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儿个……！”书双无奈地叹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才将昨晚上发生的事完整复述出来。“你昨天喝多了，不仅抱着人容老板不松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
“我？”云澜指了指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如此放纵的人居然会是自己。
“书双你也别吓姑娘了，哪有那么严重了。”小小端着换洗的衣服走进门来，正好将主仆两的话都听在耳中。
“我就说嘛，我怎么会是做那种事的人。”听到小小这么说，云澜才算放下心来，翻身正准备下床。小小却在此时补上了一刀。
“姑娘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种事，明明都是挑的黑灯瞎火的地方。”
云澜听完，险些跌落下床。难不成昨天她还真的强吻了容宸！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她为什么半点印象都没有？
“你们两个小蹄子，联合起来诓我，我才不信你呢。”云澜瞥了瞥嘴，她对自己的酒品很有自信。
苏小小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信不信随你的表情。
“那姑娘你可还记得，你和容老板已经签了协议，以后成衣坊由他出资，你负责经营，盈利五五分成。”
小小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回头问着。
云澜点了点头，不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以后你和容老板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我和书双有没有诓你，你亲自去问问不就得了。不过，姑娘……”小小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外人偷听，这才敢问道。“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姑娘你是不是真的对容老板动心了？那慕容二少爷怎么办，傻子都看得出来老太君一直属意你嫁给慕容二爷。”
书双也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云澜，想看她能给出什么答案。
“你们这是干什么！”云澜被这种三堂会审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
“姑娘，我们这是为你好，容老板那种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书双苦口婆心地劝着，比云澜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
“是啊，这容老板虽然有钱，但是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他从何处来，家境如何，可有妻室。而且……。”苏小小也加入劝说的行业，虽然她很看好云澜和容宸这一对，两个人都是商业霸主，都有着经市纬国之才。但是她出自名门，比任何人都清楚父母之命的重要性，而且如果所嫁非人，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是以，相较而言，还是家境殷实，为人忠厚的慕容二爷更适合云澜，毕竟慕容毓对云澜的那份心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好了，好了！”云澜最怕这种立体环绕式唠叨了“我不就是喝了点酒做了点糊涂事吗，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你们放心，容宸我没感觉，至于慕容毓，我也没考虑过！谁说女人只有嫁人这条出路了。现在，小小，你就要帮我把成衣坊打理好。雪巧就帮我打理家业，至于书双你，跟在我身边帮我赶走那些牛鬼蛇神就成。”
说话间，云澜对书双使了个眼色，书双会意，点了点头，从窗户跃了出去，没多时就听到了一声哀嚎，一个老婆子被她拎着领口提了进来。
云澜对书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从她在乐阳城发现她功夫底子不错之后，这使起来就是方便。
“四姑娘饶命，奴婢没有偷听，只是恰好路过，对，路过。”
这声音竟如此熟悉！云澜对地上跪着的婆子冷冷开口。
“抬起头来！”婆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见云澜在看着自己，还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原来是你！”云澜冷哼一声，认出此人，可不就是她穿越过来当日，那个被她掌掴了几掌的恶奴！“雪巧，我不是让你将此人打发出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问询赶来的雪巧一进门面对的就是云澜的责难。她对那跪在地上的婆子忘了一眼，也觉疑惑不已。
“这婆子是被我打发出去了呀，对了，听说后来是大夫人以房里缺人为由捡了过去。”雪巧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恨意。“怎么，陈妈妈，攀上高枝了还不忘旧主，还回来看看我们四姑娘呀。”
陈妈妈顺着雪巧的话，忙不迭点头。“是的，奴婢是舍不得……。”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书双已经一脚踩上了她的手，十指连心，直疼得陈妈妈哇哇直叫。
“怎么，你还不准备说实话。”云澜看着她被书双踩在脚下碾弄得手，啧啧叹道。“书双，你也别太用力了，这陈妈妈要是一双手废了，可就要被她的主子像狗一样丢出去了。”
书双点了点头，更加用力了，疼得那陈妈妈忙涕泪满脸，直磕头求饶。
“奴婢知错了，奴婢说，说就是了。”
书双这才哼地一声收回脚，刘妈妈的手已经呗碾得发白，五指都已麻木，连动动手指都已是困难。
见她磨蹭着半天不肯说，书双说着又要动刑，吓得陈妈妈忙求饶。
“姑娘饶命，是那三姑娘要我来探姑娘口风的，奴婢才到就被您抓住了，什么都没听到，姑娘饶命，饶命。”
陈妈妈哭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头都磕破了。云澜皱了皱眉，倒不是心疼这恶奴，她是嫌她的血弄脏了房里的地板。
“书双，你去把这恶奴绑了，送到上房去，顺便替我向大伯母带句话，她要是还想自己的女儿能够风风光光地出嫁，就让房里的人安分些。”
书双点点头，一把就将那陈妈妈扯了起来往外拖，她们走了老远都还能听见陈妈妈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姑娘，你真信那贼婆子的话？”
雪巧一边问着，一边用脚尖蹭着一块湿抹布擦掉了地上的血迹，末了还非常嫌弃地丢了出去。
“你觉得我会信吗？”云澜冷笑着看着书双和陈婆子远离的身影。“现在凌田氏垮了，凌宜搬到了舒府，凌田氏和凌婉还想利用我去对付舒家，要惹事也不是在这当儿，还派这么个明显的人过来。”
苏小小被她这番话弄糊涂了“那是谁派这贼婆子过来的？”
云澜冷冷地关上窗，啪地一声窗户合上的声音吓得人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我一没钱，二没权，现在也就顶着一个嫡女的头衔。要说我在这府中最碍事的地方，就是在挑选夫婿的时候，比其待嫁姑娘高了一个品阶。”
“待嫁？”雪巧将府里的丫鬟一位位地数了个遍。“大小姐已经过了门，二姑娘与东郡王定亲文书都过了，三姑娘是皇上赐的姻缘，也不可能有多少变故了。那剩下的就是有……五姑娘！”这个答案让雪巧大吃一惊，怎么都不敢相信一直在背后捣鬼的，居然是老好人凌芸。
“姑娘，是不是我们猜错了？五姑娘平日里可是最温柔的一个，每次哥儿姐儿们拌了嘴，闹了矛盾都是五姑娘从中调解的。更不用提她娘亲陈姨娘还是伺候我佛的‘活观音’，这要说五姑娘会有这样的心计，任谁都不信啊。”
苏小小和雪巧的观念却截然不同。
“雪巧，这可不一定，我进府时间虽短，却觉五小姐并非如大家口中称赞的那般单纯善良。”
小小的话吸引了云澜的兴趣，没想到在对凌芸的这件事上，她还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小小你且说说，你怎么就觉得五妹有城府了。”
“奴婢父亲曾教过奴婢，看人不能光看看得到的地方，还要看看不到地方。是以奴婢对人都会多留一个心眼。奴婢发现五姑娘每次走路都会挑那些隐僻的小道走。而且警觉性很高，没走几步肯定会四处环望确定没人跟踪。奴婢甚至有好几次发现她默默地跟着姑娘你，那是我还纳闷呢，再怯弱认生，也还没到连上前和自己的四姐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吧。她若是心里没鬼，我是不信的。”
小小说得有理有据，就连雪巧也有点动摇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五姑娘真的跟踪过姑娘？”
“我还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不成，乱造主子的谣可是要受罚的！”
苏小小嘟着嘴，显然很介意雪巧宁愿相信一个外人居然不相信自己。
云澜却笑着拍了拍苏小小的肩，当日在清秋阁，青灵说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响起，如今她已明白话中深意。
“难得小小你有这份心思，对，你分析得不错。每次凌芸来我身边，我就觉得寒毛直竖。而且雪巧，你要记住，没有人能够在这个环境里偏安一隅，我又何尝乐意去体罚婆子，又何尝毁掉三姐的一生？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有哪件事是我们乐意的。你觉得要是凌芸和陈姨娘没有一点部署，能活到今日？能在那般善妒的凌田氏的魔爪下活过来，定有她们的看家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