅线又往自家这头偏了,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那尖尖脚三摇两颠,手指头便戳到了那个男人的鼻子尖。种地的人都围拢过来,那男人当然不承认,祖母弯下腰去,用手在土中一刨,又一刨,一块砖露了出来。祖母说,这是她埋下的界线,大家看得清楚,这界砖已偏在男人那边了。男人不再嘴硬,那一绺土地归还在乔家属下。

另一回是公社化后了。要平祖坟,挖土肥田,规定三代以上不留土堆,可邻家居然挖到我老祖父的坟头了。那一日我在地里剜野菜,突然听见祖母喊我,我马上跑了过去。只见祖母怒冲冲指着一个新坟头说:

“别剜菜了,咱挖西生爸的坟!”

此时西生娘正在我家坟上挖土,听见祖母的喊声蹦跳过来说:“你怎么能挖我家的新坟?”

祖母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问她,问的却比回答要犀利地多:我家那坟未出三代,你为啥要挖?”

那女人脸红了,自知理屈,不再言语,嗫嗫地罢了手。

我所以要用献身这个词,是因为祖母每一次挺身而出,都是在扞卫乔家的利益,这扞卫自然阻碍了侵吞者的利益,一二再,再二三地挺身而出,在我眼里豪杰般的祖母早已被人视为恶煞。其实,那侵吞者才是真正的恶煞,用恶煞将善良逼为恶煞,是最为恶煞的恶煞。可惜有人指责恶煞,却无人指责比恶煞更恶煞的恶煞,这是哪家王法?世道俗流就是这样,你到何处去讨个公道?

在这样的浊世,祖母何必要为花心的男人败坏自己大家闺秀、贤惠善良的形象?

文章写到这里,已是夜晚,我搁笔入睡了。

这夜我作了一个梦。梦中大浪滔天,在浪尖上颠簸着一叶小舟。上头有个身影模糊的撑船人,那似乎就是我的祖母。梦醒时脑中萦绕着古老的诗句: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蓦然悟得这梦境是一种喻示,是说我的祖母以女人的瘦弱之体将乔家的小船撑过了激流险滩。

母亲的过门,可以说是祖母苦撑成功的标志,至少,也应该说是阶段性成功的标志。此事的含义是,我的父亲长大成人了,可以顶门立户了。乔家这一门,这正根正苗的一门不会湮灭绝户了。何况,时隔不久我便降临到这个世上,成为新一代人的开端,有幸又是个男孩,真是家门的大喜。在我们那一带,一听说谁家添了人口,乡邻们会问:生的啥?是女,还是嗣?嗣就是男孩,男孩是可以承续家庭烟火的子嗣。因此,我降生在这个尘世上还有那么点儿意义。我不是在这里炫耀自己,是想说母亲为乔门,实际在此时是为祖母生下了有追求意义的孩子。这么说来,母亲应该有点家庭地位吧?没有,事实和逻辑总是有一定的距离。不知缘何,祖母对母亲总是过多的挑剔苛责,母亲在祖母面前常常手足无措。

母亲命苦,十多岁没了亲娘。她的父亲不错,是个极为和善的人,却不能常守在她的身边。他在权力机关任职,干成了个七品县官。若是现今的七品县官,女儿不福如东海才怪。可惜,那时不是现今,兵荒马乱,随时要和小鬼子开火,根本无法将我幼小的母亲带在身边。母亲跟着继母度日,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进了我家的门,她曾有过轻松舒适的设想,不料这只是她自个儿的一厢情愿,祖母对她的苛责不亚于继母。这便让她继续战战兢兢在薄冰之上。冰面还常常塌陷,她湿鞋挨冻就是常事。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跟着刚刚执教的父亲在伊村住过,我七八岁时母亲的外祖父病故,便住到小榆村去照料她独身的外祖母。婆媳关系的紧张可见一斑。

我不会把责任全归罪于祖母,但祖母的苛责在村上是无人不知的。母亲的饭做早了,她说不会干点别的再做,误了活儿;饭做迟了,她说民以食为天,啥都不干也不能塌了天;饭做稀了,她说清汤寡水糊弄肚子呀;饭做稠了,她说这么吃下去还不是踢塌光景?母亲不知所措,所以住到伊村和小榆村都带有逃离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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