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从湖中走出,他的衣服没有沾上一滴水,而且他仍然看起来是很精神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持续的折磨式训练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力,他没有注意到艾尔莎虽然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外貌,而这时她的灵魂已经非常苍老。
R在瀑布中修炼,他唱歌唱了一整个下午。这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他不感觉饿,艾尔莎用不着吃东西,小狼刚在自己也跑到其他地方找东西吃了。
R从湖中轻松地走到岸上,这时他已经能非常熟练地控制自己的能量流动了。
他活动了下,扭了扭脖子,那个动作看起来非常地痞。他对着艾尔莎说:“真好,你竟然呆在边上陪了我一下午。”
艾尔莎:“其实这些东西你本来就拥有的,只是你的潜意识和你的主动意识更加同步了。事实上没人能修炼地像你这么快。”
R:“其实这种事猜都能猜到了,我现在心情特别好,我们回去旅馆做点什么吧。”R和这个所谓前世的情侣已经越来越肆无忌惮,他想到什么随口就说了出来。
艾尔莎:“去死,你不知道我其实就只是个老妖婆,而且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她轻声骂了一句,但是并没有影响她散发出的成熟气质。或许维克多那家伙跟自己一样,不过是个高级点的混混。
R:“什么事?你昨天不只是散步吗?”R下意识地看了看天空,这时月亮已经出来了。月亮边没有一丝可以遮住自己的云彩,它的白色光芒****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让它显得毫无神秘感可言。R不相信这个妓女一样的月亮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
艾尔莎从怀中拿出一块淡黄色的荧光石头,像爱抚小狼一样,轻轻在石头上擦了擦,她向R解释:“这个石头很有用处,它里面蕴藏着月亮的能量,可以帮助小狼启发能力,可以让它进化成真正的战狼。它的名字叫月痕。意为吸取月亮的能量,留作己用。”
R:“‘痕’是什么意思?”
艾尔莎:“意思是能量是从月亮散发出来的气息中得到的。这个石头原本没有能量,但是它能吸取月亮的能量。这种石头非常稀有,只有在一些温泉地才相对更容易找到。”
R:“哦,你说有事要做,跟这石头有关系吗?”
艾尔莎:“这石头里面蕴含着的能量足够我们使用,我们可以举行一次仪式,开发小狼的潜力。”
小狼原本在远处吃草,听到艾尔莎说出“小狼”二字的时候,它抬头看着艾尔莎的方向,然后翘起尾巴、朝着她走去。
R轻轻歇着点了下头,意思是自己没意见。
R随着艾尔莎的指示从湖底搬出一块有自己腿长的片状大石头,然后将它靠到一棵树边立起。艾尔莎在石碑边蹲下,并念咒语,然后用她的纤纤玉指开始在石碑上刻字,或者说是某种符印。虽然她的指头很细很秀气,但是在石碑上刻字的时候却显得毫不费力,像是玩豆腐一样。虽然R有项链的安慰效果,但是他却依然流了点冷汗,这女人看起来是挺漂亮,但是她的指头就TM跟个电钻似的,钻个石碑就跟钻豆腐一样轻松。惹上这种女人实在是自寻死路。
艾尔莎刻好了符印,然后将石头放在石碑的面前,叫小狼也站到石碑的面前,然后自己开始在跪在小狼的后面,开始举行某种仪式。那看起来就像是一次葬礼的仪式。因为那个仪式只需要主人和战宠,所以R只是靠在一边的树上。
艾尔莎开始念着另外某种咒语,但是在R听起来却感觉这个咒语异常诡异,这个咒语使自己头疼、眩晕,而且还恶心干呕。他原本是靠在树边的,但是在艾尔莎开始念动的时候,他因为感到全身刺痛而跪倒在地上。他开始留冷汗,嘴唇开始发白,并且感到全身无力。
但是他还一直没有发出更多的声音。这时他想起了昨天的噬血者,他在临走之前拥抱了一下自己。那个人太诡异太猥琐了,或许只是拥抱了一下,就足以让自己痛不欲生。
他的头脑中开始浮现出各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的事,但是现在感受到的痛苦却比曾经经历过的更加强烈。他感到全身的血都往在头上涌着,似乎要把它逼得炸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都如同被火热的钢针穿过,骨头和内脏仿佛被碾碎了一般,自己马上就要被成千上万只恶心的虫子吃掉。这时小狼的全身已经散发出淡黄色如同月亮的光芒,但是在这时的R看来它是那么的巨大,它的牙齿和爪子如此锋利,似乎随时可以轻松地撕碎自己。
他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恐慌中,他马上就要被这恐慌的液体所淹没,他倒在地上蜷缩着,艾尔莎的咒语在耳边回响。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他将要被淹没的那一刻,他凭着意志力喊出了最后一声式的吼声:“停下!”
艾尔莎被这吼声惊了一下,她的咒语被打断,她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R,很明显她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R,她马上走到R身边,并打算将他扶起。她关心地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R感觉这女人抱着自己的时候就像是母亲抱着婴儿。咒语停下之后,他的感觉变得好了许多。
这时小狼身上的光芒渐渐褪去,它望着R,显得不知所措。淡黄色的光芒褪去,它的身上又散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并且它的毛色也渐渐变得发黑起来,它的头顶上突然窜出了一道闪电,它被这闪电吓了一跳,并哀鸣了一声。它在刚刚R出声之后就一直看着他。
这时候R很快恢复了自觉,他望着受到了惊吓的小狼。小狼一直在看着自己,这时人和狼的双目对视。
小狼看着R的眼睛,它从R的眼睛中看到了上一次的异兽暴动,自己的全族都被人们屠光,而自己则在战争后无依无靠,虽然没有人会对一只不能给自己带去荣誉和财富的小狼下手,但同样没有人愿意收养这样一只毫无用处的饭桶。小狼在饥寒交迫中熬过了一个冬天。因为能力的限制,它每天以各种毫无营养价值的植物为食,并且因为弱小,整天提心吊胆,狼族和其他异兽有着莫大的仇恨,狼是一个单独的群体。它一直在那个沿海的城市周围徘徊着,寻找着善良的人。
或许R就是善良的,R收养了它,但他同样杀过许多人、许多其他的生命,即使有再大的必要,杀戮总是不能否定的。没有绝对的善良可言。而他收养自己,也不过是希望自己能给他卖命,在最必要的时候替他去死。
而这一切都将结束了,因为小狼现在感到自己已经充满了力量,它有足够的能力独自生活。而赋予自己力量的,并不是那块石头,是R带给它的仇恨。
在噬血者拥抱R的时候,噬血者施下了一个黑暗的法术:“黑暗枷锁”,这个法术会使得R被黑暗的枷锁缠绕着,在小狼的思想被月亮的能量漂洗地极为纯净,所以在双目对视的时候,黑暗枷锁的力量污染了它。并产生了和幽梦完全相反的效果:使人无故变得愤怒、失去理智、暴躁,只是因为R有项链的保护,才能免于这种法术的污染。
小狼张开了嘴,它流着口水,眼睛也开始充血、仿佛随时就会爆出来,它的嘴和舌头微微抽搐着,它全身的毛都竖起,四肢也因为愤怒而显得微微颤抖。它的头顶处不时地窜出一两道雷电。
它非常的恐惧,而又愤怒,像是一个人被父亲冤枉的样子,愤怒,而又不敢言语。它被黑暗枷锁的力量污染着,
它转过身去,不再理睬R,而是疯狂地叫着,摇晃着脑袋,然后疯狂地跑着,它的叫声因为疯狂而变得沙哑,完全失去了狼的清澈。它一路横冲直撞,它想要离得这两个虚伪的主人越远越好。
有一些被狼的吼声所吵醒的异兽,它们在远处看着狼,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因为这时的狼所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经让那些异兽知道,这个狼非常的危险,至少也是个3A级的战宠,而且它还是发疯的状态。
小狼虽然体形没有变化,但是它的力量已经在刚刚被激发地足够惊人,它一路上疯狂地跑着,遇到挡路的其他异兽就直接一口咬住,然后甩到旁边或者树干上。异兽们痛苦地着,虽然有些并没有被狼伤到。狼的嘴中吊着口水和挡路异兽的各种颜色的血。它的眼中一直泛着愤怒的红光和血丝,它不断地嘶吼,离R越来越远。
R一直看着小狼奔跑过去的方向,他现在不能动,没能力留住小狼,红光和嘶吼声渐渐变弱,艾尔莎也不知什么原因,昏倒并靠着自己。
刚刚还是帮助自己的人,现在却要反过来需要自己帮助她。不过R也不能动,他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不能做出任何行动,人们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产生愤怒的,是因为自己被压抑着,而感到愤怒。幽梦的力量被再一次地触动了。他周围的植物开始变得枯萎,并且变得暗淡,枯萎了的树叶掉落了下来,边上的老妖婆也被幽梦所震慑。
枷锁是黑暗的,而艾尔莎的仪式却是光明的,枷锁和维克多的灵魂关联了起来,所以在举行仪式的时候维克多会感到恐慌,因为他现在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R感到这个女人仍然在骗自己,因为维克多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而R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维克多并没有把这个老妖婆当作情侣,维克多流淌的是杜撒凯勒伽洛家族流传下的邪恶之血,他的潜意识里,永远是一个冷漠的噬血者。
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解开自己的枷锁,而不是一味地逃避,这个老妖婆也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自己的问题。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维克多才真正知道一切。
R渐渐沉睡,维克多渐渐苏醒,他站了起来。他开始向小狼奔跑时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能感到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自己。维克多再次散发出了死亡的气息,周围的各种异兽开始惊慌,但是只有蝙蝠却不惧怕这种气息,从各处飞来的蝙蝠跟在维克多的身后,他的眼睛像小狼一样,充血、泛红。
维克多没有扶起艾尔莎,因为懂得关心她的R已经睡着了。维克多并不在意身后倒在地上的老妖婆。
月亮再一次显得伤感起来。虽然它在维克多看来不过是个妓女。但妓女同样拥有伤感的权利。维克多朝月亮轻轻瞥了一样,轻声对自己说,哪怕自己只是一个牺牲品,但绝不会是一个悲剧的牺牲品,他要弥补自己。他会是最伟大的牺牲品。